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徹記得，上回說起嫁妝的時候有提到過，但養病就養病吧，與他何干。

“繼續說。”

“奴才在宋家府外打探的時候，見一子在外哭求，宋家卻大門閉無人理，待走后還有人跟著想殺人滅口，奴才見機將人救下，這才套出了話來，您猜怎麼著？”

沈徹抬眉橫了他一眼，嚇得那人不敢再賣弄小聰明，一五一十的將探聽到的全都說了。

“這姑娘薈香，是世子妃在林家時的丫鬟，可不知為何，世子妃出嫁時將邊丫鬟娘盡數留在了林府，而后隔日林夫人悄悄的將府上的丫鬟婆子或是發賣或是貶去了老家。薈香便是回了蘇城，好似是聽聞林二姑娘在宋家養病，就哭著鬧著要見林二姑娘。”

“娘。的娘還活著？”

“是，據薈香說，原本定的陪嫁便是娘與，誰知臨時變了卦，也是到出嫁那日才知道的，最古怪的是，世子妃如今邊的丫鬟紅杏，本是林家二姑娘的丫鬟。”

沈徹聞言沒有說話，擰著眉像是在思考什麼，過了片刻，沉著的臉上終于出了一個笑。

但這笑不帶毫溫度，雙眼漆黑冰冷，眼尾著的紅痕好似下一秒便要暴起殺人。

難怪會說嫁妝不公允，難怪提到娘就緒失常，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林家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出了一場天換日的戲碼，他確是不在意娶的人是誰，不過早晚都是后院的一抔黃土，但他最不能忍的便是被人欺騙。

當年他便是如此全心全意的信了那人，才會落得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竟沒想到，他會有再被人耍的團團轉的一日。

沈徹一想起這幾日兩人間的親，只覺得眉心發寒，假的，全都是假的。

真是可笑至極，上回在盤算嫁妝，他還傲氣十足的問人家，有這功夫花在那點嫁妝上為何不算計他，如今才知，人家從始至終算計的便是他。

他還笑話是只笨狐貍，現在想來，他才是那個愚不可及之人。

“什麼名字。”

“爺說的是誰？”

“林家那位藏在深閨的病人。”

“林二姑娘閨名夢秋。”

“林夢秋。”沈徹在齒間來回的咬了兩遍這個名字，像是要將這名字刻進骨髓，那聲音更是冰冷滲人，讓邊的阿四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阿四也有些琢磨不自家爺的想法，昨夜熬了半宿未睡，才在天方明時抓住了來毀滅證據的宮。

審了半日瞧著再有一兩個時辰就該熬不住招了，便換了袁立去審，他想著爺正好能在偏殿合眼歇會。

可沒想到這時府傳來了消息，說是蘇城的人回來了，爺剛合躺下就又起，歇也不歇了直接回了府。

這也就罷了，明明路上還瞧著神不錯，見完人直接跟吃了毒藥似的，阿四別的沒聽懂，但知道一點，這位素未謀面的林二姑娘怕是要遭殃了。

可這又是為何？

正當阿四在心里為林二姑娘默哀時，院響起了說話聲，聽著像是世子妃回來了。

阿四眼睛一亮，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事實是世子妃住進小院后，世子好似沒以前這麼冷了，甚至偶爾還會笑了，就沖這點來看，世子妃也是個極好的。

但今日的世子好似又變回了從前，鷙冷厲渾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這會世子妃出現，簡直就是及時雨，只希能澆滅世子這突然而來的火焰。

不等阿四反應，沈徹聽到聲音已經先一步的往外走，他趕跟著小跑出去。

可剛到門口，便見沈徹直著消瘦的背脊，佇立不前，抬頭看去，院中的樟樹下，一男一正在說話。

*

或許是因為看到沈欽就想到了家中的小弟，林夢秋對這個三弟初印象還不錯，又乖又靦腆，有些像小時候養過的小兔子，說兩句就會不好意思的紅著臉，與這王府深潭顯得格格不。

在知道這是自家大嫂后，沈欽也只能收起了自己年懵懂的思，見崴了腳，懂事的說要送回來。

林夢秋想都沒想一口拒絕了，一來兩人是叔嫂的關系，本就不適合走得太近，而且親當日沈徹不愿意拜堂，還是由他代為行的禮，總覺得兩人相見有些尷尬。

二來不喜陳氏，雖然陳氏不能代表沈欽，但如此蛇蝎心腸，真的能教出品行端直的兒子來嗎？看人不能單看表面，陳氏就慣會裝善人。

林夢秋對此有所懷疑，故而還是與這三弟保持距離為好。

可沈欽卻格外的堅持，“是我害的大嫂崴了腳，我若是不親眼看大嫂平安回院子，心中愧對大哥。況且我也有好幾個月未曾見過大哥了，上回大哥還說要考校我的學業，正好一同去見見大哥。”

“你大哥昨夜便沒回來，這會只怕還在宮里，紅杏，世子回來了嗎？”

出院子時沈徹確實沒回來，問這話的本意是讓沈欽死心，可沒想到紅杏方才兇了這位三爺，覺得不好意思。

方才去拿花籃時，正好聽說世子回來了，這會林夢秋問起便實話實說：“世子剛回來不久。”

林夢秋：……

沈欽聽到大哥在家時，很自然的流出高興的神，眼里還帶著：“大哥還說要教我兵書，只可惜他太忙了，一直無空閑來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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