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葉初搖頭。
“怎麼不下去呢?”謝澹哄的口氣說,“街上好多賣花燈的,還有猜燈謎的,你要是能猜中,就可以不要錢拿走那盞花燈,猜不中你就只能掏錢買了。我聽說京城里最大的珍寶閣還懸賞猜燈謎呢。”
“不去。”葉初篤定地搖搖頭,喝一口杏仁茶,下指了指樓下的街道說,“人太多了。”
“這會兒天剛黑,大人小孩都上街了,人正在最多的時候。”謝澹笑,心說總不能把街上的人全趕走吧。
讓鐵甲衛清道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可大過節的似乎不好,再說這元宵燈會沒了滿街的游人還怎麼熱鬧。
晚間冷,一縷小風拂過,謝澹隨手給把斗篷的帽兜戴上,葉初攏了斗篷靠在謝澹邊,指著樓下一個年輕子手里拎著的燈問:“哥哥,那個小兔子燈在那兒買的,我想要。”
沒等謝澹吩咐,常順便已經打發了人去買,葉初趴在欄桿上看著,見那個小廝(侍)攔著那對青年男,問了幾句,道了謝,匆匆往街市東頭跑去了。
年輕子似乎十分喜歡手里那盞燈,仰起頭跟男子說話,男子一低頭湊近耳語,不知說了什麼,子便嗔地跺著腳去打男子,男子笑著躲閃,然后拉著子的手,兩人親親熱熱地走遠了。
葉初說:“哥哥,你看他們兄妹真好。”
“他們不是兄妹。應該是夫妻。”謝澹道。
“你怎麼看出來的?”葉初驚奇,覺得分明就是兄妹啊。發現來觀燈的要麼三五群,要麼就是這樣雙對的青年男。
謝澹想說,因為兄妹不會這麼親熱。也不敢當街親昵。
可是……這話沒法跟說。
謝澹道:“你沒見那子發髻上還帶著紅絨花嗎,兩人應當是新婚不久的小夫妻。”
“哦,哥哥看的真仔細,我就看到手里那盞燈了。”葉初憨一笑。
買燈回來的小侍不買了兔子燈,居然還多買了兩樣東西,兩支糖葫蘆。
常順接過糖葫蘆時角不由了,低聲道:“你小子也是夠膽量,還給……”眼睛示意了一下謝澹,“買糖葫蘆?”
給皇帝買糖葫蘆?
那小侍著腦袋嬉笑道:“奴婢起先就琢磨姑娘會喜歡,就買了,然后又覺得只給姑娘買一支似乎也不太對……”
常順嘖了一聲,接過那盞燈和糖葫蘆,先讓侍膳的近侍查看了一下糖葫蘆,查驗沒問題后,拿小碟子托著走上樓梯,躬笑道:“姑娘,您要的燈買來了,還給您買了這個,您看看喜歡嗎?”
春江上前接過來,葉初拿過兔子燈看了看,讓人給掛在欄桿上,接過兩支糖葫蘆,理所當然遞給謝澹一支。
“我不喜歡吃,你吃吧。”謝澹道,他吃不慣酸甜,再說他一個大男人,當街吃這東西……
葉初就不管他了,放下一支,自己拿起一支咬了一口,瞇起了眼睛。
吃完一個,把手中的糖葫蘆送到謝澹邊,笑嘻嘻撒:“可甜了,哥哥你嘗一個嘛,就嘗一個。”
謝澹被纏得無奈,張咬了一個,不也微微瞇了眼睛。怪不得這麼殷勤非要他吃,酸。
酸甜生津。
小姑娘坑了他一回,見他酸得瞇著眼睛、皺著眉的樣子,忍不住咯咯笑起來。謝澹曲起手指作勢要彈的額頭,小姑娘一邊捂著腦袋告饒,一邊往他懷里躲。
謝澹拿是完全沒辦法,陪嬉鬧了會兒,又一起品嘗了這家酒樓的赤豆元宵,據說是江南口味,謝澹吃著有些太甜膩了,葉初吃著卻還行。
“安安,我們回去吧,天有些冷。”
謝澹眸著樓下,忽然瞧見兩個眼的影,仔細看過去,果然是韓子赟和葉毓夫婦,韓子赟懷里抱著一個三四歲的男,兩人邊還跟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娃。
謝澹默了默,看看邊的葉初沉。也就是他沉之間,那娃跑遠了,夫妻兩個著兒趕追了過去。
算了,已經走了。
謝澹并不太相信所謂的緣分,燈會上遇到人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領著葉初下了樓,街上確實像葉初說的人人,尤其燈市這一段,說是肩接踵也不為過,馬車本沒法進來。謝澹把斗篷的帽兜低低罩在葉初頭上,握著的手,在幾十名侍衛明里暗里的保護下,隔開人群往街市一頭走。
走出燈市這一段,人便相對了些,已經見他們的馬車了,怕人沖撞圣駕,侍衛們這才松了口氣。
謝澹目掃過去,卻忽然瞧見剛才葉毓領著的小娃手里拎著一盞荷花燈,正蹦蹦跳跳地在路邊玩,卻沒看到韓子赟夫婦。
謝澹眉峰微皺,猜測這孩是不是跟那夫妻倆走散了。
他正打算留個侍衛在此暗中守護,那孩一眼瞧見葉初手里的兔子燈,眼睛一亮,跟個兔子似的刺溜沖了過來,脆生生向葉初喊道:“姐姐,你的花燈好漂亮啊,你在哪兒買的?”
有便服的侍衛擋了一下,小娃沒能沖到葉初跟前來,謝澹眸微閃,葉初卻已經停住腳,著小娃笑道:“我也不知道在哪兒買的,我哥哥給我買的,很遠的,在街的那頭。”
“那,那……”小娃眼睛盯著葉初的兔子燈,提起手里的蓮花燈,歪著腦袋問道,“那我能跟你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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