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葉初端詳了一下，覺得還是沒他寫的好。

“真的。”謝澹一本正經說道，“我家安安只要肯用心，就沒有做不好的事。”

侍走到門口，一眼瞧見皇帝抱著姑娘、姑娘坐在皇帝膝上，兩人幾乎同樣的姿勢神態，微微傾低頭，頭挨得很近，神專注地在寫字呢。

小侍猛一口氣，趕捂住低頭躬腰，悄默聲地退了下去。

侍小碎步走到院子門口，小聲說道：“陛下和姑娘正在忙呢，你們要不……就先等等？”

“我們……就先等等。”

何氏和葉福彼此看了一眼，不心頭苦。陛下說了他們今日來跟姑娘辭行，那就絕不能等到明天。兩人來之前還掐算著，姑娘這會兒應該用過了早膳，閑著消遣的時候呢，他們還可以跟姑娘說說話，好好告個別。

沒想陛下今天在家。

看著侍走回去，何氏忍不住紅了眼眶，明明，對姑娘半點不好的心思也沒有！

謝澹陪著葉初寫了會兒字，又讀了一卷書，怕久坐傷，約莫半個時辰后便帶起去正屋，人送些茶點來。

端上來的是幾樣點心和一碟北疆進貢來的瓜，這種瓜甜得都能粘手，翠綠的瓜切小塊裝在琉璃盤中，香味濃郁，也清爽。謝澹便用木托銀果叉叉起一塊遞給。

“天氣涼爽了，下午常順給你院里送幾只鳥雀，給你養著玩兒。”

“什麼鳥兒？”

“無非是鸚鵡、八哥之類的。”

“我不想養鳥，鳥兒嘰喳地吵人。”葉初問，“我能不能養只小狗小貓玩兒？”

“不能。你小時候了貓狗會起紅疹子，很，就一直哭，哄也哄不好。”

葉初：“瞎說，我怎麼不知道。”

“你那時才一點點大呢，以后家里就不敢再養貓狗了。”

謝澹一句話否決了，看著噘的樣子笑道，“送來的鳥雀都是經過調|教的，一般不會吵你，你先玩幾天，若是不喜歡，人送到園子里養就是了。”

侍這時來稟，說葉福和何氏在外邊求見，謝澹便說他們進來吧。

葉福和何氏跟著侍進來，眼便看到葉初和謝澹隔著一張小幾坐著吃瓜果，今天穿一玫瑰衫，梳著俏皮的分肖髻，眉眼帶笑，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何氏在謝澹面前也不敢委屈，努力堆出笑容，跟葉福跪下行禮。

“何嬸嬸，這是做什麼？”葉初吃了一驚，忙放下果叉，起去扶何氏。

兩人在謝澹面前也不敢抬頭，葉福說道：“姑娘，老奴夫妻兩個是想來跟您辭行的，原本應該好好伺候姑娘才是，可我們年紀大了，在府中整日閑養著也做不了什麼，落葉歸，想回老家去了。”

葉初問道：“回老家，好端端的，為什麼忽然要回老家去？”

何氏堆著笑說道：“姑娘，我們當日奉大人的命，護送您進京，那時就商量要回老家去的，只是怕姑娘初到京城，一時不適應，就先沒舍得走。如今您到京城也有幾個月了，我們看著姑娘一切都好，就都放心了，今日來求姑娘容個，讓我們回老家養老去。”

葉初問道：“你們老家不是也沒什麼親人了嗎？若是你們愿意，不如就在京城養老吧。”一邊說著，一邊眼睛去看謝澹，想聽他怎麼說。

謝澹著溫聲道：“人年紀大了，總歸是思念故土，落葉歸。畢竟他們也在外漂泊十幾年了。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常順派人送他們回去。”

這麼一說葉初也不好再留。

葉初琢磨著，葉福和何氏夫妻兩個膝下也沒有兒，總該給些錢財讓他們晚年無憂。可就沒自己出門花過錢，也沒管過錢，連一兩銀子能買多米都不清楚，也不知道該給多錢能夠。

金銀錢財阿堵，反正都有哥哥呢。

于是葉初理所當然去問謝澹。謝澹一聽笑不可抑。

“原來我們安安這麼窮啊，錢都沒見過。”

“不許笑。”葉初扯著他的袖子不依。

“要不這樣，你去問問葉菱、葉茴們，或者問問邊的丫鬟。”謝澹攤開手，故意逗道，“你看，其實我兜里也沒錢，府里管家是常順，給多你自己做主，吩咐他一聲就是了。”

結果葉初回去一問，春江噗嗤就笑了。

葉初：……笑什麼呀？

“姑娘，您窮得很，確實沒有錢。”春捂著笑道，“您那小庫房里雖說珍珠瑪瑙都堆滿了，不過確實沒幾個現銀。”

有皇帝的話，陳公公那邊釵環首飾一送來就是一兩箱子。謝澹不喜歡葉初滿頭金玉，葉初也不喜歡。可顯然，姑娘家戴不戴是一回事，有沒有是另一回事。

春江則推了春一把，笑罵道：“死丫頭，跟誰你都敢說笑。姑娘，府里就您和大人兩位主子，銀錢賬目也沒分開，有賬房管著呢，大筆支出您代常管家一聲就行了，您院里管賬的是春波，平常小錢那賬上就能走。”

葉初不信，趕跑去小庫房里看了一圈，有點眼花。

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有這麼多好東西了。

葉菱則說道：“姑娘不必擔心，何嬸嬸他們私下里同我說了，讓我轉告姑娘，這幾年大人為了安頓您，不讓人送銀子去，在漉州也置了些家產財，我們進京時該變賣的都變賣了，他們夫妻生活不愁，您想賞賜多都是心意，不拘多賞些盤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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