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沒有多久，這案子就結了。

關語堂并未欺辱婦人，只是那婦人同夫想謀財，才對關語堂下了藥，后面被人發現不好收場，才來了最開頭的誣告。

供狀直接送到婁詔手里，看著那“謀財害命”四個字，角翹起冰冷的笑。

“不急，”婁詔手一揚，供詞輕飄飄落地，“來日方長。”

。

順天府外，大門敞開。

一個衙差攙著關語堂走出來，提醒著腳下小心。

馮依依邁開步子跑上去，一把扶上關語堂：“大哥。”

“小妹，”關語堂滿是污的臉上，出一口白牙，“走，咱們回辛城。”

“嗯。”馮依依重重點頭，眼中泛出點點淚。

下面街上正好來了一輛騾車，馮依依連忙揮手攔下，車夫便停下車等著。

“大哥，慢點走。”馮依依小心扶著人，靠的近，也就看清了關語堂上的鞭傷。

目驚心，皮開綻，可想而知下手之人何其狠辣。

關語堂上傷口扯著，好容易上了車，一路回到客棧。

袁掌柜大吃一驚，似乎沒料到人會回來，趕吆喝伙計出門尋郎中。

關語堂倚在床邊，看著往屋里端熱水的馮依依，心里過意不去：“讓小妹擔憂了。”

“先別說這些，”馮依依把盛著溫水的銅盆擱在床邊，手中巾帕浸水中，“趕清理傷口，別留下疤。”

“哈哈……咳咳。”關語堂想笑，最終還是變作咳嗽，“留疤不怕，我上本來就不。”

馮依依不行：“快些，郎中一會兒就到。”

“好，”關語堂虛弱應下，看看馮依依，“小妹出去把掌柜進來，讓他幫我便好。”

馮依依點頭，把帕子塞進關語堂手中，隨后出了屋。

袁掌柜剛好上來，手指著樓下：“關家娘子，徐校尉在底下等你。”

馮依依應著，又道：“掌柜，煩勞你進去，幫著大哥子。”

“。”袁掌柜點頭應下，走去前面房門，推開進去。

馮依依下了樓，發現秀竹已經不在，徐玨坐在柜臺旁的椅子上。

“徐玨。”馮依依走過去。

徐玨站起來，看著馮依依一素，發落下幾縷，手上還沾著水。

本不是當初那個滴滴的小丫頭，現在什麼都要做，應當很辛苦吧？

徐玨想著，不由心中惆悵：“人沒事，你也放心了。”

“是，辛苦你做了許多，我替大哥謝你。”馮依依對著徐玨彎腰，盈盈一記謝禮。

徐玨手，托起馮依依手臂：“不必，我做這些是為你。”

馮依依笑，角起了甜甜弧度：“好，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徐玨突然有些氣，氣自己能幫到馮依依的實在有限，“既然想走，就快些走。”

“說的是，”馮依依看去門外，街上行人來往，“萬一那些人再來，也是麻煩。”

徐玨背靠柜臺，臉上神不明：“想來，倒也不會明目張膽。”

“為何？”馮依依是等回了關語堂，但是實在擔憂那些暗的人，總覺得京城不宜久留。

徐玨勾勾角，手指敲著柜臺：“因為今日婁詔在順天府，這案子算是從他手里判下的。那些人倒是會顧忌、掂量一番。”

聽到這個名字，馮依依垂下眼簾，岔開話題：“我看天還要下雨，也不知有沒有船。”

“我幫你去找，你安心留在這兒。”徐玨走到門邊，頎長軀，頭頂幾乎夠到門頂框，“依依，其實京城并不是只有。”

馮依依站在人后，看著徐玨背影：“什麼？”

“我說，京城也很，熙攘繁盛。若還是以前，我會帶你看遍京城。”徐玨笑笑，隨后大步邁出去，很快消失在街上。

馮依依走去門邊，手扶著門框。

京城。

徐玨離去前的話，馮依依才真正認真看著長街，來往行人。路旁小販賣，長途而來的商人，手里牽著溫順的駱駝。

“是很。”馮依依喃語。

當初在扶安，想象過的是跟著婁詔，讓他帶著游遍長京。

不過現在，辛城才是想要留下的地方。

。

一夜過去，關語堂況稍穩。

傷口正是最新鮮的時候，怎麼看都覺得心驚，偏偏關語堂還不以為意，說要回船上同伙計們炫耀。

徐玨打聽了船，說是明日正好從京城離開，往南去。

馮依依同關語堂一合計，便決定就上這條船。

至于藏在小安村的李貞娘，關語堂想空去把人著帶上船。

“噠噠”，天的敲門聲，也帶著那麼一沉悶。

馮依依開門，外面站得是秀竹。

“小姐，這些藥膏管用，我從主持道長那里求來的。”秀竹手里托著一個不小的竹筒。

馮依依收下，想拉秀竹進屋：“進來坐。”

“不用，”秀竹擺手，過馮依依肩頭，看見已經睡下的關語堂，“小姐，能否跟我去個地方？不會耽誤很久。”

“好。”馮依依點頭，將竹筒放在桌上。

隨后兩人關好門，馮依依跟著秀竹出了客棧。

空氣中沉悶，偶爾飄下幾雨，似下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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