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甜好暖和,好似瞬間渾就暖洋洋的了,雖然沒有什麼酒味,卻也在齒間留了些許酒香。
江鶴有些得意,聞著香喝著有酒味,但卻不是酒,這是他自己閑著無事用糯米所制,加以草藥讓它散發著酒香,偶爾節氣過年時,給冬青喝的米湯,足夠以假真。
既然不是酒,當然也不會對孕者造影響,更能滿足想喝酒的心。
喝到夜深,瞧著天也已不早了,沈徹舉杯最后敬了江鶴一回,“若非前輩,我恐此生都無法再站起來,我敬前輩高義。”
“別,我可不是什麼高尚之人,我救你全是為了秋丫頭,只愿你此生能夠善待,林家不是的至親,或許不能為出頭,但卻永遠都有我這個舅父,若你負,上天地我也會讓你償命。”
林夢秋握著小碗的手微微發,從小便親,終其前世一生,落了個慘死的下場。
原以為這輩子自己都不可能再擁有了,卻在江鶴這等來了,所期盼的。雖然不知母親在何方,但還有將視若珍寶的舅父。
“前輩放心,我絕不會給您這個機會,于您是明珠于我卻是命,又怎麼會有人舍得傷自己的命。”
林夢秋被他們兩人的話,搞得眼淚汪汪的,心中越發的不舍。
他們已經在此待了快三個月,沈徹的也好的差不多了,他們得趕在臘月之前返京。
不僅明白,江鶴也明白,故而今日才會突然挖出埋了十年的酒,便是想要為他們送行。
林夢秋憋回了在眼眶打轉的淚珠,朝著江鶴舉起了自己的甜湯,“說這些掃興的話做什麼,我們繼續來喝酒。”
三人同時舉杯,在空中清脆的了,月朦朧,林夢秋的淚落進了甜湯里,一并喝了下去。
當夜回房后,林夢秋雖沒有喝酒,但也有了些許醉意,就著甜湯的勁頭,在沈徹的懷里直撒,“我們多住幾日再回京好不好?”
沈徹著的長發,知道是不舍得這里,也不舍得江鶴,這個心的小壞蛋,早就接了這個古怪的舅父了,只是還難以改口罷了。
若是京中無事,他也愿意多待些日子,最好是等到林夢秋平安誕下孩兒后。
但前有人想要毒害祖母,后有人陷害于他,事事都拖不得,尤其是前幾日袁立傳了消息,說是太子子又有不好。
沈景安到底是裝病,還是真的病了,他也無從得知,但不管是哪種,都說明沈景安遇上事了,他必須得趕回去。
“你若是喜歡,我們可以等京中的事理完了,再回來,只要你喜歡,便是今后居山野,我也會陪著你。”
居山野可沒這麼容易,而是要拋下所有的榮華富貴,甘于平庸與清貧,權勢與財富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割舍。
但沈徹愿意說,便愿意信。
“好,我們到時帶著孩子,一起回來。”
沈徹輕的在后背拍著,像是哄孩子般的將給哄睡了,心中卻有了個主意。
又過了兩日,沈徹已經能行自如,雖還未恢復到十十,但也無大礙了,袁立又遞進了一封信函,這次是老太妃寄來的,問他何時歸。
沈徹便帶著林夢秋辭行,他們已定了隔日啟程。
“也該回去了,都兩個多月了,家中定是擔心的很,年關將至,恐返鄉人多,路上千萬要小心。”
江鶴說完便拿出了幾個包袱,就連冬青的手上也抱了兩袋,“這都是為你們準備的,有沈徹的藥,還有給秋丫頭安胎的。”
林夢秋本是忍住了,但看到這幾個包袱的時候,還是沒能忍住,眼眶頓時就紅了。
江鶴還在一樣樣的說,最后又撓著頭道,“罷了,你們想必是記不住,我連夜寫個條子,樣樣都得按著我的條子來服用……”
他還沒說完,就聽見林夢秋低垂著腦袋,喊了聲:“舅父。”
江鶴瞬間就愣住了,連手上的作都給忘了,呆愣的轉過,不敢相信的看著,“你喊我什麼?”
“舅父。”
江鶴人到中年,自以為見過了大風大浪,什麼事都能應對,可這會卻被這麼簡單的兩個字給搞得手足無措。
甚至他的眼睛也有些紅了,他從收到小妹的信起,就時常在想,他何時能聽見孩子們喊他一聲舅父。
他還以為這輩子都聽不見了,卻在這一刻得到了滿足。
“誒,我在。”
“舅父,您與我們一道進京吧。”
沈徹怕失控,溫的圈住,也跟著道:“您與其連夜去寫,不如直接跟我們走,沒人比您更了解這些東西如何用了。”
江鶴還有些猶豫,畢竟他已經有多年未曾離開嶺南了,外面的世界與他而言太過陌生了。
可不等他猶豫糾結,就聽林夢秋下了個猛藥:“舅父,您就不想親眼見到我的孩兒出生嗎?”
江鶴腦子里的那桿天平瞬間傾斜,他聽見自己毫不猶豫的口而出:“我去。”
第86章 和離
江鶴沒什麼家當, 唯一要帶的就是自己那些寶貝醫書,外加一個小冬青。既然決定了要一同上京后,第二日便收拾妥當的在門口等著了。
兩個多月未曾離開過藥王谷, 此刻站在院門外時,林夢秋恍如隔世,竟有種山中歲月易過, 不知人間繁華多年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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