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發軔，萬里可期。

姜南杉曾把這八個字寫進過作文里。

那篇作文被評為了優秀范文，被拿去印刷，在整個年級里傳閱。

姜南杉不知道賀北崢是不是也看過了寫的那篇作文。

苗歲佳看著放在盒的鋼筆，再看一眼盒映著的logo，從口袋出手機：“這鋼筆看起來就很貴，讓我查查這是哪個牌子。”

姜南杉放下手里的卡片，說道：“是萬寶龍的，我媽媽有一年送給我爸爸的生日禮就是這個牌子的鋼筆。”

搜索結果彈出來后，苗歲佳眼睛瞪得很圓，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一支鋼筆五六千！”

姜南杉點頭嗯了聲，手拿起了鋼筆。

黑筆經典大氣，名貴樹脂著墨玉般溫潤的澤，筆帽頂端的六角白星就像朗峰山頂的皚皚白雪。

打開筆帽，筆尖最外面是一層花紋曲線，上面的數字4810，是朗峰的海拔高度。

賀北崢送給的這支是萬寶龍大班146，握舒適，更適合日常書寫。

苗歲佳吸了口茶驚，“一支鋼筆是我一年茶的量，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

姜南杉扣上筆帽，“這禮確實貴重的。”

鋼筆上已經刻上了的名字，不方便再退還給賀北崢了，只能選個價位差不多的禮送給他。

苗歲佳看著姜南杉收起鋼筆，趴到兩個人書桌中間問道：“南杉，剛才聽到你提到了叔叔阿姨，但我記得你一直住在姑姑家里，是因為叔叔阿姨在外地工作嗎？”

“我爸媽已經不在了，前年車禍出事的。”姜南杉說道：“我在江城沒有親人了，我姑姑就把我帶到了申城。”

苗歲佳心里一慌，“對不起啊，南杉。”

姜南杉朝笑了下，“沒事兒，我已經慢慢走出來了。”

苗歲佳咀嚼完里的珍珠，耷拉著眉問道：“所以高一的時候，你績在二百名開外，也不跟人說話，是因為那時候你很難過痛苦，是不是？”

姜南杉點了下頭。

苗歲佳撇了撇，都快要哭出來了，語氣懊悔道：“我高一的時候就注意到你了，怎麼那時候就沒去跟你說話，抱抱你呢。”

姜南杉搖了搖頭，“時機很重要，我們遇到的剛剛好，才會為朋友。”

苗歲佳不解地看著。

姜南杉解釋道：“我高一的同桌是個很可的生，對我也很熱，可是那時候我把自己封閉起來了，再熱的人都會被我排斥在外。”

苗歲佳聽懂了，張開手臂，“那現在你的朋友想抱抱你。”

姜南杉彎起，手抱了抱。

時機很重要，苗歲佳是這樣，賀北崢也是這樣。

如果賀北崢在高一的時候跟表白，估計理都不會理。

最痛苦的時候，只能靠自己掙扎著走出來。

走出來后才是一個盈的人，會，會愉悅，也會心。

*

期中考試過后，苗歲佳一躍沖進了年級前一百名，大課間看到績單后，激地握住了姜南杉的手。

“南杉！我全校排名第99名！語言難以表達我對你的激之心，我給你磕一個吧！”

姜南杉笑著說道，“夸張了。”

苗歲佳張開手臂給了姜南杉一個大大的擁抱。

賀北崢走到三班門口，正好看到兩個人抱一團，眼神里寫滿了羨慕。

齊霖邁步走進三班，從在墻上的績單上找到了苗歲佳的名字，揚起眉說道：“苗歲佳，恭喜啊，考進了全校前一百名！”

人逢喜事神爽，苗歲佳心里高興，看誰都順眼，就連看齊霖都瞧出幾分帥氣來。

齊霖輕車路地說道：“都考進全校前一百名了，不得慶祝一下？走！我請你喝茶。”

苗歲佳瞧見了賀北崢。

這是又得給賀北崢騰地方的節奏。

苗歲佳朝著姜南杉眨了下眼睛，“我去買茶嘍，給你帶檸檬水回來！”

賀北崢來三班的次數多了，三班的人都見怪不怪，甚至在校園里見到他，都下意識就覺得他也是三班的人。

三班男生經常會跟賀北崢侃幾句，看到賀北崢又來了，開玩笑地說道：“崢哥，你都贅到我們三班了！”

賀北崢勾著跟三班男生諢打科道：“我倒是想呢，這不是還沒有份。”

姜南杉跟賀北崢對視一眼，賀北崢邊揚起弧度，“恭喜你，蟬聯年級第一。”

“謝謝。”姜南杉邁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看著賀北崢在苗歲佳的位置坐下后，問他：“你這次考得怎麼樣？”

“還行。”賀北崢說道：“年級第9名。”

姜南杉怔住一瞬，“年級第9名？”

賀北崢眼底盛著笑意，朝著點頭，“嗯。”

最近賀北崢隔三差五地就拿著試卷來找，其實能從他解題過程中看出他基礎很扎實，反應速度也很快，很多次都懷疑他過來問的那些題目，他本來就會做。

他能考到年級前十，雖然有點驚訝，但也是在意料之中。

姜南杉夸贊道：“排名越靠前，競爭越激烈。你能從年級四十多名沖到年級前十，不是考得還行，是考得很不錯。”

賀北崢勾起了角。

原來被夸一句就會心花怒放。

姜南杉彎著說道：“歲佳這次考了年級第99名，你考了第9名，還巧的。”

提到苗歲佳，賀北崢口而出：“那你為什麼……”

聽到他說話說到一半就掐斷了，姜南杉不解地問道：“我什麼？”

賀北崢朝靠近了些，尾音輕揚，“這是一句悄悄話，要聽嗎？”

姜南杉點了下頭。

耳畔有溫熱近，聽到賀北崢低沉的聲音在問：“那你為什麼只獎勵，不獎勵我呢？”

姜南杉耳廓一陣溫熱的麻。

什麼獎勵？沒有給歲佳獎勵啊。

正當要問出這個問題時，耳邊還是那道聲音，“為什麼只抱，不抱我呢？”

姜南杉心跳掉兩拍，轉頭看向賀北崢，他的臉就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