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跳車”也不準確。
無論如何,還有一次強行停列車的機會--還有一份雙方都簽過字的離婚協議書。
明明是漸佳境的氛圍,總想著離婚的事,終歸是不合時宜的。
莊青裁強下心頭的忐忑,繞回先前的話題:“我也想買一些像樣的禮啊,但他真的什麼都不缺嘛。”
姚淼沉默了片刻,點頭認同好友的觀點:“也對,豪門繼承人能缺什麼……”
了個懶腰,拿起桌上尚未來得及雕刻的木頭,佯裝話筒:“采訪一下,嫁給溫皓白那種男人是一種什麼樣的驗?”
“就,秦始皇電門唄。”
“啥玩意兒?”
“贏麻了。”
能嫁給自帶疊墅豪宅和一千一百萬的溫皓白,說沒有著樂那一定是假的。
患得患失也是該承的。
莊青裁如是想。
許久沒有領教過好友的歇后語,姚淼當即大笑出聲,惹得店里的其他顧客紛紛投來嫌棄的目。
不好意思地聳聳肩,一只手托著腮,打量眼前鮮活、靚麗的非著名主持人:“真好,覺現在的你,整個人都在發誒--認識這麼久,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你,都說‘人如養花’,看來,那家伙是真的很用心。”
莊青裁抿笑,繼續低頭擺弄未完的木雕。
姚淼眨了眨眼:“對了,我又想到件事兒:既然你和溫皓白都不打算離婚了,準備好好過日子,那你爸媽那邊……是不是該攤牌啦?”
到了痛,莊青裁嘆了口氣:“還沒想好怎麼說呢。”
“你不是說,你老公有個采訪要在楠電視臺播出來--他們看到沒?”
“那段采訪打算放在財經頻道的欄目里,我爸媽應該不會看的。”
“那也不一定。”
驚訝于姚淼怎麼會提起這一茬,莊青裁蹙眉看著。
姚大律師沖街對面商圈外放的LED巨型屏幕努了努:“溫太太,現在大街上都能看見你老公的宣傳照了。”
*
確實是溫皓白的個人形象照不假。
混在一群或悉、或陌生的年輕面孔里,時不時滾播放。
莊青裁嚇了一跳,打電話詢問當事人后才明白事的原委:廣電早早放出了握有閱川總裁獨家專訪的消息--還是極其罕見的溫氏夫婦同框片段,老牌競爭對手報業那邊急了,心知搞不定溫家人,便鑼鼓籌辦了一屆楠十大杰出青年企業家評選,搞定了溫家所在意的其他商圈新貴。
見頗拋頭面的祁家繼承人亮了相,溫皓白頂不住公司上下的力,著頭皮接了表彰,還被迫拍了一組雜志形象照。
自家老公底子好,自然也上鏡,莊青裁看到照片后留了幾張,藏在手機加相冊里。
惴惴不安好幾日,楚彤云還是發來了詢問消息,外加一張在街邊書報亭拍到的雜志照片,封面人正是的好老公,生怕路人看不清似的,特寫旁還用大號字標注了“閱川集團CEO溫皓白”的字樣。
楠沒有哪個別墅小區“閱川”。
不管是業經理還是保安隊長,都和CEO沾不上邊。
同名同姓還長得一模一樣……
謊言不攻自破,半點周旋的余地都沒給留下。
*
周六晚上,心懷愧疚的小夫妻帶著禮驅車來到多福巷--這一次,倒是不必再低調了。
莊濤和楚彤云已經提前定好了餐廳,兩人落座,正好開飯。
在莊青裁的印象中,這是多福巷最好最貴的一家餐廳,當年自己考上大學后的謝師宴,就是在這辦的。
記得當時看到賬單,心疼的要命,但爸媽卻樂呵呵的,說兒爭氣,他們臉上有,難得過來吃一回,就不要計較錢的事了。
兩位長輩今天“打扮”得很隆重:楚彤云戴上了平時舍不得拿出來的金戒指和金耳環,就連向來不捯飭自己的莊濤,也穿上了新買的皮。
將兒拉到一邊,楚彤云小聲道:“前兩天特意拖你爸上街買的呢,好看吧。”
莊青裁鼻頭發酸:“好看。”
楚彤云這才出笑容:“那就好,沒給你丟臉。”
很勉強地扯了下角:“……你們怎麼會給我丟臉?”
像是憋了勁兒,滿桌都是菜。
楚彤云起想給溫皓白布菜:“溫……溫先生啊,今天的菜,還合口味吧?”
是和上次見面時完全不同的態度。
溫皓白微微蹙眉,頭一滾:“媽,還是我的名字吧。”
楚彤云“哎”了一聲,最后還是一口一個“溫先生”,詢問他的工作,又問了閱川集團的近況,向兒的眼神愈發不安,甚至沒有責備故意給溫皓白編了假份糊弄和莊濤。
如果結婚前就知道這些……
一定反對這樁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
坐在一旁的莊濤更是局促,一會兒嫌熱掉皮,一會兒又嫌冷再穿上,全然沒有了先前“作為過來人不給晚輩說點什麼就不自在”的心態,更沒有再催促婿早點辦婚禮酒席的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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