滎亦是大雨傾盆。

長房燃起了燭火，卻無法驅散房間的抑和沉悶。

“已經這麼晚了，外頭雨又這麼大，不如各位就在鄭府歇下吧。”族長夫人對謝家人說，“興許靜娘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只是被雨給耽擱了。”

謝家姑母冷嘲道：“這都亥時了，人還沒回來，你們還要狡辯嗎？私奔就是私奔，黑的說不白的！”

謝四爺則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二姑娘此舉，形同抗旨！非但不要自己的臉面了，還是置整個鄭家的安危于不顧啊！”

盧氏忙道：“各位稍安勿躁，莫要聽信謠言。你們也見過我家二姑娘，是個好孩子，很有分寸的。”

除了裴氏，最心焦的就是盧氏了。三老爺鄭堯于仕途的關鍵時期，要是讓人參上一本，尚書之位就別想了，這些年的經營都要打水漂了。

在一邊的殷氏見素日風的裴氏和盧氏這麼著急，只覺得暢快無比。

但認為還不夠，于是煽風點火：“是啊，我家二姑娘的教養嬤嬤都是之前宮中的，最知禮義廉恥。即便犯了錯，肯定也是讓人給帶壞了。大家姑娘，誰會和人私奔啊？只有那些小家子氣的、沒臉沒皮的，才干得出來。”

一聽這話，眾人心思都了起來。

誰不知道，鄭二姑娘和鄭五姑娘關系最好，形同親姐妹。

要是說誰能帶壞鄭二姑娘，那只能是鄭五姑娘了。

是了，鄭五姑娘自小不在鄭家本家長大，本就沒什麼教養。回來后風評也不好，否則也不會讓陳家給退婚了。

小家子氣，不就說的這種人嗎？

裴氏則和邊的嬤嬤對視了一眼。

殷氏這話，倒是給們提供了一個思路。

事鬧得這麼大，藏是藏不住了，而且太夫人還是一副要嚴懲的姿態。要是推到葉緋霜上，說是鼓鄭茜靜私奔的，興許還能保住鄭茜靜一命。

況且，裴氏本就不相信乖巧安分的兒能做出私奔這種事，肯定有人鼓了。

那就只能是葉緋霜了。

謝家姑母就直說了：“貴府五姑娘不是和二姑娘關系最好嗎？不如把五姑娘來問問，興許就能知道二姑娘此時在哪里了。”

太夫人點頭：“也是，去請五過來一趟。”

此時的映竹軒，陳宴跟盧季同聽著下頭人的回稟。

“謝家人還沒走，鄭二姑娘也沒有消息傳回來。”

很快，青岳回來了，陳宴問：“找到謝二了麼？”

青岳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沒見著謝二公子人，一問才知道，他帶了人去尋鄭二姑娘了！”

“壞了，他這是生氣了。”盧季同捶了下掌，“就他那暴脾氣，要是真讓他找著人，不當場給人捅幾個窟窿？”

陳宴不置可否。

思忖片刻，陳宴下了榻。

盧季同忙問：“你干嘛去？別告訴我你要去長房，咱們是外男，過去只會讓鄭二姑娘死得更快。”

“我當然知道。”陳宴給了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我去玉瑯閣。”

此時，葉緋霜見到了太夫人邊的嬤嬤，去長房。

小桃急忙跟上，低聲問：“姑娘，你一直沒換裳，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會你過去？”

“對呀，我和二姐姐最好，肯定要問我的。”

快到長房時，迎面走來一個撐著油紙傘的人。

素袍在寂寂夜中很是顯眼，如雨幕中的一團輕霧。

傘沿揚起，出那張容無雙的臉。

葉緋霜并不關注陳宴的行蹤，所以對于他突然出現還有些意外：“陳公子怎麼在這里？”

“許久不見盧四，來找他喝酒。喝多了，出來醒醒酒。”陳宴掃了一眼給葉緋霜帶路的婆子，又說，“本想上謝二，可他不在。”

葉緋霜明白了他的提示，怕是謝珩知道了鄭茜靜出逃的事，去抓人了。

“這麼晚了，五姑娘去哪里？”

“族中長輩來了，我去見見。”

前頭的婆子正豎著耳朵，仔細聽和陳宴說話呢。

“深夜雨大，五姑娘小心腳下。”陳宴又說，“倘若摔了了，父母該心疼了。做爹娘的，都擔心自己的孩子。”

“是，我知道了，多謝陳公子提醒。”

二人而過。

婆子松了口氣。陳家公子看來還不知道二姑娘和人私奔的丑事，還好還好。

葉緋霜則抿了角。

按照陳宴的風格，只說前半句就夠了。

他特意說到了父母，實在提醒，為了保護自己的兒，裴氏什麼都做得出來。

長房燈火煌煌，葉緋霜一來，就聽謝家姑母發問：“鄭五姑娘，你可知道你二姐姐去哪里了？”

葉緋霜做出一副懵懂的樣子來，搖頭。

裴氏則道：“霜霜，靜娘子才剛好，就非得說要出去散散心，是不是你給出的主意？你之前就經常帶靜娘往外跑，把的心都帶野了。”

果然，裴氏還真的想禍水東引。

剛才陳宴提醒過了，有了心理準備，所以葉緋霜并不意外。

但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對大伯母的覺本來很好的。

“我沒有和二姐姐說過什麼。自打賜婚后，二姐姐待嫁閨中，我和二姐姐的接就了。”

裴氏邊的嬤嬤道：“五姑娘，我們姑娘以前最是嫻靜不過了，自打你回來，總給講些鄉野雜事，把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都帶壞了。要是我們姑娘頭一熱做出什麼錯事來，只怕你也逃不了干系。”

盧氏忙道：“大嫂，霜霜不會的……”

裴氏打斷：“還是你有先見之明，把三姑娘送到了貴妃娘娘邊教養著。我就不該讓靜娘回來，日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唉。”

葉緋霜還記得鄭茜靜給寫的信里，說國公府的人都在贊變了，不好了，人也開朗了，還特意說了裴氏最高興。

平日里，帶著鄭茜靜玩就是好事，是讓鄭茜靜好起來的大功臣。

出了事，就了不三不四的人，了鄭茜靜犯錯的罪魁禍首。

“霜霜，大伯母給你個機會，你老實代。”裴氏盯著，“你有沒有給你二姐姐出謀劃策，鼓做些錯事？你還小，即便犯了錯，大伯母也會給你改正錯誤的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