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之事，裴司堰并未瞞著，相反還會挑些興趣的事告訴。

“……殿下，睿王順利收到世家的銀錢，那他豈不是又要春風得意一陣子？”竇文漪有些憾。

裴司堰抬手著的頭發，意味深長道，“放心，他蹦跶不了幾天了，戶部姜尚書和沉船案也不了干系，一旦把他的左膀右臂都廢除了，他就會狗急跳墻。”

竇文漪心領神會，難道裴司堰還想他造反？

“對了，琥珀傳來了瓊林苑的新消息了，竇茗煙懷孕了，圣上準備讓安國公認當義，擇日就會進宮做宮妃。”

竇文漪滿眼愕然，“什麼？”

竇茗煙和睿王、和圣上都有了之親，那肚子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裴司堰眼底閃過一危險的冷意，“無妨，我不會讓進宮的。”

竇茗煙的一舉一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不管是琥珀，還是他安在瓊林苑的暗樁都會及時傳遞消息，想要鏟除竇茗煙輕而易舉，若是能順便把睿王或者國師拖下水，那才是一出好戲。

——

瓊林苑的梅林景致優，溫泉十分怡人，可竇茗煙一直被關在瓊林苑，早就煩了。

尤其是聽到風聲說裴司堰的病癥恢復，氣得一連摔了好幾個茶盞。

裴司堰和竇茗煙這一對狗男，擺明了就是把當猴耍，害得不得不費盡心思去討好一個年過半百的老男人。

還好天生貴命，哪怕踩到懸崖邊上，哪怕只抓住一稻草，也向上攀爬，一步一步，逆風翻盤。

竇茗煙了肚皮，半瞇著眼眸，“琥珀，你說睿王會不會榮登大寶？”

琥珀跪在地上，正地收拾著茶盞的碎片，小心翼翼道，“姑娘，這種大事，我一個做奴婢的哪里知道。但是，有國師幫他，還有孟相這個岳父，勝算確實很大。”

竇茗煙勾起角，按照時間算起來，就是那日半夜去了睿王府才孕的，必須得給肚子里的寶寶再找一個靠山。

提筆開始寫信，寫好之后，裝進了一個不足四寸的小竹筒里，“琥珀，把這個給大廚房的張嬤嬤。”

琥珀眸微閃，接過那小竹筒，“姑娘，張嬤嬤可靠嗎？”

竇茗煙眸中閃過一抹得意，低了聲音，“放心，很可靠。”

前陣子睿王暗中派人與接洽，大意是要與結盟，一起對付裴司堰，樂意至極。張嬤嬤正是睿王留在瓊林苑的暗樁。

琥珀把小竹筒藏在袖口里，轉出去，走到梅林，一道黑影跟了過來，把那小竹筒遞了過去……

當日，兩一模一樣的小竹筒分別出現在睿王和國師的手中。

睿王府。

裴紹欽他打開封漆，從里面倒出一小卷信來，里面的字跡清秀，只寫了一句話，約他明日亥時在瓊林苑談。

裴紹欽細長的手指著那信，坐在桌前，怔怔失神，想起那晚的滋味，竟有些懷念。

瓊林苑的溫泉確實不錯。

他上次去瓊林苑還是年的時候，后來穆宗皇帝就不準他們再去，而是他自己帶著人時不時在那里小住。

他日后也會是九五之尊，自然應該帝王的一切，不管是溫泉、還是人！

……

朝華殿殿，沉香裊裊，鎏金八寶燈投下斑駁影。

穆宗皇帝親自來見太子，明黃龍袍在燭火映照下顯得無比威嚴。

他凝視著床榻上的太子，眉宇間流出關切之，“看著神不錯，繼續好好調養，我大周的太子，果然福澤綿長！”

裴司堰臉蒼白，倚靠著引枕，他抬手捂住，間溢出一聲恰到好的輕咳，“兒臣謝父皇關懷。”

聲音似有些虛弱，卻仍保持著儲君的端方儀態。

穆宗目深沉：“這個‘小醫仙’的醫倒是不錯，該當重賞。聽聞太醫院的人都要向他請教，他人呢？"

“父皇，小醫仙不似凡人，更喜云游，且隨他去吧，兒臣已重謝過了。”裴司堰掀起眼皮，似有似無的眸又落在了竇文漪的上。

穆宗皇帝微微頷首，“罷了。”

說罷，他又向始終靜立如畫的竇文漪，眼中閃過贊賞之："太子妃悉心照料，功不可沒，亦當嘉獎。"

就在這時，馮公公步履匆忙，躬從外頭進來，向穆宗皇帝稟道，“圣上，瓊林苑來報，說又見到不干凈的東西，國師已經出發去瓊林苑驅邪了，可要派人去看看？”

裴司堰笑了起來，“瓊林苑以前十幾年不曾出現這種，最近怎麼接二連三有污穢之出現？真是巧了。該不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吧！”

竇文漪接過話茬，一言難盡，“殿下，以前玄明大師就經常來竇家驅邪，我母親誠心供奉，可家里禍事不斷，還有我三姐姐竟得了瘋病，真是世事難料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尤其是那句‘裝神弄鬼’，直接中了穆宗皇帝的心事。

穆宗皇帝面容凜，立刻起擺架瓊林苑。

瓊林苑有一溫泉，水質清潤，冬日也異常溫暖。

霧氣繚繞，竇茗煙了，把整個子都浸了溫暖的湯池里。

琥珀垂手恭敬關上房門，“主子說了，不需要任何人伺候，都離遠點。”

宮人們都規規矩矩退了下去。

屋，窗戶嘎吱一聲，一道黑影鉆了進來。

“誰？”竇茗煙怯地呢喃了一聲。

裴紹欽神沉郁，盯著潔的背，眸晦暗難辨，“你我來，看你沐浴？”

竇茗煙猛地扭過頭來，眼底的眸先是震驚，后是驚惶無辜，最后連子都在瑟瑟發抖，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