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家做的,”嬸子姓劉,街坊都稱呼劉嫂,“知道娘子從南方來,想著定然喜吃甜。”
袁瑤是喜吃甜,便就謝過對方。
劉嫂是來厚山鎮后認識的第一個人,因為對方嗓子清亮,時常隔著墻就能聽見對方喊話,或是對自己的男人,或是對自己的小姑子。
鎮上除了彭家,沒人知道是從鄴國公府出來的,對外,也只說從南方過來尋親。
“還有一件事說,等出了正月,我家小姑子出嫁,屆時娘子和嬸子記得過去吃酒。”劉嫂笑著邀請到。
“那可要道聲恭喜了,”連嬸忙道,“瞧著是年前定下的吧?人家也在這鎮上?”
劉嫂擺手,咽下口里的茶水:“婆家華彩鎮的,還得往北走。”
“華彩鎮,靠近授州府那里嗎?”袁瑤問,這個聽彭元悟說過。
“對對,就是那兒。本來我是覺得有些遠,找的本鎮的多好?平時也互相有個照應。”劉嫂是個說話的,皮子上下著,跟倒豆子似的,“可誰人看對眼兒了呢?”
說完,便哈哈笑出聲,那聲音當真能穿屋頂去。
連嬸跟著點頭,附和一聲:“那倒是,關鍵是要自己順心才行。”
袁瑤不好去說什麼婚嫁之事,只是安靜的聽著。從劉嫂的每句話中,都能到對方的喜悅之。
這大概就是人家所說的,人逢喜事神爽吧。
這里不是周家,也不是鄴國公府,想說什麼便說什麼,不用擔心說錯話,更不用費心思去揣對方意圖。
“娘子是否也要定下了?”劉嫂看去袁瑤,問了聲。
“我?”袁瑤不明白為何話突然說到了自己上,看去對方。
“瞧,不好意思是吧?”劉嫂一笑,形往袁瑤靠近些,“我看見著好幾次了,彭家小郎君來這兒,總不是來看連嬸的吧?”
“當然不是看我。”連嬸跟著笑了聲,亦是打趣般瞧著袁瑤。
彭元悟往這里跑得這麼勤快,還不是為了這小娘子?
袁瑤不知道怎麼說,簡單道了聲:“彭先生和彭公子幫了我許多。”
“說起來,彭家是不錯的,日子殷實,家里還有行醫的本事,”劉嫂又來了話,“家中兄弟兩個,彭家大郎幾年前了親,妻子是本鎮的。現在還沒分家,一家子在一起。”
聽了這些話,連嬸比袁瑤還在意,便道:“旁的倒也無所謂,最重要是人品。”
劉嫂點頭贊同:“那倒是,待后面我再去仔細打聽。”
袁瑤略略無奈,這邊什麼也沒說,邊上的兩個人開始為商議了起來,好似不久后就要把嫁出去。
“對了,今日過來我還有件事請娘子幫忙,”劉嫂說的口干舌燥,拿茶水往里灌了兩口,“就是我小姑子的嫁,不知道繡什麼花樣,我自己不會繡花,就來問問娘子。”
連嬸一聽,便笑出聲:“那你可找對人了,我家娘子有一手好繡工。”
可記得清楚,袁瑤將那撕得破爛的輿圖,都能給完整的修不好。
“那我便是找對人咯?”劉嫂高興的笑道,隨后詢問能不能請袁瑤幫忙。
因為已經正月十二了,依著自己小姑子那慢吞吞的子,實在怕趕不及。
“好,我明日過去姑娘那里,幫看看。”袁瑤笑著應下,到底是喜事兒,樂意相幫。
心中想起了在家時,那件沒有開繡的嫁。那時和宋和開始議親,雙方長輩口頭上已經定下,母親給扯了布回來,讓準備制嫁
說好了這件事,第二日,袁瑤便去了隔壁劉嫂家,幫著對方小姑子一起繡嫁。
小姑子楚娘,和同歲。
和大部分人家一樣,楚娘也是漸漸大了后,哥嫂便不再讓隨便出門。
看著楚娘,袁瑤就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或者沒有和詹鐸的那件事,已經嫁去了宋家
皺了鄒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想詹鐸。
日子簡單,很快到了正月十四。
每家每戶開始準備明日的上元節,做元宵、放煙花,別看厚山鎮不大,可是上元節晚上也有花燈可以看。雖不及京城里的,但也有一份熱鬧在。
袁瑤今日要去一趟彭家,連嬸早早地幫著準備了禮。
“娘子這是心里想好了?”連嬸問。
袁瑤知道對方在問什麼,便是與彭元悟的事,是否對對方有了意?
。
與此同時的鄴國公府,同樣準備著明日的上元節。
詹鐸便也是這日回的京,他沒有進宮,而是選擇先回府。
還是那高闊的大門,還是那深沉的宅院。以往每一次回來,心中都無甚波,覺得回與不回都一樣。
不過這回不一樣,他知曉了一個消息,對他來說無足輕重,可是他房里的小子知道了,一定會高興。
定然,聽到時,那雙澄澈的眼睛會更加明亮,有時,他覺得的眼睛會笑、會說話。
他的薄勾出一個弧度,抬頭看見廊檐下懸掛的燈籠,也不知是不是換了新的,總覺得比以前好看。
等回了德琉院,院中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樣安靜。
得知他回來,院里的仆從們等在院中迎接。
詹鐸面清淡,站在門臺上往院中掃了一眼,并沒有找到那抹纖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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