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停云怔怔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盯著，“不，你是在耍花招，你是在攻心！你以為這種把戲就管用嗎？你們太自以為是了！”

竇文漪腦子轉得飛快，又看了一眼裴司堰，“你真的甘心嗎？明明你有機會和長長久久在一起的。”

裴司堰對上那雙漉漉的杏眸，心領神會，“我與盛惜月這樁親事，是穆宗皇帝塞的，母后在世時從未有賜婚的打算，待我回到天寧城，這樁婚事自然是不作數的……”

封停云神變幻莫測，陡地癲狂地大笑了起來，“裴司堰，你贏得了的心，自然不懂我的苦楚，你們這對苦命鴛鴦也該上路了。”

他殫竭慮幫著睿王，就是希裴司堰被廢黜過后，盛惜月能回心轉意。

可是睿王被俘后，盛惜月告訴他，唯一的愿是希竇文漪死……

所以，他才費勁心力贏得的長公主的信任，老天都在幫他，就連穆宗皇帝都下了圣旨，所以，他一定要幫達所愿……

只是讓封停云意外的是，裴司堰會為了不惜當眾辱，還為他的階下囚。

“裴司堰，你為了一個人，就這樣死了，你不后悔嗎？”

“不悔。如果我眼睜睜看著死在我的面前，才會后悔一輩子。”

竇文漪一怔，旋即聽到裴司堰解釋道，“封停云，我比你更懂。曾經，我不懂如何去，只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哪怕手段卑劣，即便知道并非心甘愿，也會著嫁給我！”

“不擇手段，強取豪奪，明明知道心中藏著別的人，也要假裝視而不見，哪怕明知恨我，做一對怨，也要跟在一起……”

裴司堰眸幽深，頓了頓，又看向竇文漪，“于我而言，想要贏得這天寧城的男子，并不難。唯獨要贏過心中的那個人，很難！我無法忍，余生都會因為他的存在，為我和之間的隔閡。”

“從今往后，我就可以功地將他從的心中徹底剔除干凈，如此，即便是死，也值了……”

“我是一個自私的男人，我只想占據全部的心，封停云，而你恰巧給我這次機會。所以，這一局，我并沒輸。”

竇文漪從不知道沈硯舟在他心中刻下了如此深的烙印，和他對視一眼，不聲朝封停云挪著步子。

“封停云，可你在盛惜月的心中將永遠定格為陌生人。即便你舍棄了命，也毫無。”

“因為你沒有攻下的心，本沒有指過你會真的替鏟除敵，或許，的不滿，的心愿，不過是隨口的一句話，你卻當真了！值得嗎？”

“不會激你，不會為你留下一滴眼淚，甚至等到明年的今日，更不會祭拜你……”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裴司堰的話，一字一句，如同針一樣扎在封停云的心口，明明沒有一句侮辱的話語，可讓他覺得無地自容，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一個而不得的跳梁小丑！

在盛惜月心中永遠是卑微、低賤的仆役！

封停云自失怙，在盛家長大的，嘗盡了人間冷暖，唯有盛惜月是他兒時的一道。

從馬奴到大爺的書，再到科考仕……他拼了命，一步步往上爬，終于有機會平等地站在盛惜月的面前。

卻執意要嫁給太子裴司堰！

封停云眼底的狠被頹敗和無奈所取代，可是，他哪里還有機會改變？

他眼底那一縷猶豫，裴司堰看在眼里。

“你只是誤歧途，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還是有機會的，孤可以給你寫下赦免罪行的承諾書。”

恍惚中，封停云好像看到盛惜月的笑，“是嗎？可我大逆不道，想要謀殺太子妃，你真的不計較……”

話音未落，他只覺得脖頸有一疼意，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眼看手中的火把就要落在地上，裴司堰撲了過來穩穩地接住了火把，只是，依舊有零星的火星，濺落在了地上。

只聽“轟”的一聲，大火就竄了起來。

竇文漪還未反應過來，纖細的腰肢上覆上一只有力的臂膀，下一瞬，就被他摟在了懷里。裴司堰一腳踹開房門，以最快的速度沖出了房間。

背后，傳來一陣陣雷鳴般的炸聲……

——

朝中大臣被扣押了一天之后，天寧城遭遇了大火，朝臣們哪怕遠在城外，也得知長公主起兵謀反的消息。在城外駐扎的大軍不忍皇帝辱，在朝臣們的帶領下沖進了天寧城，清君側。

長公主從西山大營調兵，來不及進城，就被章承羨堵在了城外。

長公主靠著城里的幾千人，潰不軍，一退再退，很快就被人團團圍住。

哪怕利劍已橫在的脖頸，長公主都還在掙扎囂，“逆賊，太子，你把圣上怎麼了？你好好大的膽子，你膽敢造反，就不怕被世人唾罵一輩子嗎？”

裴司堰眉眼冷戾，居高臨下地睨了一眼，“造反的不是姑姑嗎？”

長公主神慘白，狼狽地癱在地上，“你，你才是逆賊，本宮所辦的事都是遵從圣意，本宮要見圣上！”

難怪當晚會走水，城門會大開，裴司堰早就留了后手，早就料到的意圖，將計就計，反倒把造反的鍋甩在了的頭上。

實在太毒了！

裴司堰冷哼一笑，“嗯，想見圣上？巧了，孤也要見他。”

“只是，姑姑，你可要好好想想，到了殿上該如何回話，孤當時可不在軍中，是因為姑姑造反，孟相和眾朝臣擔心圣上安危，率領著大軍攻得城。”

“姑姑最好能拿得出圣旨，不管是謀害太子妃的圣旨，還是廢黜本宮的圣旨。”

長公主如墜冰窟，臉比吞了蒼蠅還難。

此時此刻，就算拿出圣旨又能如何？

礙于裴司堰大軍的威懾，穆宗皇帝一定會把推出去抵罪，以消太子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