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拍開霍硯舟的手，語氣變得義正言辭。

“霍先生，請你注意自己的思想，我們這次過來是放松的，不是換個地方做那種事的。”

霍硯舟瞬間覺得好笑，也真的笑了出來，嘆了口氣，“不行嗎？聽說水里很........”

黎歲一把捂住他的，“好了，別說了。”

至于行不行，等回了房間再說吧。

不過某人的力是真的好啊，黎歲接下來的五天都是在房間里度過的，就沒出去過。

每次要跟他反抗，他就嘆了口氣，“這個酒店，也不知道下次再來是什麼時候，我等了七年。”

七年這兩個字就像是一道鞭子，在黎歲的良心上，只能咬牙認了。

半個月之后，霍硯舟看實在是生氣，也就趕哄著人又去雪，去那邊的溫泉池里散步。

但黎歲堅決拒絕，現在聽到“溫泉”兩個字就發怵。

兩人只能提前半個月回北那邊，到達莊園不久，溫朝就給他們打了電話，說是藥劑已經研究功了。

黎歲本來想帶著涯涯直接過去的，但是在屋找了一圈兒都沒找到人，最后看到那小子在給種下的花澆水。

一旁的傭人趕悄悄的開口，“太太，你離開后，小爺就天天給這些花澆水，說是不用麻煩我們。”

霍棲涯自己也在學習養花的技，只是沒想到他會一個人承包下這麼多的澆水量。

這兩年黎歲在莊園里不做其他的，幾乎都是養花。

現在看到那個小小的影，覺得好笑，走過去從后面將人一把攬進懷里。

“涯涯。”

霍棲涯手中的噴頭差點兒落到地上，黎歲抬手在他的腦袋上了，“這邊有自澆水裝置，怎麼還自己親自澆了，不累嗎？”

霍棲涯的耳朵尖紅了，別扭的撇開視線，撿起地上的噴頭，繼續澆。

黎歲習慣了他的沉默，有時候覺得這孩子其實好懂的，像只不說話的小寵。

的指尖在旁邊的花瓣上了，“開得真好，肯定是因為你經常澆水的原因。”

霍棲涯抿了一下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黎歲。”

他從來不喊媽媽，都是直呼名字。

以前他喊過一次，黎歲都已經習慣了，這孩子能開口說話就已經阿彌陀佛了，還能對他有什麼其他的要求。

“怎麼了？”

“我不想你種的花花，死。”

他一本正經的繼續澆水，“我怕，有些淋不到水。”

自澆花裝置是專業設計師弄下來的，怎麼可能淋不到水，只霍棲涯太過擔心了。

可見他有多擔心黎歲種下的這些花花。

黎歲順手就蹲，將他抱在懷里，“涯涯也是我種下的花，我有時候也會擔心你淋不到水，所以以后要是有想說的，就跟我們說，好嗎？”

這個比喻實在太溫了，瞬間擊中霍棲涯的心臟。

他的心臟里涌出一種很奇妙的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以前他總覺得自己缺失了什麼東西，像是行尸走似的，看著周圍的人笑，就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笑，看著他們哭，又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哭。

就像是在看別人的人生，看別人的故事，他的世界總是這樣沒有波瀾，似乎只有守護領地這個意識，但凡想要靠近的，都是想要掠奪走他的東西，所以他跟霍硯舟這個父親一直都是敵對狀態。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好像擁有了緒。

他看向黎歲。

黎歲卻已經彎著角將人放開，看向眼前已經被淋的花，“好了，他們夠了，回屋子去休息吧，你溫叔叔說藥劑研究功了，我想再帶你過去檢查一下。”

霍棲涯垂下睫，緩緩點頭。

傍晚的時候，黎歲和霍硯舟就帶著霍棲涯過去了。

溫朝把自己研究好的藥劑拿了出來，臉很嚴肅，“你們要考慮清楚哦？這種東西說白了，會影響孩子的緒，就類似一種生長劑，可能會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后癥，當初注進黎歲里的東西經過這麼多年，早就變異了很多次，我早就說過，那東西雖然是失敗品，但當初也是集中很多人的想法才研究出來的。”

黎歲看向霍棲涯，霍棲涯的眼睛很平靜，仿佛沒有任何想法。

嘆了口氣，將溫朝拉到一邊，“最壞的結果是什麼樣？”

溫朝在這個新建的研究院里待得很舒服，可以肆意的研究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而且薪水可觀，還能冒充普通人就去樓下的賭場玩，別提多開心，他已經把黎歲一家當是最好的朋友了。

“最壞的結果就是這孩子徹底失去人類的，這個是沒有辦法的，當年那失敗品是我們幾個區域的人一起研究的，是那麼多人的力量想法匯聚，我現在跟其他幾個人短期能研究出來，已經盡最大的努力了，可我們畢竟也不知道當初在你的這變異了什麼樣子，只能研究出一支類似萬能解毒劑的東西，肯定是要承擔一定風險的。”

