竇文漪拿著銀勺的手一頓，眼眸亮得出奇，“殿下，我想讓國師把人帶到瓊林苑去。”

裴司堰眉梢一挑，似笑非笑，“不錯，是個好主意。只是要等他自己去瓊林苑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

“太子妃有何高見？”

竇文漪抿了一口燕窩，遲疑著開口，“殿下，你真的能狠得下心嗎？”

竇茗煙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們兩人早就水火不容，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這次，竇茗煙肯定會使出渾解數討好穆宗皇帝，皇帝已經有些樂不思蜀了，說不定還會將宮妃的份合理化，待重新得勢，一定會報復自己。

所以必須未雨綢繆，有所防備。

裴司堰面似有不虞，“漪兒，不管是誰，都沒有你重要。竇茗煙幾次三番想要謀害你，早就該死！”

他實在有些好奇，繼續問道，“我和睿王不死不休，是因為皇位，那你們兩人究竟是為何走到這一步的呢？”

竇文漪其實不想跟他聊這個話題，如今看來，在寺廟遇到的那兩個人歹徒極有可能是竇茗煙派來的人。上一世，就功毀了自己的名聲，不得不嫁給謝歸渡，因著愧疚一直把他視為天，凄苦地過了一輩子。

而這一切都是竇茗煙的謀，難道只是因為懷疑自己會搶了裴司堰，就如此煞費苦心？

不，是篤定自己一定會搶走裴司堰，可原因呢？

上一世，和裴司堰明明沒有多集。

總覺得有些說不通。

“從小就喜歡搶我的東西，還經常陷害我......”

裴司堰斂住邊的笑，抓住了一個關鍵的詞，“搶”

“漪兒，你可聽說過失魂癥？”

竇文漪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有醫書上曾有記載，據說得了失魂癥的人，會忘記很多事，有可能丟失部分記憶，忘記多，是忘記關于某個人的，還是某個時間段的，都沒有定論，在實生活中我也從未見過這種病癥。”

裴司堰心口猛然一跳，他一直覺得很像自己的漣兒。

“......你真的沒去過淮縣嗎？你又是跟著誰學得醫？”

竇文漪有點警惕起來，十分不解，“我們不是聊過這個話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沒有去過。我跟著一個江湖游醫學的醫。”

師父下落不明，‘小醫仙’的份是最后的底牌，可惜，到底不能對裴司堰毫無保留。

裴司堰眉頭鎖，明顯覺到對往事十分抗拒，更覺察到對自己毫無信任。

“漪兒，你要試著相信我。”

竇文漪不想跟他深究這個問題，“殿下，不是在聊竇茗煙嗎？能不能派人嚇唬嚇唬？裝神弄鬼！”

“虧你想得出來，如此國師必然就會去瓊林苑，甚好！”裴司堰用力著的手。

救命之恩的事也不急于一時，其實他早就懷疑竇茗煙本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只要能治好驚羽的病癥，說不定他就能還原事的真相。

此刻，睿王府書房。

睿王裴紹欽臉如墨一樣黑沉，懶散地坐在上首，骨節分明的手把玩著一只玉石擺件。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就好像霉運纏似的，不管做什麼，事事不順。

如今幾個回合下來，不僅把舅舅譚天佑家折了進去，就連譚貴妃都一連降了兩級，而這次賑災，明明一切都很順利，誰會想到穆宗皇帝會突發奇想去瓊林苑，沈硯舟直接撞破‘霉粥’的事。

他還遭到了皇帝的申斥。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使用‘霉米’多大點事，偏偏端王那個蠢貨還把事辦得像模像樣，在群臣乃至穆宗皇帝面前都大出風頭！

他漫不經心地開口，“都說說吧。”

封停云勉了角，“殿下，耐心些，裴司堰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就算咱們什麼都不做，耗也耗死他。謝世子，你有何高見，可得傾囊相授啊，切莫再藏拙了。”

“不敢。”謝歸渡道了一聲，笑道，“殿下，上次，我就勸你們眼長遠一些，殿下可是要榮登大寶的人。再怎麼樣，也不應該在賑災上面那麼多手腳，畢竟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封停云邊帶著一冷凝的笑，“謝世子此言差矣，苦一苦百姓，總比得罪世家宗親強，畢竟現在殿下還需要他們的支持。”

裴紹欽仔細觀察著謝歸渡的神，“謝世子所言極是，本王教，從今日以后，一定約束底下的人。只是，我怎麼都覺得裴司堰的運氣好得出奇，尤其是他還娶了竇四姑娘做太子妃。”

“恐怕就是國師要找的天命福！”

“畢竟，總有逢兇化吉的本事。說不定真的得到上天的庇佑，連裴司堰那個病秧子都能起死回生。”

謝歸渡心頭一凜，儼然察覺到睿王對竇文漪起了殺心。

他攥茶盞，抿了一口，“殿下，太子妃是有些不同尋常，國師還曾預言過是災星，不可能是什麼天命福。”

睿王臉陡地變得凌厲起來，“不管是什麼，本王要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