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我？”葉初慢悠悠道，“你以前還不是經常騙我，又不是沒騙過。”

“？？”謝澹，“有嗎？”

第8章 牛蒸蛋

“怎麼沒有？”

葉初歪著腦袋，掰著手指頭慢條斯理數道，“你以前不讓我出去，就騙我說外邊有壞人小孩兒，不讓我吃冷的東西，就騙我說冷了就會生小蟲子，會咬人肚子疼，你還把藥丸弄碎，塞在包子里騙我吃下去……”

“……”謝澹忍笑，握拳輕咳了一下問，“這些都是哄你玩的，那要是哥哥騙了你比較重要的事呢？”

“？”葉初眨眨眼睛，清凌凌的看著他。

“就比如……”謝澹想了想，也不好舉例，便索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大事。”

葉初慢慢悠悠道：“重要的大事又怎麼樣，你是我哥哥，你騙我，我又不能打你。”

謝澹看著不莞爾。

“你還沒說，你騙我什麼了？”

“嗯，也沒什麼要的。”謝澹說，“你的藥該好了。”

果然，葉初一聽這話，立刻就站起說道：“先放著涼涼，我要先去沐浴了。”

注意到謝澹上已經換了件家常的青直裰，鬢發還有點，應該是洗漱過了，再想想自己風塵仆仆到家，裳都沒換就往床上爬，又有些不好意思。丫鬟們早備了水，便各司其職，捧著換之類帶去側間。

葉初眼看十三歲了，洗澡沐浴這麼私的事，原不想讓別人在跟前伺候，可一進側間，看到偌大的香柏浴桶，整個人進去都可以玩耍兩圈，出來進去怕還得人扶一把，頓時便歇了把人都攆走的心思。

哥哥好容易把養這麼大，偏又瘦弱，萬一不小心嗆了水、或者淹死就可惜了。

可畢竟也不想|條條讓人在跟前看著，見浴桶水里已經撒了一層花瓣，四個大丫鬟，帶著五六個小丫鬟，捧著澡豆、帕子之類的站了一排，葉初便慢吞吞去屏風后邊服，一邊說道：“丫鬟姐姐們，你們到門口等我，我自己洗。”

那些丫鬟們卻臉一白，立刻都跪下了，為首的、也就是剛才給說粥的丫鬟惶恐道：“姑娘折煞奴婢們了，可不能奴婢們姐姐。姑娘若是嫌奴婢們伺候的不好，請姑娘責罰，奴婢這就去給您換幾個人來。”

“可是你們都沒有名字，我還沒給你們起名字，不知道要怎麼你們啊。”葉初掉衫，覷著們跪在地上，低頭不曾看，便趁機溜進浴桶，一邊說道，“我沒有嫌你們伺候的不好，就是我沐浴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我罷了。你們都起來吧。”

不喜歡別人接的，這是實話，從小如此。葉初從小很接外人，六七歲前的記憶都十分模糊，記不得了，六七歲以后也只有哥哥會給洗臉梳頭，洗澡時就自己洗，哥哥偶爾進來給添水，也要先提醒拿巾帕遮一下。其他的，別人到的會覺得很不舒服，何況是洗澡的時候。

的嗓音綿綿，說話又慢，莫名給人安，四個大丫鬟才稍稍放心地站起，各自往后退了兩步，并悄悄打發小丫鬟們出去了。

這麼一來，葉初便也放棄了讓們到門口候著的念頭，隨們站在一旁，反正浴桶里厚厚的一層花瓣，水又深些，站就站吧。

葉初先仔細洗了頭發，便披散著一頭烏發，坐在浴桶里邊玩邊洗，深紅的月季花瓣粘在瑩白的肩頭，像一個玩水的靈。

趴在浴桶邊上，看著四大丫鬟好奇問道：“你們是不是很怕我哥哥呀？”

四個丫鬟心神一凜，哪里敢回答這種話。

“你們為什麼要怕他？我哥哥最好了，他脾氣特別好，我都沒見過他生氣。”

四大丫鬟：“……”

您對這滿京城的腥風雨是有什麼誤會！

想想這是的丫鬟，以后要朝夕相的，葉初便笑道：“你們不用怕，這麼著吧，哥哥說你們是我的人，只要你們不是犯了什麼大錯，不是知錯故犯，我會幫你們說話的，平日里我哥哥什麼都依著我。”

四個丫鬟一聽忙又施禮，齊聲道：“奴婢們謝姑娘了。”

見轉著花瓣玩，四個丫鬟彼此換了個眼，各自卻也都明白，眼前這位主子，將來還不定能走到什麼位置上呢，不管陛下拿當什麼，將來必定都是尊貴至極。

陛下是世宗皇帝嫡子，先皇后只生了他一個獨子，沒有親妹，這誰都知道。世宗子嗣不，兩個庶出的公主也已經出嫁了。眼前這位主子的份來歷沒人知道，陛下同兄妹相稱，兩人卻遠比一般人家的兄妹還要親昵。

丫鬟們都是謝澹從各心挑來的，們四個是前挑來的，知道謝澹真實份，其他二等、三等丫鬟沒見過圣駕，并不清楚，只知道要忠心伺候一位貴。開始聽說要來宮外伺候還滿心忐忑，然而這一晚上看到的、聽到的，真夠們震驚的了。

下人的榮辱向來都系在主子上，能被挑來伺候這位主子，怕真是們上輩子修來的造化了。四人想到皇帝剛才說不合適就換，當下便越發小心，真要是哪里讓葉初不喜歡換了們，可就白白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也得虧下車后小睡了半個時辰，又剛吃了飯，養足了神，葉初便慢慢悠悠洗完澡，換上一件家常的櫻桃棉綾，等丫鬟為把頭發干，披散在后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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