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你認得我？”郭子衿看著忍不住瑟問道。

“是的，我認得你。”那尼嘶啞笑道，“你是的兒？哈哈哈哈葉臻的兒也有今日，當年郭遇不是為了要死要活嗎，為了將我送到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來，葉臻不是一向高高在上嗎，哈哈哈哈的兒也有今日。”

郭子衿沉默，大約猜到這個尼是誰了，是葉家的那個庶。畢竟在侯府做了幾年妾室，郭子衿隨郭遇進京后，最開始葉家沒被謝澹問罪流放之時，也曾到忠王府來走過，郭子衿早自然知道這個人。

然而按年齡算算，當年正當二八妙齡，如今頂多也不到三十幾歲，眼前的尼頭發斑白、形容枯槁，看上去卻足有五六十歲了。

“我知道你是誰了。”郭子衿幽幽問道，“你后悔嗎？”

“后悔什麼？后悔有用嗎？”那尼臉上竟有一笑容，目死寂地笑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呀，當年我也不過才不滿十六歲，父兄說要將我許給他做妾，他喝醉了酒，父兄讓我去照顧他，我心中明明是慕他的，憑什麼葉臻就能當侯夫人，就能過榮華富貴的好日子，我不過是想得到他的寵罷了……葉臻死就死了，我卻關在這庵中十一年了，十一年，我何罪至此！”

郭子衿點點頭，半晌，說了一句：“可是我后悔了。”

“你做了什麼？”那尼問，“郭遇不是聽說當王爺了嗎，葉臻的兒怎麼會淪落到慈心庵來？”

“你錯了，我不是葉臻的兒。”郭子衿說道，“葉臻的兒要做皇后了。”

* * *

林姜有些猶豫，說實話對去刑部很是心，然而這些年終于報了家仇，孑然一，曾經只想仗劍天涯，一個子要在刑部當差辦案哪那麼容易。再說若留下來……

葉初問起林姜的去留，便笑著勸了一句：“林姐姐，我知道你一的本領，心細如發、擅識人心，又擅長使毒解毒，還會拳腳工夫，你若去了刑部，一定能為天下百姓做許多事！”

“陛下跟郡主說的？”林姜問道。

“嗯，”葉初點點頭，笑道，“林姐姐若是做了刑部的捕快，聽著就十分厲害，行走四方，懲除惡，你一定能幫助許許多多的人。并且你若是留在刑部，我們也能時常見面了。”

林姜不好說出來，猶豫的一個原因，便是若去了刑部，是否就意味著今后仍舊要與衛沉糾纏不清……恨不得他趕死心就罷了。

“郡主說的是。”林姜笑道，“我從未想過，我一個子也能去刑部當捕快，陛下能這般抬舉，郡主又這麼說了，我若是推，似乎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林姜最終決定留在京城，不日之后，刑部便來了本朝第一位捕快，一時引人矚目。

葉初跟謝澹閑聊起此事的時候，正被他抱在膝頭讀書，放下書卷，摟著謝澹的脖子笑道：“也不知怎麼，我十分欽佩林姐姐這樣有能耐的子，還有我邊的葉菱、葉茴也是。我有時想，也就是我有哥哥養我，若是現在放我獨自一個人出去，怕是要死的。”

謝澹趕摟著哄道：“世間萬事萬，人各不同，各人有各人的路罷了，外頭還有許多人欽佩安安呢。”

“欽佩我什麼呀？”

“欽佩你的地方多著呢。你若不信，府里經常有那麼多帖子送來，你改日就多去幾家詩會茶會、賞花宴什麼的，聽聽有多人贊佩服你。”

謝澹低頭親，笑道，“安安是哥哥心頭至寶，安安什麼都好，我的安安是這世間獨一無二最好的子。”

小姑娘被哄高興了，摟著他脖子揶揄地瞅著他笑。

“我不太喜歡那些場合，有些無趣。”葉初說，“我幾乎也不認識們，們那麼多人認識我一個當然好記住，們有那麼多人，我一個一個本記不住。”

謝澹道：“你喜歡去玩就去，不喜歡就不去，那些人也不值得安安費心思去記。若只是因為不認得人，本也不用你認，世間有那麼多人，你哪里能都認識，來拜見你應當自報家門，你邊的也會告訴你對方是誰、什麼份來路。”

謝澹知道不喜人多的場合，不喜生人，更不耐煩應付生人，可將來是皇后，許多場合是必然要經歷的，如今悉一下也好。并且朝野上下也該開始適應未來皇后的規矩喜好了。

“出門讓丁陪你，年長一些，對京中各家知道得更清楚。你還可以約韓夫人和韓靜姝一起去。”謝澹道。

忠王府的事瞞著，謝澹其實自己也發愁心虛，跟說不知該從何說起，可是不跟說，要是等到自己知道了，小姑娘一下子可能不好接，而且大約又要惱了。

“安安，哥哥有一件事，其實……我也是后來才知道。”謝澹斟酌著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的生父還活著，你會高興嗎？”

葉初驚訝了一瞬，敏銳地問道：“怎麼可能？不是早就不在人世了嗎？”

“我是說，如果……”謝澹道，“比如可能發生了某些我們原本不知道的事，他其實還在人世，你會如何？”

葉初愣了愣，歪著腦袋想了想說：“我從小只有哥哥，連娘親都沒什麼印象了，若是有一個親人還在世，自然是應該高興的，可是也不會因此怎樣啊，我從小又不曾跟他在一起，又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再說如今我都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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