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相在崇政殿外等了兩個時辰才進去,那個諒解書到底還是起了一定作用。
穆宗皇帝松了口不會公開審理此案,只是京兆尹以沒有接到宮里的消息為由,拒不放人,孟鐸就只能繼續關在監獄里。
孟相回去之后氣得在相府大發雷霆,穆宗皇帝是把他們當猴耍嗎?
還讓睿王做刀去收債,真以為世家這麼好對付?
癡心妄想!
——
回到東宮,竇文漪心緒萬千。
朝堂瞬息萬變,不敢胡攪風云,生怕打了裴司堰的布局。
哪怕心中早就諸多猜測,淡淡問了一句,“殿下,賬本找到了嗎?那竇如璋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裴司堰拿著夾了一塊糖醋魚在的碗里,眉眼含笑,“好好吃飯,怎麼,今晚的菜不合口味?”
竇文漪見他故意回避這事,嘟喃道,“殿下!顧梓驍背后的人是孟相,還是睿王?”
裴司堰擱下筷子,寵溺地看了一眼,“真的賬冊已經找到了,但是,不管是孟相還是睿王,他們都會斷尾求生,到時候只有顧梓驍一人擔責。”
竇文漪眼底難掩失,沉思道,“圣上真這般縱容睿王?難道不管他犯多大的罪,都舍不得他?”
裴司堰盛了一碗湯遞了過去,“是,也不是。比如,最近睿王就必須得去找世家收欠款,不管他收得到,還是收不到,圣上都不會高興。”
睿王若是真收到很多欠款,不就證明他和世家關系親近;若是收不到,那就意味著他能力有限,不能替圣上分憂。
這個燙手的山芋,本就是他們故意給他挖的坑,只會讓他進退兩難。
“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竇文漪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
一想到他這些年,日日都生活在這種算計之下,就有些酸。
裴司堰眸底閃過一道危險的暗芒,冷笑,“不過,漪兒,你的話很對,這些事都還不足以讓睿王失去圣心。除非,他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竇文漪瞳孔猛地一,腦海里驀地浮現出一個人選,“那要是,他私通宮妃呢?”
裴司堰間溢出一陣輕笑,“漪兒,我們真的太有默契了,我也正有此意,不過,我們得尋個好時機。”
當初他們敢在離宮算計他,就應該有想到遲早會有這一天。
再說,他不過是把真相撕開,讓穆宗皇帝親眼見識自己的好兒子是何等的卑劣。
竇文漪聞言,眸閃,又道,“殿下,關于葛神醫關門徒弟的事,風聲都已經傳了出去,我準備著手幫驚羽治病,你覺得現在合適嗎?”
裴司堰握住的手,“合適,再合適不過。”
葛神醫的關門弟子顯的事傳得神乎其神,太醫院的醫們開始都嗤之以鼻。
只是聽聞他要親自給太子治病用針時,醫們都跑到東宮想要目睹他的‘神技’。
“……聽說,他對太子的病癥有六把握!”
“黃口小兒,太狂妄!”一位太醫氣得捶頓足。
“施針時需要靜心,煩請諸位大人到外面等候。”安喜公公撂下這句話,就開始攆人。
“我們想見識這位小醫仙,向他多討教些醫。”
“太子妃呢?怎不見人影?”
安喜公公皮笑不笑,“太子妃憂思過重,在梧桐苑誠心求佛呢,小醫仙有自己的行醫方式,他不愿與任何人打道,你們就別為難咱家了。”
“裝神弄鬼,他是不敢見人嗎?”
“胡鬧,人命關天,萬一出了事,圣上怪罪下來,如何是好?誰來擔責?”
安喜公公竭力安他們的緒,“諸位太醫,稍安勿躁,太子妃早就請示過圣上,殿下還那般年輕,六的把握還是值得去一試的。”
胡院首率先出去,眾人雖覺得荒謬,七八舌跟著他出了屋子。
沉默許久,胡院首終于開口,“我要去看看他到底如何用針!”
說著,他就轉到屋子另一側,另外幾個大夫跟著他的步伐,佇立在窗欞朝里面張,可屏風擋住了一半,里面的況約約,看得不夠真切。
只是那‘小醫仙’材瘦弱,竟戴著面,穿著一襲青長衫,看著十分年輕,可他上卻著一自信和從容。
“那針法是回九針吧,不是失傳了嗎?”
“沒想到,他的針法竟如此純,在下自愧不如啊!”
“確實干凈利落準確,關鍵是他竟還能雙手捻針!真是匪夷所思,若非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行看門道,這種醫,幾針下去,懂行的自然就明白他醫高深,至在這套針法就已超過在場的大多數人了。
在場的眾人,幾乎看呆住了。
沒一會,盛惜月帶著幾個丫鬟朝華殿趕來。
盛惜月見太醫們都被攆了出來,蹙著眉頭,“他們怎麼都在外面?”
安喜公公很快解釋了事的始末。
“什麼小醫仙?葛神醫的關門弟子?你們就不怕他是江湖騙子嗎?不行,你們不能拿殿下的生命開玩笑,萬一……”盛惜月都急得快哭了。
慌忙湊到窗戶旁,眾人主給讓出一個缺口,遠遠看到那人手中正拿著一像子似的針,狠狠穿刺在了殿下的脖頸!
從未見過這麼的針,只覺得那針扎得人膽戰心驚,頭暈目眩。
盛惜月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們這些庸醫......你快阻止他啊,再這樣下去,殿下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不行,我要進去!”
真是膽大包天!
“盛側妃,且慢。”胡太醫出聲制止。
“醫者,意者,回九針剛到關鍵時刻,這個時刻不能打攪。那針蟒針,你不學醫,不懂,就別瞎折騰!”
盛惜月臉微紅,“胡太醫,那你的意思是,那個針真的可以治病?”
胡太醫慎重地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殿,竇文漪接連又扎了幾個位,最后一針落在了合谷上。
霎時,驚羽人倏地“哇”了一聲,一口帶著濃痰的黑如箭噴出,
他像是恢復了幾分神智,“蓮兒姑娘——”
竇文漪手中的針頓住了,他自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