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怕是不妥,就這樣恐怕都要傳出我托大,到時候會連累殿下的名聲。”
竇文漪微微蹙眉,雖不在乎名聲,可也不想給裴司堰登基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今日已經得罪了戚氏,還不知道回到溫家會如何編排自己呢。
‘太子妃’這個差事還真是辛苦。
不僅晚上要陪他睡覺,在床榻上任由他索取,白日里還得面對嬪妃妾室、各種宗親、外家的親戚的刁難……
真是應了那句,王八好當,氣難。
天下就沒有白占的便宜。
裴司堰渾不在意,哂笑道,“名聲?我什麼時候在乎那玩意?”
竇文漪不想與他爭辯,只得順從道,“嗯,都聽殿下的。”
裴司堰健碩的子籠罩著,低沉嘲弄的聲音落在的頭頂,“那要不遂了二舅母的意?讓盛側妃住進東宮,到你跟前伺候,給你端茶倒水?夜間也在梧桐苑外面候著?”
“……”
竇文漪一言難盡,半個字都不敢再多說,他可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候著?
候著還能做甚?
豈不是要讓盛惜月聽他們在床榻上歡好嗎?
他真是……
天漸沉,春日的細雨綿綿,點點敲打在芭蕉上,一陣陣微涼的風吹得殿的燭火飄搖。
翠枝把忙不迭地將窗戶關好,侍們屏氣凝神,把一盤盤致的菜肴擺上了桌子,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安喜公公笑道,“太子妃,今晚的菜是殿下特意命人從樊摟帶回來的,多用些。盛側妃那里,你別多想。盛側妃和太子的親事本就是無稽之談,當初,溫皇后是曾提起過此事,可畢竟沒有換信,算不得數。”
“再說,就算是救命之恩,也不必用親事去償還。”
“一個側妃,慫恿溫家人來給你找不痛快,就是蹬鼻子上臉了,不懂尊卑,真是沒臉沒皮,得寸進尺了。奴才以為,要在始終擺不正位置,以后還有得罪,你才是太子妃,無論如何都得一頭。”
裴司堰瞥了他一眼,“一個無關要的人,還值得你一個勁地叨念?”
“殿下所言極是,還沒進東宮的門,連側妃都算不上……”
安喜公公笑著接話。
他跟在裴司堰邊多年,早就看出盛惜月不待見,自然要撿自家主子喜歡聽的說。
裴司堰擺了擺手,宮婢們都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安喜公公還極有眼地將門關上。
他袍坐下,抬眼見楚腰裊裊,容人,卻還在失神,干脆一把將人拽進懷里,眸炙熱,“漪兒,兩天不見,你都不想我嗎?”
裴司堰溫暖的膛覆在的后背,溫融,涌出一陣麻。
竇文漪子僵直,不敢,垂下眼簾,“殿下國事繁忙……我不便打擾。”
聞言,裴司堰眸微黯。
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哄哄他嗎?
這兩晚,他茶飯不思,輾轉反側,本就睡不著,只能用國事來麻痹自己。
一聽說二舅母來了東宮,他就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生怕吃虧,可反倒跟個沒事人似的……
“小沒良心的!”
“殿下,飯菜要涼了,要不先用膳,你后背的傷如何了?待會我給你看看。”
裴司堰抱,手臂越發用力,“漪兒,給我生個兒子吧。”
竇文漪心中暗自驚詫,那日章淑妃就提醒過,讓先要個皇嗣,不知道他們親本就是一場易,有可原。
可裴司堰明知并不打算一輩子留在東宮,還打算選擇失憶,把和離書的事都拋之腦后嗎?
“殿下,我們還并未大婚,婚前有孕會遭人非議的。”
這話倒是提醒了裴司堰,他陡地想起母后遭的非議,晦道,“若不是逆王的事,按照禮部原本的計劃,我們開春就該大婚的。罷了,子嗣的事不急。”
他松開手臂,夫妻兩人用過晚膳過后,裴司堰掉外跑,就躺在塌上任由檢查后背的傷口。
“……這次宮變多虧有你的籌謀,否則我們不會這麼順利,還牽連竇家被關了好些日子,尤其是竇老夫人那里實在不好代,改日,我親自登門一趟”
“殿下,拿人那日,祖母提前去了城外莊子,萬幸并未被關進詔獄。竇家其他人等,你也不必煩心。”竇文漪解釋道。
裴司堰心中頗不是滋味,沉默良久,才道,“論理,我早就該去拜見竇老夫人了。”
“再說吧。”
竇文漪含糊地應了一聲。
只是,當再次見他赤的后背時,一顆心猛地揪了起來。
那些被鞭打的疤痕恢復得很好,唯獨剩下那道霹靂彈留下的疤痕,頑固地留下了凹凸不平的傷痕。
兩種皮的對比十分強烈,顯得目驚心。
纖長白皙的手,沾著藥膏輕地弄著,鼻子陡然一酸,“殿下,疼嗎?”
裴司堰的后背本就相當敏,冰冷的讓他繃了子,渾都涌出了一莫名的熱意。
他眸底閃過一暗芒,“不……早就不疼了。”
周遭的氣氛變得曖昧起來。
“漪兒,竇家祖籍是酉?”
“嗯,雖然遠在蜀州,可是風景宜人,山清水秀,有大片大片的柑橘,我很是喜歡。”
裴司堰眸暗沉,“離天寧城有兩千多公里,回去一趟,跋山涉水,也太辛苦了。”
竇文漪輕聲道,“是有些遠,不過不辛苦,一路上,會見識大周的風土人,別有一番滋味。現在就算是祭祖也難得回去,不過酉的人大多樸實,沒有那麼多爾虞我詐,若是以后可以回去做個懸壺濟世的大夫,人生倒是圓滿了。”
“圓滿?”
裴司堰繃著線,咀嚼著這兩個字,是真的向往那種悠然自得,與世無爭的生活。
可若真的離開他,他這輩子都難以圓滿。
這時,他后背上的藥基本已完,竇文漪淡淡一笑,“殿下除了肩負天下的重任,可還有什麼心愿?”
裴司堰怔了一下,替母后復仇是他畢生的心愿,莫說是手刃長公主,就算弒父也在所不惜。
可自從遇到之后他才恍然,原來他也會瘋狂地貪念著這個世間……
貪有的世間。
為了他們的未來,他才有所顧忌!
裴司堰心底陡地涌出一暴之意,薄抿,“長公主,你覺得該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