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客棧走著,回想著剛才在包廂中與寧遮的對話。
他說手里有縣丞的把柄,可覺得,事不會那麼簡單。
。
又是一日,瓶中的迎春花陸續掉落,桌面上躺著幾枚黃的花兒。
袁瑤雖然在客棧等著,但是仍會各種打聽。如今,不知道詹鐸的況,而詹鐸同樣不知道的。
分明都在安通鎮,這樣一個小地方,偏偏就是不能見面。
不過,也打聽到一些事,便是那修建江堤的工場在鎮子東側五里地。那里正好是彎,江水沖擊厲害,年年都要修固。
若是沒猜錯,詹鐸和石頭村的村民應該就在那兒。
還有一件事,是關于孟削搶走的那批藥材,居然并未出手。不知道是想囤積,亦或是有別的打算。
傍晚時分下起了雨,從窗戶往外看,江面上水霧茫茫。
袁瑤匆匆關上窗戶,隨后出了自己房間,然后一路下了樓。
客棧門外,寧遮站在那兒,一手撐著雨傘,一手搖著折扇,自以為倜儻的朝著過路子微笑。
“寧公子。”袁瑤跑去人旁。
寧遮收回目,角仍掛著笑:“袁二,今晚就去把你家公子接出來吧。”
袁瑤微怔:“今晚?”
頭上戴著這斗笠,將的臉兒遮的嚴嚴實實,雨水沿著笠沿嘀嗒而下。
“對,”寧遮慢悠悠頷首,“最好直接離開安通。”
明明是一件張的事,可在他口中說出來云淡風輕的,就像在談論這場雨能下到何時。
袁瑤皺眉,自是想讓詹鐸出來,可是這什麼都沒打算,就聽寧遮的嗎?
“寧公子,先不說我家公子能否順利找到,就說離開,這晚上的還下雨,怎麼走?”說出心中疑。
寧遮倒也不急,說道:“所以說事哪有萬全的?單看你做不做。真能把人接出來,我自然想辦法送你們離開。”
袁瑤看著他,怎麼看都覺得這是個不靠譜的家伙。
事哪有他說的那麼輕松?
“你看,你我幫忙,你又不信我,”寧遮嘆息一聲,語氣頗為無奈,“我不是說過嘛,有錢能使鬼推磨。”
“你買通看守的衙差了?”袁瑤問,知道多一些,心里總會有些底氣。
寧遮手指一挑,將面前那張大斗笠抬高了些,也就看到下面的那雙眼睛:“這麼說吧,你記好了。我會送你進去江堤工場,我自己不會進去,你去找到詹兄,將他帶出來,我在外面等著接應。”
他說的每個字袁瑤都能聽懂,可偏偏就覺得離譜。
“寧公子可否細說?”現在不是提出懷疑的時候,只想知道他到底怎麼安排的。
見如此安靜,寧遮眼中閃過一意外,而后道:“現在是酉時,等到了那邊差不多戌時,正好是用晚食的時候。屆時,你當做送飯的進去,然后找到詹兄,那只裝飯的木桶很大,容得下一個人。”
話說到這里,袁瑤心中有了數,便又問道:“那些衙差會不會攔?”
“使了銀子的,這種事他們都知道,不會攔。”寧遮笑,一副有竹模樣。
見此,袁瑤提在手里的蓑往上一披:“好。”
做事,穩妥著來是不錯,可有時候機會不等人,來了就要及時抓住。
厚重的蓑披上,掩蓋住原本纖巧的格,抬腳走到街上。
一輛馬車停下來,寧遮先一步進了車,而袁瑤則披著蓑坐在車前板上。
雨夜漆黑,馬車就這樣出了鎮子,沿著江邊一條道路一直往東。
等到了一水灣邊,馬車停下。
袁瑤從車上跳下,走去水邊看去前方。黑夜的雨霧中,遠有約的燈火,那里便是修建江堤的工場。
而此時,有人推著板車走來,雨天速度并不快。
袁瑤轉頭看去,見著板車上有一個裝吃食的大桶:“就是跟著這個板車?”
“對。”寧遮撐傘走過來,瞟了眼旁的小影,“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袁瑤后牙咬,一抿:“我去。”
正好,板車到了跟前,從寧遮傘下出來,雙手去扶上那只大桶,推著往前走。
推車的男人只是看了眼,并不做聲,收回視線繼續麻木的推車前行。
“袁二,”寧遮站在原地,看著那披著蓑的小背影,“記住,你只有半個時辰,到時候我可不會再等。”
袁瑤腳下一拌,不眉頭一皺,這話為何不早說?
腳底穩了穩,想著一會兒分發飯食時,總會將人找到的,下雨天無法干活,無非都是呆在工棚中。
就這樣,扶著板車走了一段,便就進了修固江堤的工場。
如所料,不管是衙差還是做工的犯人,此刻都在各自的地方避雨。
送飯的男人打開桶蓋,開始分發吃食。衙差們先,吃食自然比犯人們好很多。
袁瑤站在一旁,看著圍上來的犯人們,其中并沒有詹鐸的影。因為他太好辨認,高挑的材在人群中總會一眼看見。
捂著肚子問衙差茅廁在哪兒,對方指了個方向,便從板車跑開。
在工場上轉了一圈,還是沒看見詹鐸的影子,心里開始發急。因為,只有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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