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宏達一愣,艱難了兩下:“不,不是,你別瞎猜。”
“那爹可知道是誰所做?”馮依依又問。
“別問了,”馮宏達垂下頭,搭在桌上的指節發,“這件事就當過去。”
好似怕馮依依繼續追問,馮宏達又道:“我明日去隔壁鎮子,那片地有人出價,我帶著梅桓過去看看。”
說完,馮宏達站起,往自己的屋子走。
馮依依獨自站在小亭中,思緒久久不靜,總覺得接下來還會有更多事發生。
。
翌日,梅桓站在大門外,看著忙碌大街,人來人往。
“在看什麼?”馮依依走出來,將一個包袱塞進梅桓手里。
是給馮宏達和梅桓準備的,馮宏達是說今日過去,可沒說哪日回來。
其實事快得話,趕一下,明天夜里就能回來,只不過累些罷。
梅桓將包袱往肩上一甩,抬起下頜示意過去的幾匹馬:“婁先生出城了?我是沒想到,他還會騎馬。”
馮依依跟著隨意掃了眼,婁詔是會騎馬,魏州,扶安,他只有和一起時,才坐馬車。
昨日在河邊,馮依依已經知道婁詔要離開辛城,他本就是朝中大員,追來辛城總會耽誤他的正事。
至于他所說那句“等他回來”,馮依依并沒多想。
“娘子,關當家何時回來?”梅桓問。
馮依依站在大門邊,看著梅桓,總覺得他今日臉上不太笑:“大約快的話,得十幾天吧?”
“十幾天?”梅桓抬臉看天,云層低,“娘子,城南蚌池的院墻快些修好,免得變天。”
這一提,馮依依倒是記起來,這幾日未去過城南。大約心底里,總是覺得不去,就可以避開婁詔。
心里笑自己一聲,自己的產業有什麼不能去的。
正好今日過去看看,也跟著小蝶學學,如何取珠。
馮宏達抱著桃桃從大門走出來,表與往常無異,特意換了一新。
“爹,路上小心,早些回來。”馮依依過去,手抱過桃桃。
孩子乖巧,小胳膊搭在馮依依脖頸,笑出幾顆小牙。
馮宏達笑著應下,回頭也囑咐了聲:“在家帶好孩子。”
馬車過來,馮宏達掀了車簾進去,梅桓則坐在車前板,斗笠往頭上一搭,遂對著馮依依揮揮手。
“娘子,回去吧。”
馬車徑直往北走,出了城門。
馮宏達掀開簾子,看著漸漸遠去的城墻。
去隔壁鎮子也好,馮依依這段時間可以想想。馮宏達畢竟了解自己的兒,得知真實份,心中肯定不會平靜。
正好,若是想和林家相認,他也不會攔著。
與規矩森重的林家相比,馮宏達更看重的是馮依依開心,想做什麼。而不是想林家對待林菀書,只是口里說著疼。
馮依依這邊,去了城南蚌池。
前兩日天氣好,塌掉的院墻已經修補好。
這里安靜,夏日里也是一涼爽地方。
離著秋天還有段日子,已經陸續有人上門打聽,談談珍珠有關。
馮依依從莫師傅那里得知,這些最開始過來的人,往往出價會比較低,建議再等等看,后面會有大客人。
還是那句話,好酒不怕巷子深,到時候水里現撈一個蚌上來,里面的珠子都是頂好的。
如此,馮依依覺得,應該把墻頭再砌高一些,大門也想換結實的。
只因這運河開始施挖之后,往日閉塞的辛城,人員了些。
莫師傅同意這個看法,提前多做些總是沒壞,當年也不是沒有過珠毀池這種事。
城南這邊看完,兩人又去了小池子那邊,同樣很順利,兩年下去,也會不錯。
。
州府。
婁詔一便服,端正坐與正座,廳中,幾名員匯報著各信息。
離開辛城已有幾日,好似又回到了之前忙碌的時候,耳邊總是不同的人,提醒,稟告。
“辛城那一段河道最重要,這時候起謠言可不行。”一員道。
另一年長員捋捋胡子,角微垂:“你能堵得住悠悠之口?以老夫之見,就該在施挖前,先請大師們做法事,以安民心。”
“朝廷之事,做何法事?”年輕員不認同。
底下吵一鍋粥,婁詔淡淡看著。
一群人在這里說了半天,不是馬后炮,就是互相推諉指責,真正有用的辦法本不想。
“宋將軍,皇上還有別的旨意?”婁詔臉微側,看去旁年輕的將軍。
左側座上坐的男子,著灰勁裝,腰背拔,神奕奕:“皇上只讓我來協助大人,一切聽大人吩咐。”
婁詔收回視線,再聽下面仍舊聒噪的指責。心道,有時武將實比文有用,起碼不說廢話。
“宋將軍辛苦。”婁詔簡單道了聲。
宋越澤笑笑,英俊臉上沒有在意:“行軍習慣,十多年西北風沙都不在意。這江南景,一路上并不覺得累。”
婁詔手抓上腰間鯉魚腰佩,角輕扯一下:“那便好。”
“婁大人可去過西北?”宋越澤問。
婁詔抬頭,淡淡一聲:“沒有。”
“這樣?”宋越澤點頭,視線在婁詔面上一掃,“也是,聽聞婁大人是魏州人,潤之地,離著西北終究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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