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腳步一頓,回眸就看到章承羨著一襲玄勁裝,袖口繡著銀暗紋,在下褶褶發亮,他肩寬腰窄,劍眉星目,英氣人的同時又著無羈的風流。
竇文漪心口一,生怕章承羨在這個節骨眼提退親的事。
開口勸道,“承羨,有的事不急于一時,就算是退一步也無傷大雅,可若是真的退了,就再也沒有迂回的余地。淑妃娘娘,很是擔心你,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吧?”
沈硯舟神一頓,瞇著眸子看了過來,“章兄,此人多眼雜,我們不妨沏一壺清茶,尋個安靜的地方仔細談談,此不是說話的地方。”
章承羨抖了抖袖袍,倏地笑了起來,“你們一個個,怎麼都如臨大敵?我只是想提醒你們裴漱月人小鬼大,有些調皮,你們別太慣著。”
竇文漪滿眼愕然,不知道章承羨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聽到這話,裴漱月不樂意了,眼底迸發出強烈的不滿,“承羨哥哥,你怎麼說我壞話,我哪里頑皮了。”
章承羨寵溺地了的頭,“是是是,你不調皮,你只是生好,是宮中規矩太多,委屈你了。你早就該出來,痛痛快快地玩一場了。”
說著,他一拳輕輕砸在沈硯舟的肩頭,“蘊之兄,我們不過幾個月不見,你就這樣見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喝酒,喝什麼茶?待會我們一起小酌幾杯?”
“好。”沈硯舟微微怔神,見他毫不提退親的事,又稍稍放寬了心。
他們因那次在樊樓,敞開心扉聊了一宿,之后關系就近了很多。在章承羨圍剿陳王時,兩人私底下甚至還會通信。
章承羨佩服他的學識淵博,沈硯舟欣賞他的豁達和韌勁,自然而然了朋友。
章承羨揚起下,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梨舒,“你就是沈梨舒?上次在樊摟,我遇到的就是你……”
“什麼樊摟,我沒去過樊樓。”沈梨舒臉上忽地一燙,直接打斷了他。
“你怎麼沒去呢?你還穿著……”
“閉!”
章承羨陡地意識到,閨閣子都在乎名聲,把未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下次,那晦氣玩意再找你麻煩,你直接,跟廢什麼話?”
“要你管!”沈梨舒好像炸了似的,對他毫不客氣。
章承羨置若罔聞,下一句更是語破驚天,“你這細胳膊細的,怕是也不打不贏,到時候報你直接報我的名,我罩著你。我跟你兄長是好兄弟,我看誰敢在天寧城欺負你!”
沈梨舒:“……”
雖然,他給了一個十分合理的理由,可他這話更像是故意把沈硯舟拉出來當幌子。
蓋彌彰,引人遐想。
竇文漪角上揚,心中難免好奇,難道章承羨本就不想退親了?
甚至,他對沈梨舒的印象極佳,想要試著接?
思及此,下意識瞥了一眼顧聿風,果然他的眉頭都快擰了一團。
他可是章承羨不容忽視的勁敵。
若是章承羨把握不住機會,以沈梨舒的單純,一旦被人打,就會認定對方……
他們之間的暗涌毫沒有影響裴漱月,此刻的興極了,“嫂嫂,咱們快去點去吧,你看那邊那紙鷂飛得好高啊!我也想放那麼高!”
“好,走吧。”
待他們來到山坡,有許多人正在放紙鳶,樣式繁多,漂亮,致,在蔚藍的天空中自由飛翔,就好像承載著一顆顆自由的心。
顧聿風把早已準備好的紙鳶遞給沈梨舒,眉眼溫,“這蝴蝶紙鳶小巧靈活,很容易起飛,要不要試試?"
“好啊。”沈梨舒自然而然就接過他手中的紙鳶,手指無意中到他的手背。
顧聿風結,眼底的緒克制又明顯,偏偏沈梨舒渾然不覺。
顧令容看不下了,一把拽住的手臂,小聲提醒,“梨舒,這紙鳶可是兄長親手做的,你看那那竹子骨頭,他認真打磨了好些天呢,還有那蝴蝶上的彩繪,都是他親筆畫的。他本就不擅長畫畫,還專程請教了畫師,畫廢了好幾張,才做出來的。”
沈梨舒聽聞,臉上瞬間染上了一縷紅霞,只覺得手中的紙鳶有些燙手。
垂下眼眸,“這般珍貴,萬一我弄壞了,或者線突然斷了,那就太可惜了。”
顧令容笑得意味深長,“可惜什麼?只要你玩得高興,我阿兄就算做一百只他都樂意!”
沈梨舒心中忐忑,方才自己已經接了那紙鳶,若這時又拒絕,恐怕會落了顧聿風的面,只得裝著什麼都不知道,開始擺弄那只蝴蝶紙鳶。
這時,沈硯舟不知從何找了幾只紙鳶,一一分給了眾人,唯獨最后到了孟靜姝的面前,卻了一只。
沈硯舟神自若,“看我這記,人數都沒算對,靜姝,我記得你最是喜靜,從不玩這些小玩意,這紙鳶你要玩嗎?”
孟靜姝勉強出了一笑意,“我就不玩了,我看你們玩就行。”
裴漱月如愿地拿到了一只鷂鷹,眼底難掩激之,躍躍試,不管不顧就開始放線,不到一會,那線團就了一團。
“硯舟哥哥……你快來幫幫我啊!”
“好。”
聽到呼聲,沈硯舟毫不猶豫轉就跑到了裴漱月那里,幫著放紙鳶。
孟靜姝袖口下的手,掐著手心。本以為沈硯舟傾慕竇文漪,可早已貴為太子妃,沈硯舟和之間再也不可能了。
可為何,想要接近他,還是這麼難?
爭不過竇文漪,就連一個七八歲的小孩,也爭不過嗎?
孟靜姝郁的神盡數落竇文漪的眼中,看著自己手中那只鯉魚紙鳶,若有所思。
沈硯舟做事向來妥帖,他不可能記錯他們的人數,難道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