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我結婚早,小孩兒現在讀初一了。也是個孩。”笑說,“剛三歲我就離婚了,一個人拉扯。我沒讀幾年書,工作也不固定,離婚以后爸只按月匯基本的養費,一年到頭也不來看一次。小時候跟著我了不的苦,但懂事,從來就沒抱怨過。這幾年經濟條件才好,去年第一次帶去迪士尼樂園,高興得不得了……”
葉文琴聽得思緒漸漸飛遠,回神時已經住了聲,估計看沒在聽,以為自己多話招人煩了。
葉文琴笑了笑,“你有個好兒。”
“所以說兒是心小棉襖呢——您放心,今天我一定幫您把妝發做好,讓您兒高高興興地看著您組建新家庭。”
葉文琴似聽非聽的,往鏡子里一眼。
造型師手法再專業,所用油再優質,也是遮不住眼角皺紋了。
倒是從未懼過老去,只是這些年忙忙碌碌從沒停過腳步,這一陣休假,難得的歇一口氣,回頭,還是很有些時流逝如斯的驚怔。
不由自主地從手包里出手機,翻著通訊錄的時候又猶豫了,最后還是放回去。
-
酒店里定了三桌,葉家幾個親戚,秦家幾個親戚,除此之外,還有兩人的好友。
齊竟寧跟他父親今日也出席了,齊作為小輩,主幫忙做了一些接待的工作。
待到宴席即將開始,齊竟寧往葉家那一桌掃一眼,人都來齊了,只除了沈漁。
沈漁的表弟和表妹兩人,正湊攏著玩游戲,大笑大的,一點沒顧及場合,直到沈漁外公出聲喝止了才收斂幾分。
齊竟寧回到自己那桌,給沈漁發條消息:“你還沒到?要開席了。”
這條消息,半小時后才有回復。
沈漁告訴他:“我不來。你玩得開心——幫我多拍點照片吧。”
宴席儀式也很簡單,葉文琴和秦正松各自講話,再請兩人的至親致辭。
秦正松那邊講話的親人是他的兒子,此前一直跟他前妻生活在香港,為了這一頓飯專程趕過來的。
至于葉文琴這邊,是沈漁外公致辭。老人專門寫了稿件,怕忘詞,沒稿,有因為看不大清,時不時的得舉著稿子湊攏到老花鏡前。
都是“琴瑟和鳴,白頭之約”這類文縐縐的大詞,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齊竟寧聽見同桌的有人竊竊私語,問方不是有個兒嗎,怎麼沒見人影。
齊竟寧最近剛知曉了沈漁和陸明潼的事,他對沈漁只到略有好的程度,調整心態也快。
重新審視,覺得沈漁遠比他印象中的離經叛道,還在微信上調侃過兩句。
沈漁說齊總這是小瞧人,一貫悶聲不吭的,才是做大事的人。
他只知道沈漁跟葉文琴大吵一架,沒想到能鬧到這樣嚴重的程度。
簡單儀式結束,宴席正式開始。
因都是親友,葉和秦提前說好了,以流為宜,喝酒就點到為止了。
葉文琴挽了秦正松過來給葉家親戚敬酒。
沈漁的表妹辛萌萌口沒遮攔的:“大姨,您再婚這麼重要的場合,怎麼表姐都不來的呀?工作有這麼忙嗎?”
葉文琴笑看著:“菜夠不夠?”
“啊?”辛萌萌愣了下,往媽坐的位置看了看,“夠的吧……”
“不夠我就后廚再加兩個菜,”葉文琴手一的臉,扯得角咧開,“免得堵不住你這張話多的。”
話里語氣,又似嘲諷,又似長輩對晚輩的單純揶揄。
辛萌萌一下不敢說話了。
敬了一圈酒,葉秦兩人去了秦的親戚那一桌坐下吃飯。
秦正松湊攏葉文琴耳邊,低聲說:“我是不是說過,你不請小漁過來,是親者痛仇者快。”
“非得這時候馬后炮?”葉文琴真被辛萌萌的那一句話給慪到了。都是大人教的,小孩子說出口,倘惹得不高興了,一句“言無忌”就能打發過去。
“我是你現在喊小漁過來,還來得及。”
“遲到了像個什麼樣子,還不如不來。”葉文琴神淡淡,“再說了,你又不是沒請,是自己不來的。氣得很,還非得我低三下四地求不?”
秦正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
沈漁早早就下班候命了。
齊竟寧給發來消息之后,順勢地拜托齊竟寧,要是看著酒席快結束了,給發條消息。
收到消息以后,沈漁便拿上提早準備好的禮,準備出門了。
陸明潼推了筆記本自沙發上站起來,“我陪你去。”
沈漁看著他,有所猶豫。
“就在車上等你。”陸明潼揣上煙盒和火機,“我出去氣。”
陸明潼自發地承擔了開車的任務。
往副駕上看一眼,沈漁抱著那禮袋子,神與趕考沒兩樣。
“你說,我是給秦叔叔就好,還是直接給我媽更好?”
“姐姐,你送禮去的,不是砸場子。阿姨再不愿意見你,不會在這種場合給你難堪。”
沈漁本沒聽進他的話,仍舊自己琢磨著:“……算了,還是給秦叔叔吧,反正心意送到了就行。”
“……”
開車過去二十來分鐘。
到時,現場正要散席。沈漁怕秦正松看不見微信消息,直接撥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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