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套下,凈手,才正眼看向王歆,“你別再找我爸,他玩兒不過你,別的沒什麼好說的。”
王歆默了一下,才說:“是你爸爸聯系我的,我......”
“那你別理他。”
蔣螢直接打斷了,“他這麼多年又不止聯系過你一次,你以前也沒理他,怎麼這回就冒出來了?”
“你爸爸說你申上了國常青藤學校的博士項目,很快就要去國了,所以我......”
“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王歆頓時噎住。
默了片刻,又笑了笑,放緩語氣:“螢螢,其實你還有一個小妹妹,我跟爸爸離婚了,但一直跟著我生活,過幾天......”
的話還沒說完,蔣螢忽然蹭地站起來,“我不想聽了,就這樣吧,以后你別再出現就行。”
蔣螢無視了一臉怔然的王歆,在柜臺結完賬,拎著一份打包好的飯菜打車回到所謂的新家里。
爸給開門時,滿臉忐忑不安,往后看了又看:“你媽呢?”
蔣螢把飯菜袋子塞進爸爸手里,砰地關上門,換鞋外套,悶悶地說:“你先吃飯。”
父倆坐在餐桌邊,蔣螢把打包的飯菜裝進碗里加熱,擺在爸爸面前,盯著他吃飯。
蔣志文吃了兩口,嘆了口氣,放下筷子。
蔣螢:“你嘆啥氣啊,我還沒嘆氣呢。”
忍著一肚子的郁悶,走到廚房飲水機前倒水。
開放式廚房里,嵌式的黑直飲機和同調的冰箱、烤箱并列,與周邊深大理石材質搭配和諧。
蔣螢等水倒滿的空隙,站在廚房往外去,恰好能看見面積寬敞的客廳,寬屏電視、淺羊皮沙發和富有設計的落地燈。
拿著水杯回到餐桌邊,放了一杯在爸面前,剩下一杯自己咕咚咕咚喝完了,才開口問:
“爸,你老實跟我說,這房子是誰讓你住的?”
“朋友啊,不是在電話里說了嗎?”蔣志文舉起手發誓,“你爹我可沒沒搶啊。”
“什麼朋友能讓你住這種房子?這房子正常租金很貴的,你又不是救了人家的命。”
蔣志文猶猶豫豫半天,才在兒不信任的目下把前因后果說清楚。
而蔣螢這才知道,原來爸在七月的時候沒忍住,又沾酒了。
不過這回他還算克制,只敢去烤串攤兒上喝兩瓶啤酒解饞。那個所謂的朋友也是爸在烤串攤兒上遇著的,做供應鏈生意,和爸聊得投機,兩個人很快就混了。
那位朋友跟爸說的原話是自己準備出國,有套房子閑置,不想賣,問爸愿不愿意住進去,就為了給房子添人氣兒,房租三千一個月,附贈家政服務。聽說爸有酗酒的問題,還給爸一位治療戒酒的專家朋友的聯系方式,說是有問題可以直接聯系。
如果上學期什麼事都沒發生,蔣螢也許還真會以為爸遇上了好心人,但現在一聽這事經過,就知道背后是誰在作了。
也許是見識了陸之奚大大小小各種手段,蔣螢這會兒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心里充滿驚訝、不敢置信或者憤怒。
相反,心中有種詭異的平靜。
甚至如果陸之奚在下一秒給打電話,問喜不喜歡這里的裝修,如果不喜歡他立刻再換一套房子,都不覺得奇怪。
“唉,螢螢,你不懂,爸爸住在那個老房子里,腦子里總想起和你媽結婚的時候,我已經快五十歲了,但活這個樣子,還困在那個破房子里,心里難啊,一難就想喝酒。
“住來這里以后,爸爸真的覺得好多了,這麼好的房子,人家犯不著騙我們。那個專家我也聯系過,人家是正經三甲醫院的主治醫師。”
他早年開餐館的時候,遇到過形形的人,不乏一些富有仗義的生意人,因此他真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可偏偏蔣螢還是不說話,蔣志文又把房租記錄給看,“為了付這個房租,爸爸我現在炒菜都有力氣。”
蔣螢將展示著轉賬記錄的手機放下,有些無奈地看著爸爸。
不得不說,陸之奚的手段足夠高明。
他沒有直接把房子給爸,而是巧妙地把事安排在爸爸愿意相信的樣子,就連那三千塊的月租,都了讓爸爸重歸生活的某種力。
如果沒他做這件事,這趟回來大概就不是在這個裝修奢華的房子里看見媽,而是在那個縣城里的小破房子看見爸又喝得一塌糊涂。
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沉默片刻,蔣螢長長嘆了口氣,“先把房子的事放在一邊。爸,既然你覺得現在過得好,你回過頭找我媽干什麼呢?你難不就因為嗎?”
蔣志文臉上出一頹靡,“我只是想讓你媽知道,我比以前過得好了。”
“日子是過給自己看的。”蔣螢說,“那你告訴這房子是你租的了嗎?”
“......我是準備告訴的,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說嘛。”
蔣螢無語。
蔣志文又跟解釋:“你小時候一直說想媽媽,我才跟說你今天回家,問想不想過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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