黎歲想起今天看到的那個澆水的小影，心口發，垂下睫。

溫朝看到猶豫，也就安，“可以不給孩子注，其實這兩年他變化大的，以前一個字都不說，現在會說完整的句子了，再過幾年，可能就會流利的表達自己的了，你要相信你們之間的親的羈絆，這孩子的骨子里還是看重這個東西的。”

這也是黎歲本人的想法，現在一聽說副作用，就不敢用在孩子的上了。

回到霍棲涯的邊，抬手了他的腦袋，“我們回去吧。”

他的眼底劃過一抹疑，他知道那藥劑是為自己研究的，但為什麼？

“涯涯，我不想給你注那個，我相信你未來會變得越來越好，不需要藥的影響，你也能快速好起來，以后多跟我們說說話，至讓我安心一些。”

將霍棲涯的手放在掌心里，輕輕了，“你是我最寶貝的兒子，我對你很滿意，一萬個滿意，看到你我就很高興，哪怕將來你什麼都不做，每天就在莊園里澆花遛狗，在我心里，你也是最優秀的兒子，我對你沒有任何的要求，你的人生只要開心就行了。”

畢竟父母這一輩已經把財富都積累好了，有足夠的能力給孩子托底，那何必要強行讓他為一個優秀的人呢，只要快樂就行了，這就是霍棲涯的人生終極目標。

霍棲涯的眼睛眨了好幾下，然后將的脖子抱住。

“黎歲，我會為讓你驕傲的兒子。”

黎歲渾一怔，第一次聽到霍棲涯說這種話。

他像是承諾似的，圈住的脖子，“一定，將來我會讓你覺得驕傲。”

黎歲抬手在他小小的背上輕輕拍了拍，眼淚都差點兒流下來了，卻又強行忍住。

“不用將來，你來到這個世界上開始，就已經是我的驕傲了。”

霍棲涯心口麻麻的，那種覺很奇妙。

黎歲怕他難為，所以將人放開，牽住他的手，一只手也去挽住霍硯舟，“走吧，回去。”

霍硯舟的視線落在霍棲涯的上。

霍棲涯憋了半天，但始終不知道該喊什麼。

霍硯舟的角了，算了，可能真是上輩子欠這個孩子的。

他偏頭在黎歲的臉頰親了一下，“嗯，回去。”

幾人上車，回到莊園。

兩條狗在院子里肆意奔跑，看到他們回來，就一窩蜂的沖了過來。

然后穩穩站住，沒有撲人，而是瘋狂搖尾。

霍棲涯的心特別好，將老大的臉捧住，狠狠拽了一把它的尾，跑遠了。

老大和老二趕去追，追到一個角落里。

霍棲涯鄭重其事的跟老大說：“坐下。”

老大連忙坐下，揚著狗頭，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接著老二也跑了過來，霍棲涯同樣跟它說：“坐下。”

老大老二就像是參加軍訓似的，全都正襟危坐著。

霍棲涯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兩人的腦袋。

“我以后一定會很厲害，非常厲害，我會為整個家里的驕傲。”

老大點點頭，老二點點頭，一人兩狗又開始在院子里追了起來。

黎歲坐在客廳里，過落地窗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今天心好像很高興？”

霍硯舟靠向，語氣愉悅，“可能是某些人說的話中他的心臟了，孩子瞬間長了。”

黎歲心口一，倒進他的懷里，“不注藥劑是對的，我承不住他再一次出事兒，就這樣下去就蠻好的。”

霍硯舟將抱，知道一直在因為缺失了孩子的年而自責，低頭在的上親了一口。

“你跟涯涯兩人相的時候都太小心翼翼了，所以進展才會這麼慢，其實你們都互相在意彼此的，需要一個人很主。”

黎歲白了他一眼，“你倒是不小心翼翼，那你說說孩子為什麼到現在還是沒跟你說過話？”

霍硯舟瞬間啞口無言，咬了咬牙，“我也納悶呢，好歹也是我帶大的，不是用匕首賜我就是拿刀子砍我，現在也沒見跟我開口，每次看到我，就一瞬間彈開，好像我是什麼病毒似的。”

黎歲覺得好笑，安的握住他的手，“好了好了，可能是你們長得太像了，看到跟自己這麼像的一張臉，別扭吧？”

霍硯舟懶得接這句話，但他也不能去質問孩子，免得出事兒。

剛剛他還說黎歲小心翼翼，其實他自己也小心翼翼，被討厭了，也只能委屈的悶著，跟黎歲本人訴苦。

黎歲看向外面還在玩的人，語氣一瞬間變得心疼，“其實他只是跟以前的你一樣，什麼都懂，卻不知道表達。”

霍硯舟瞬間就被哄好了，不愧是他的親兒子。

他將黎歲抱著，忍不住就開始催，“給你哥找朋友的事兒，你上點心，我真不想他下次再來挑撥離間。”

“在找了，在找了，給我一點兒時間。”

兩人就這麼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人間煙火，家人閑坐，這才是最浪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