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對這樁事并不看好，畢竟一個平頭子。可如今，詹鐸是真的會帶人回京，反倒是周巧姿徹底毀了。

到底一人一命，有些東西強求不得。

“夫人的代，瑤全都記下了。”袁瑤眉眼低順，聲音清淺和。

其實心中卻有些發急，因為要出門一趟，理四只箱子的事兒。

阿素幫打聽了一間鋪子，說是能收下這一批東西，就定在晌午后過去談。明日要啟程離開，箱子必須盡快理。

不過，有件事讓很開心。便是于氏允諾，讓連嬸跟著一起進京。

好在于氏還有別的事，沒有久留。

晌午過后，袁瑤從周家出來，一路去了古槐街。

這條街因一間小道觀得名，觀中一棵古槐，古槐觀，古槐街，若逢吉日，人流如梭，子用的東西較為好賣。

冬天里，街上人，很快找到了阿素提的那間鋪子。

阿素的姑丈等在那兒，與鋪子掌柜已經初步商議好。先前已經拿了些樣品給掌柜過目，這廂袁瑤過來，是給對方的數目。

事出乎意料的順利，大概正如阿素所說，城中資匱乏，因為鬧匪患，很多東西進不來。手里的這些都是上好的，所以掌柜也沒趁機價，更想著趕定下，然后去把箱子拉回來。

一切定好，袁瑤離開了鋪子。

將掌柜付的定銀全給了阿素姑丈，對方跑忙活，算是一點酬謝的傭金。

事辦妥了，肩上很是輕松。

“沒想到姑娘做事這樣利落，”連嬸笑著，眼中帶著贊賞，“要是帶著四只箱子上路，的確費事，換銀兩便方便多了。”

袁瑤笑：“以后有什麼事，還需連嬸多幫我。”

連嬸忙稱是，不免嘆了聲：“也是最近不太平，希咱們一路上順遂吧。好歹是船，那幫窮兇極惡的賊匪不敢打主意。”

這些賊匪自然指的是巨峰山那幫，尤其年底了，越發的作惡多端，聽說昨日便劫了一個村子，好生慘烈。

袁瑤停步，看去不遠的古槐觀：“去求個平安符吧。”

此去一行山高路遠，或許不會再回來了，那便祈福順利尋到姨母吧。

。

翌日，是個難得的晴天，湛藍的天空，明的冬，給人一種啟程前的順遂。

船很大，前后兩艘，時辰到，緩緩駛離了閎州府的渡頭。

袁瑤在前面的船上，是詹鐸所在的那艘，一起的還有耿芷蝶。

出來多日，小姑娘已經開始想家，一遍遍的說著京城如何。袁瑤便陪著一起，在艙房中說話。

“雖說天冷，可是京城的冬天一點兒不單調，比閎州有趣。”耿芷蝶吃著橘子，眼睛閃閃，“臘月的時候，還有各種冰雕燈可以看。”

袁瑤是第一次離開閎州，還是去千里外的京城。在耿芷蝶的話中，卻也能到京城的繁華。

“京城的布莊多在哪些地方？”手里剝著橘子，心里想著姨母的下落。

耿芷蝶眨著眼睛：“京城有名的布莊多在錦繡街，其余的大大小小分布在各，上千家呢。”

“那麼多？”袁瑤心中吃驚，但一想是京城那樣大的地方，卻也正常。

做什麼事都不會簡單，一步步穩妥來就好，左右是確定姨母在京城。既然在，便一定能找到。

“快看，是鐸哥哥。”耿芷蝶趴在窗口，喊了聲。

袁瑤順著窗口往外看，正見著詹鐸自窗前過去，站在再前方甲板上。

可能是聽見了耿芷蝶的聲音，他往這邊看了眼。

船在江上行進大半日，天黑的時候，停在一渡頭。

風陡然大了起來，扯著桅桿上的幡旗獵獵作響。

袁瑤出了艙房，方才重五過去說詹鐸要見。這廂一上甲板，大風幾乎帶著往前走，要是形不穩，真能被刮倒。

江上的浪頭也大，帶著船起起伏伏，船板發出吱嘎聲。

一眼瞧見站在船頭的詹鐸，背對而立，斗篷在風中翻擺。

“公子，你我？”走去他后。

詹鐸轉過，了一步，擋住風來的方向：“我現在要下船去，可能明早回來，也可能后天。你和小蝶留在船上。”

他的話一如既往言簡意賅，袁瑤一聽便明白過來。他要回去對付巨峰寨，大肆張揚的離開閎州，只是給對方障眼法，他準備趁對方松懈，出其不意。

“知道了。”應下。

詹鐸看，這個子從來安靜不多話，跟說什麼，都好脾氣接，不問緣由。聽說，去過古槐觀求了平安符

“我是去巨峰山，”他開口，“山上的匪寨時常作，劫掠來往商隊。這是其次，主要緣由是這隊人馬原先屬于巡海水軍，后面叛逃落草。既是軍中出來的禍害，我便是照著京里的意思，鏟除這方禍患。”

袁瑤臉上微詫，沒想到他就這樣直接說出。

“怎麼不說話了？”詹鐸問，視線中的子形當真纖瘦。

他看到重五手里就有一枚平安符，那麼應當也會

“預祝公子馬到功。”清的聲音響起，隨之半彎下腰做了一禮。

詹鐸薄抿平，可能風太大，額角有些作疼：“嗯，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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