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知道我你。”陸明潼自嘲笑了聲，“我當然可以買車買房、功名就，做一個世俗意義上活得很好的人。可是沈漁，你要清楚，沒有你，我不會好。我只是活著。”

這番話讓沈漁心到極點，卻也堅定到極點，正因為他，所以不可以耽誤他，“我們都冷靜一點吧，好不好？”

“你是想冷靜，還是想去接別的男人？冷靜之后呢？還是現在這個答案？你首鼠兩端，釣得我這麼難，有意思嗎？”

“……那我們從今天起就不要見面了。”沈漁訥訥地說著，都快忘了，這種沒殺傷力的威脅，早就被他駁過一了。

陸明潼被氣笑，“別兜圈子了。你不是要看我功名就，可以。我倒要看看，到那個時候，你還能拿什麼借口拒絕我。”

隨即一把撈起不斷滴水在自己肩頭的頭發，擰眉說道：“快去把頭發吹干，趕從我家滾出去！”

“你還沒吃面……”

“你已經送了我這麼大一份禮，別的消不起。”他著煙，郁悶到極點的神。

沈漁一言不發地去了浴室。掬水洗一把臉，見鏡子里的自己眼皮都腫了。

知道自己有多別扭，做不到與他切割干凈，也做不到坦然答應一條路走到底。

吹干頭發，準備去換服。

陸明潼攔住，“干嘛去？”

“回家啊。”沈漁瞥見他臉十分難看，“不是你說……”

“那也得把面先煮了。”

“……”

這爺脾氣。

慣例的一碗面，臥兩個蛋。沈漁對自己的廚藝有自知之明，但陸明潼從來只是口頭嫌棄。

愧疚自己今天讓他過了這麼一個糟糕的生日，因此無聲陪著他，等他把面吃完了，鍋碗都拿去水槽里洗凈，才準備離開。

陸明潼去了浴室，去臥室換回自己的服。

剛將T恤下，門一下給擰開了，陸明潼走了進來。

沈漁嚇得趕拿服遮擋，“我在換服！”

他卻沒有回避，走到柜前面，打開了柜門去找換洗服，跟著瞥一眼，語氣平淡地說：“你今晚在這兒睡。”

沈漁神尷尬，“很晚了……”

陸明潼于是好心提醒，剛剛是哪位大小姐，主問他要不要做呢？

“所以你……”沈漁小聲地問，發覺這下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當然不會如你的愿，讓你覺得可以跟我兩清。”

但即便什麼不做，也要跟耗著。他現在很不高興，就這麼放回去，豈不是便宜了。

第32章 山長水遠仆仆來赴（08）

陸明潼下樓去了一趟, 幫忙買來牙刷和干凈巾。

沈漁洗漱之后坐在臥室床沿上，理好幾個小時沒看手機積累的信息。雖然重要的不多, 卻很繁瑣。

等理得差不多, 這時候才有閑暇去打量陸明潼的房間。

典型的單男獨居風格，面積不大, 整潔又簡單。

深灰亞麻布窗簾放了下來, 窗前支著一張書桌，只擺放量件。木質LED電子時鐘、藍牙音響、黑機械鍵盤，還有一臺筆記本電腦, 接著電源，亮起一點綠的指示燈。

靠墻立著四層的黑置架, 放置一摞書、一小盆綠植、小型投影儀, 以及幾張VCD。

是的, VCD，早被時代淘汰了的老古董。

因此沈漁一眼認出來, 這幾片VCD是見過的, 在幾年前陸明潼還住在清水街的時候——

那是他們搬來了快有大半年的有一天晚上, 下樓喊陸明潼跟一起去買吃的, 打開陸明潼的房間時忘了敲門。

他正在拿筆記本電腦看什麼東西，在進門的瞬間合上了屏幕，扯下耳機線表達抗議。桌上，就放著這VCD的外殼。

好奇要將其拿過來看，被陸明潼一把奪回。

以為他一定是在看什麼見不得人的，揚言要找他媽媽告狀, 他急忙不準去，并關上了門，勉為其難拿給看。

也沒什麼稀奇的，一位男歌手的專輯，名不見經傳到從未聽說過。分一只耳機來聽了幾句，口水歌的普通水準，音也不怎麼有辨識度。倒是VCD里的MV，雖然服化道都極有年代，出鏡的這男歌手卻英俊到讓人過目不忘。

沈漁問陸明潼，你偶像？

他不說話，按了暫停鍵，扯回耳機，讓趕出去，別打擾他。

沈漁從置架上拿起那VCD，亞克力外包裝滿是劃蹭痕跡，那里面附贈的歌詞頁，也因為多次折疊，邊重度磨損。唯獨封面上穿一件寬松牛仔外套、理著二八分中長頭發的男歌手，還是英俊得超越了時代。

真沒想到，輾轉這麼多年了，陸明潼還保留著。

沈漁盯著看了片刻，莫名覺得，這男歌手的眉眼有些眼。

門口腳步聲靠近。

沈漁合上外殼，問走過來的人：“你還著這個人呢？”

陸明潼不回答，手輕輕巧巧地自手里回VCD，放回到置架上，順便嘲：“還有心思心別人。”

他洗過澡，只穿深灰的短袖T恤和衩。室雖然開著空調，但僅能覺到一點熱度。他純粹是仗著年輕不怕冷。

陸明潼自己去床上躺下，靠著床頭，架著玩起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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