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口便問：“要去接莊青裁回繡園？”

溫皓白“嗯”了一聲：“今年提前放假，我們打算在繡園多住幾天。”

其實原本是想著去莊青裁父母那邊過除夕夜的，但莊青裁考慮到溫皓白許久未有和母親在一起守歲......最終還是決定回繡園，等溫茗的神狀態更好一些、兩家人再絡一些，繡園也好，翠竹苑也好，或者去哪個城市旅游，到時候再和和吃一頓團圓飯。

想起什麼，溫皓白又問韓奕：“你呢？”

“晚點兒飛宜城。”

“一個人回家？”

“不然呢？”

溫皓白的步子遲遲沒邁開，默了片刻才道：“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做事干脆的家伙，怎麼遇到自己的事，就這樣拖拖拉拉的？”

多年共事培養出了默契，盡管沒有道明，韓奕也知道溫皓白是在質疑自己和席初晚的進展。

他起，雙手兜走到對方面前反將一軍：“與其關心我，倒不如關心一下你自己的事吧。”

“我一切都好？”

“是嗎？老太太也走了也快一年了，你和莊青裁的婚禮差不多要提上日程了吧？難不你們還真打算守孝滿三年？楠這邊有這規矩嗎？”

溫皓白眼皮跳了跳，啞了火，只下意識輕著無名指上那枚素圈婚戒。

確實，一切都很好。

但還稱不上圓滿、完。

*

臨近春節小長假，莊青裁的配音和錄制工作基本都已完，今天在城西文化宮擔任青年文藝匯演的主持人，站好年前最后一班崗。

早早聯系過活負責人，溫皓白一下車，便被工作人員從側門領進后臺，一路尋到舞臺一側的演員候場區。

舞臺上的演出如火如荼。

得了空閑的莊大主持人正倚靠在墻角背詞。

溫皓白謝過工作人員，就遠遠站在一旁觀察神認真的妻子，不忍過去打擾。

然而他的姿，到哪兒都很惹眼.....

稍稍一抬眼，莊青裁就發現了他，繼而面欣喜。

張了張，卻沒有第一時間喚他，反復確認手里的話筒已經關閉、不會出聲后，這才提著擺小跑到溫皓白面前：“你怎麼進來了？”

許是為了和節日應景，莊青裁今天穿了條玫紅的一字肩禮服，這種高飽和的一般人很難駕馭，卻將雪白、眉眼溫的襯出另一番韻味--像是典雅大氣的牡丹，在鎂燈下無聲訴說何為“國天香”。

溫皓白花了些力氣才收回神思：“還沒結束？”

“領導行程有變，演出時長往后推遲了半個小時。”莊青裁用眼神示意，“這是最后一個節目了。”

說話間，舞臺上燈變幻。

謝幕結束，著統一水藍服裝的小演員們笑鬧著從兩人邊跑過，像是一條歡騰的河流。

溫皓白淡聲道：“我就在這里等你。”

莊青裁點點頭。

調試過話筒，舒展微笑，步伐輕盈地走上舞臺：“謝十一中孩子們的彩表演......”

緒飽滿，聲音洪亮。

沁人心脾。

說完結束語、疏導領導和觀眾有序離場后，莊青裁折返回到候場區域，溫皓白果然還等在那兒，手里多了的托特包和一件寒的長款羽絨服--那是他先前執意要給添置的一行頭。

輕便保暖，價格不菲，相傳甚至能穿著去登珠峰。

莊青裁起初想不明白，為什麼溫皓白會覺得需要這樣一件頂配羽絨服，睡前閑聊才從對方口中得知答案：某次他在活現場，發現著禮服的妻子居然披著男同事的大......

過這種昂貴的溫暖，就很難再接其他男人的外套了--溫皓白原話是這樣說的。

莊青裁默默收下禮，總覺得明能干的溫大總裁偶爾也會腦子轉不過彎。

又想起儲藏室里的紅糖......

罷了，等年后回家，再做點兒紅糖饅頭當早飯好了。

想心思之際，雙肩被溫暖裹挾：“要去休息室換服嗎？”

莊青裁想了想：“算了吧，早點出發吧，萬一路上堵車就麻煩了。”

車廂里暖和得很，即便穿著禮服也不會覺得冷。

但此刻不在車。

上是遮嚴實了，又擔心妻子手冷，溫皓白從包里出一雙里加絨的小羊皮手套，細心為一只一只戴上。

被長及腳踝的羽絨服和小羊皮手套“封印”，莊青裁不方便手，他又蹲幫忙扣服拉鏈，小心翼翼一路拉到領口。

向上，是一張妝容致的臉龐。

向下，是一截飄逸的禮服擺。

換回棉鞋后，莊青裁不得不邁著小碎步往外走，像某種未知的漂亮海洋生，連走路都在飄。

溫皓白關切道：“還冷嗎？”

頂著這裝束，艱難地搖了搖頭。

遲緩的作惹得溫皓白輕笑，又接著問：“今天來參加表演的，都是附近務工人員的孩子？”

莊青裁呵了口氣，耐著子和丈夫解釋今天的活質：“是啊，城西這邊還在開發，不外地來楠務工的父母只能把孩子送去寄宿制學校，那些學校的教育資金都很吃，件設施也亟待提高，辦這場文藝匯演，其實也是為了謝那些社會人士的捐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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