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赟:“……”
“他為何又瞞份,葉初年紀本就小,像是本不知道他是皇帝,他這麼藏著我姐姐的兒,養得與世隔絕一般,他究竟是何居心?”
“我們十幾歲的孩兒家,被他藏在深宅大院里,養得不諳世事,這般不明不白的,還藏著不讓人知道,縱然他是皇帝也不應該吧?難不他……當真是要養做外室?他、他怎麼能這樣呢!”
京中高門大戶什麼私齷齪沒有,有那樣道貌岸然卻孌|的,也有那樣專豢|養的,前太傅滿口仁義道德,府中十二三歲的侍妾一個接一個買,這些幾乎了京中各府心照不宣的。皇帝瞞份把人養在外頭,寵得懵懂單純,誰知道他安得什麼心?
韓子赟一看忙勸道:“稍安勿躁娘子,你現在也只是在這里胡思想,興許……興許其中另有緣由。”
“能有什麼緣由?”葉毓說道,“誰家十幾歲的孩兒不教讀書明理,不教學庶務?孩兒將來總要嫁人的,誰家不得為了姑娘的前程心教養,葉初邊卻連個嬤嬤都沒有,哪有這樣的?”
葉毓道:“我不管,縱然他是皇帝也該講個天理人倫,我長姐只留下這麼一個骨,小小年紀沒了娘,我便是拼了命,也要把姐姐的孩子要回來!”
韓子赟徒勞無功地張張,半晌只能勸道:“娘子三思,你可別忘了那是皇帝,是陛下,生殺予奪的當今天子!”
一夜無眠。
韓子赟一早打發人去京畿大營告了假,留在府中守著,夫妻兩個怕引起驚惶,沒敢讓宣平侯夫人知道,一夜過去葉毓也冷靜下來,怒皇帝不敢,就算不怕死,還得顧及一雙兒和整個宣平侯府。
可是葉毓又實在的意難平。
怪不得一見葉初就有種奇怪的覺,甚至不顧唐突冒昧想親近,不止因為長得像,郭子衿長得跟長姐也有些相像,可那種脈親卻騙不了人。當初一見這孩子就心生親近,就像見了郭子衿,不知怎麼就是親近不起來。
葉毓如今只盤算著,怎麼把可憐的外甥討要回來。
夫妻兩個原本以為皇帝會很快召見,誰知從早等到晚,也沒見宮中有人來宣。四品以上員才有資格面圣,韓子赟品級低,也沒法進宮求見,又聽說朝廷這幾日事務繁忙,查了平州一樁貪墨窩案,皇帝盛怒之下一口氣把平州大大小小的地方員革職問罪九人,罷免調職十余人,派了欽差出巡整頓平州場。
夫妻兩個就只能等著。韓子赟第二日不好再告假,一早正打算回京畿大營,沒出府門被兩名鐵甲衛攔住,出示了腰牌。
“韓大人,傳陛下口諭,陛下召見!”
韓子赟趕接旨,問明皇帝召見他們夫婦,午后至白馬巷葉宅召見。
原本以為是要去紫宸殿覲見呢,韓子赟回去說給葉毓,葉毓聽說去白馬巷,反倒覺得有些高興。琢磨著,去白馬巷葉宅,是不是皇帝會讓見到葉初,打算讓們相認了。
未時末,韓子赟和葉毓來到白馬巷。整條巷子果然不像民宅的巷子,見不到閑散雜人和小攤小販,更聽不到犬之聲,這個時辰十分安靜。
結果兩人剛到葉宅,竟在大門口遇見了人,許遠志背著藥箱從葉宅悠然走出來,兩人照面不覺都一怔,隨即互相認出來,拱手寒暄。
兩年前在榴花驛,許遠志曾給宣平侯診病,宣平侯府算是欠了許遠志一個人,宣平侯府后來也曾到太醫院送禮致謝。一晃兩年沒見,沒想到竟在這兒遇見了。
“許太醫,許久不見。”韓子赟拱手含笑。
“韓公子?”許遠志卻有些意外,拱手還禮問道,“您這是?”
韓子赟看看邊的葉毓,葉宅出來的太醫,還有什麼好瞞的,便笑道:“這府上主人召見。許太醫怎會在此?”
許遠志一時想不皇帝怎麼會在這里召見下臣,并且韓子赟邊還帶著夫人,但他肯定也不會多。許遠志便含糊笑道:“下就住在這巷子里,來這府上請個平安脈。”
葉毓關心則,一聽請脈擔心葉初病了,忙問道:“誰生病了,是不是這家的小姐有何不適?”
“是請平安脈。”韓子赟趕提醒一句,向許遠志抱歉地笑道,“許太醫見諒,子不懂這些。”
許遠志笑道:“無妨,府中沒人生病,只是下給小姐調養。韓公子忙,那下就先告退了。”
在這里遇到許遠志,韓子赟到這火候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略略一想就打通了其中關節,兩年前許遠志說從漉州來的,如此看來,當時他應當就是陪同護送葉初進京。
韓子赟心中咋舌,看來他夫人的這位外甥,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早已經若至寶,無人能及了。
門口的侍衛顯然早知道他們會來,進去稟報之后,很快常順迎了出來,殷勤笑道:“韓大人,韓夫人,請隨奴婢來。”
夫妻兩個跟著常順穿過幾道院落,被帶進了前宅一客廳,進去坐下,有侍送上茶來。
夫妻兩個忐忑不安地稍等了會兒,皇帝一家常的月白直裰,負手從廳堂后頭進來了。夫妻兩個趕起,大禮參拜。
“微臣韓子赟叩見陛下,陛下圣安。”
“民婦叩見陛下,陛下圣安。”
“免禮。”謝澹徑直走到廳中椅子上坐下,抬手道,“坐吧,這也不是在宮中,不必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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