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文漪看著沈硯舟離開的背影，怔怔失神，忽地，的手心被人重重了。

周圍一片寂靜。

“人都走遠了！”頭頂傳來裴司堰輕飄飄的聲音，冷冰冰，又像飽含著復雜的愫。

“殿下，我出來不是看綠梅吧！”竇文漪冷著臉，實在不喜歡各種算計和謊言。

上一刻明明他們還在床榻上歡好，親無間……

下一瞬，就彼此相疑，實在沒意思了。

寒風刮過，將他的袍卷起，袂飄飄，風姿絕艷。

“漪兒，你在怨我？”裴司堰眸沉，倏地摟住。

竇文漪一陣驚慌失措，輕輕推搡他的肩膀，“你胡鬧什麼？這是在花園，人多眼雜。”

“漪兒，你實話告訴我，你覺認為沈硯舟是什麼樣的男人？”裴司堰手臂收，把狠狠箍在懷里。

竇文漪心緒復雜，抿了抿，淡聲回道，“郎朗如月的君子。”

裴司堰眸底閃過一抹痛，不甘，恨意、還有濃烈的嫉妒，“那你若不是太子妃，是不是會選擇他那樣的男人？”

“他是明月高懸，可仰太費勁。”

竇文漪搖了搖頭，眸坦然誠懇。

沈硯舟前世今生都是磊落的君子，曾不止一次都幫過，所以敬重他無可厚非。

明月高懸，曾獨照過，沒什麼好憾的！

若不是太子妃，亦不會嫁給任何人，自立戶，懸壺濟世，做一代圣手，有何不好？

裴司堰呼吸有點沉，角噙著一抹譏誚，“他有你說的那麼好嗎？那我呢？在你心中又是什麼樣的人？”

這世間，除了他，還有誰與相配？

就算是沈硯舟，他也不配！

無論如何，已經是自己名副其實的太子妃了！

“殿下你是天上的龍，高不可攀，兇狠狡詐，誰都不敢得罪，我也不敢。”竇文漪嚨哽了哽。

裴司堰臉變了又變，把下埋在的口，胡蹭著的臉頰，

“漪兒，我不想聽你夸贊旁的男人，尤其是沈硯舟，你多疼疼我，好嗎？過去的事，我都不會怪你。”

他是在患得患失嗎？

竇文漪睫了，忽地明白過來，他是在吃醋？

裴司堰眸底抑著緒，本能還想索要更多，嗓音似帶著委屈，“漪兒，以前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現在心悅的人是我，我都可以不計較的。”

“我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我是你的三郎，是你的夫君，是要與你相守一生的人，你我的，對嗎？”

竇文漪澄澈的杏眸中蘊出一陣水霧，沉默不語。

他嗎？

裴司堰強勢霸道，待的確很好，一旦有危難定會第一時間庇護著，甚至庇護竇家，可是當初一次次迫的人也是他啊！

迫于強權，無力抗爭，無法逃，只能一次次妥協，哪怕他們的婚事，也是迫于皇權的算計！

這些事一樁樁，就猶如潰爛的傷口，被撕爛暴在眼皮底下，可是里面依舊藏著難以磨滅的毒瘤。

淚水無聲落，竇文漪的視線模糊，“當初，因為竇茗煙的陷害，竇家差點淪為謀反的逆臣，在宮中我險些遭到睿王的算計，為了避免為他的妾侍，我不得不妥協，答應為你的太子妃。”

“那是因為我別無選擇，我從來都不愿意東宮的……”

裴司堰瞬間慌了神，只覺得心頭撕心裂肺地疼，當初，若是早點知道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漣兒，他們之間哪里會錯過那麼多，也不會造那麼多誤會。

他也不會一次次傷害，試探。

可這些隔閡憋在心里，不說出來，他只會更加難。

他不想與同床異夢，更不想像穆宗皇帝那樣，一輩子都活在自欺欺人之中。

他想要那顆真心！

裴司堰抬手著的臉頰，輕地幫淚，“漪兒，是我不好，是我心急了。可是我真的心悅你，我會依著你，順著你，對你好的，只要你日后慢慢回應我，我可以等的……”

竇文漪心口發酸，眼底盡是淚水，“殿下，我現在沒法回應你，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應你，當初問你要那手書，也是希我們能好聚好散……”

“閉！”裴司堰眼底猩紅，將狠狠地在懷里，低頭埋進的發間。

“漪兒，別這樣對我，我早就離不開你了，你讓我如何放手？不行，絕對不行……”

竇文漪淚眼朦朧，心中驚詫，難道他要違背承諾嗎？

如果他們之間真的出現什麼不可逆的裂痕，都不能和離或者死遁離開了嗎？

深夜，萬籟俱寂。

竇文漪沐浴更后回到寢臥，就聽到翠枝的聲音，“姑娘……太子殿下公務繁忙，派人傳話說今晚就不來梧桐苑，讓你早點歇息。”

竇文漪定了定心神，仰面躺在床上，回想起今晨與裴司堰的爭執就覺得有些無力。

若說心無波瀾，也是絕不可能的。

不曾想，裴司堰會這般在意。

上一世，嘗夠了那種意不被重視的滋味，至死都帶著憾。

或許，的心本就是破碎的，還沒合好之前，又如何能回應裴司堰的真心？

迷迷糊糊間，睡了過去。

翠枝的聲音在帷簾后響起，“姑娘，時辰不早了，該起了。”

一夜輾轉反側，竇文漪腦袋沉甸甸地疼，不自嘲起來，難不自己一個人睡覺，還睡不踏實？

竇文漪慢吞吞從錦被里爬了出來，任由翠枝幫更、梳妝打扮，待剛用完早膳，就聽到宮婢急匆匆進來稟道，“太子妃，圣上傳旨，要你即刻進宮。”

“何事”

“聽說睿王殿下在朝天觀被皇城司的人找到了。”

竇文漪臉微微一變，難道圣上懷疑此事是裴司堰的手筆，要查他

“太子呢？”

“不知，沒在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