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瑤站在船尾,看著船拖出的那條長長的水痕。
順風,船總是走得快,也省了船底踩漿船工的力氣。
“在看什麼?”詹鐸走過來,看去水中。
袁瑤回神,接著便往他后看,見并沒有人在,這才開口道:“船吃水深了一些。”
記得,昨日的時候,船在水上還算輕,可今日明顯的變沉。那幾麻袋藥材自然沒這麼沉,必然是別的。
或者,就是那批朝廷丟失的兵。
可問題是,昨晚看得清楚,伙計們裝上船的是那些藥材。真要有兵,是怎麼上船的?又放在哪里?
“好了,不說這些,”詹鐸笑笑,風吹著他好看的眉眼,“再走兩個渡頭,你在青竹縣下船,那里去墨河書院最近。”
袁瑤看著,抿了抿:“你真的都布置好了?”
詹鐸頷首,抬起手去理著鬢間的碎發,聲音輕和:“等這件事結束,我就去接你。”
第77章 第 77 章
順風順水, 才幾日,運河兩岸的風景已經和南下時改變了很多。
春暖了,總是一天一個樣子, 草木開始繁茂,白的水鳥在離岸近的淺水區悠閑踱步。
貨船慢慢靠上渡頭,有那準備搭船的人,已經等在岸邊t。
袁瑤收拾好包袱,等船停穩,就會下去,然后輾轉去往墨河書院。
從房間里出來, 走到前面船艙的時候, 看著詹鐸和寧遮坐在那里說話,約聽著是去岸上聽曲兒。
的出現,引得兩人看過來。
“那麼遠,你一定要去嗎?”詹鐸看,淡淡問了聲。
袁瑤腳下一停,同樣淡淡回道:“我與阿兄許久未見了,想去看看他。公子有寧公子互相照應,相信剩下的路也不會無聊。”
說完,便自行走了出去。
桌邊, 寧遮搖著扇子, 形往詹鐸靠近了些:“這是怎麼了?聽袁二的語氣怎麼氣呼呼的?”
“任罷了,”詹鐸看去艙門方向, 道聲, “想去便去吧。”
寧遮笑笑, 勸說般的道了聲:“世道,詹兄還是去看看袁二吧。”
詹鐸手往桌上一拍, 這才起走出了船艙。
他才走出去,寧遮臉上的笑便消失了個干凈。他往椅背上一靠,給自己那個瘦弱的小廝使了個眼神,后者點頭會意,而后也出了船艙。
這廂,詹鐸走到甲板上的時候,看見袁瑤已下到渡頭上。
他快走幾步,追下船去,形靈巧閃過扛著貨的船工。
“瑤。”他對著的背影喚了聲。
袁瑤在渡頭的邊緣停下,回頭就看見追來的詹鐸。他一普通的裳,隨著他跑的每一步,袂隨之翻飛。
春日的落在那張好看的面龐上,出奇的奪目。
往貨船看了眼,發現寧遮的小廝也跟了下來。
“公子回去吧,我知道怎麼走。”淡淡一聲,眼神示意他的后方。
詹鐸會意,但是并沒有理會,而是上來與正面相對。
穿著寬大的男子上褂,烏黑的頭發盡數束在后腦,出飽滿的額頭。掌大的臉兒,仍舊涂著那黃的藥。
此去墨河,雖說路程不遠,但是獨一人到底讓他放心不下。
見他不說話,只是看著,袁瑤問了聲:“是寧遮他察覺了?”
便是就借著詹鐸去聽曲兒的事,不順心的耍子,如此借口順理章離船去墨河。這樣,可以減輕寧遮的懷疑。
在上,自認做不到詹鐸那般沉穩應對,還是離開穩妥。
“沒有,”詹鐸搖頭,角勾出溫和的弧度,“我覺得他不如你機靈。”
袁瑤眨了兩眼眼睛,沒想到這種張的時候,他還能這般輕松的說笑。再怎麼著,也比不過寧遮那廝心機深沉。
如此想著,便覺得詹鐸與寧遮這兩個,是一個比一個老謀深算。
寧遮在厚山鎮時,就開始布局詹鐸;而詹鐸則更早,從正月初四離京,就已經開始謀劃。
“那我走了,公子你小心。”把包袱往肩膀上一掛,道聲。
詹鐸抬手,幫整理著包袱:“要是能過這種平凡的日子,好像也好。”
“嗯?”袁瑤疑的看他。
他管這種日子平凡?和一個運朝廷兵的狐貍賊子同船而行,被抓去修江堤做苦力,沒有銀子去給教書
“嗯,”詹鐸點頭,輕易看到了眼中的懷疑,“因為,這樣的日子里有瑤。”
袁瑤一怔,萬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心里那份說不清的微妙又在滋生。
臉頰微,那是他的手輕輕上,拇指指肚正在的角。
“平常的做個教書先生,娶你為妻,應當會讓你食無憂。”詹鐸繼續道,聲音輕,但是字字清晰。
袁瑤間咽了咽,眼簾微微垂下。
他怎麼可能是個教書先生?又怎麼可能娶自己為妻?
“公子莫要說笑,我該走了。”道了聲。
隨之,往后站開,然后轉。
朝著前面走著,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那樣的明顯,知道詹鐸站在原地,知道他一直在看著。
口有種沉沉的東西著,說不清道不明,可就是覺得不舒服。
明明去書院見阿兄,應該覺得歡喜的。而離開,正好也能更讓詹鐸放心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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