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越先是往房中看了眼,待看見一側墻邊的躺椅時,表略顯奇怪:“什麼味道這麼香?”
他邁進房里,鼻子嗅了下。
“是玫瑰花醬罷。”昭昭指著桌上的小瓷碟,“想不到抿州也有這個,這醬原產西南的。”
經一說,馮越往桌上看,也就瞧見了這份致的朝食。除了皿不太對,種類許多,其他明明就是當初安宜公主早上習慣的吃食。
他一口氣噎在嚨里,便又往昭昭上看。幸好,雖然著華麗,但是頭上沒有能刺瞎人眼的金璀璨。
“是啊,玫瑰醬在這邊的確是稀罕,但架不住有心人尋找啊。”馮越道,心中不免嘖嘖兩聲,小小的河下縣,找到這些不容易罷?
不過仔細想的話,這位小公主以前吃的東西的確和平常人不同,吃那一點點跟喂只雀兒似的,換做是他早就死了。
昭昭往門外去看,沒有見到韶慕的影:“大人呢?”
馮越從一桌子碗碟上收回視線,想起自己過來的正事兒:“他在和守備將軍說話,讓我過來告訴你,晌午回抿州。”
“這麼快?”昭昭問。
“其實前晚上,大人已經往軍營那邊送了信兒,估計那邊已經準備了,等到呂知州的信過去,正好馬上出發,”馮越道,“你不知道丁家盤踞此地很久,做的惡事恐怕連他們自己都記不得有多。”
昭昭哦了聲,明白過來:“是不是丁家與軍中的某位大人有過節?”
馮越一笑:“真看不出,你還聰明的。咱們大人對外說重傷,這廂便不會在這邊久留,你準備下罷。”
過來知會了昭昭,馮越還有事,就離開了房間。
午食,韶慕也沒有回來,昭昭仍舊是一個人用的飯。而且,飯食依舊致。
等過了晌午,小憩一會兒起來,韶慕才回到房中。
他走路還和往常一樣,本不見早晨時的僵不適:“上路了,順利的話天黑前就能到家。”
“你的背好了嗎?”昭昭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沒事啊,”韶慕笑著,順著從手里接走了包袱,“走罷。”
他輕描淡寫的轉,拔這清高的背影。
昭昭知道并不是這樣,他明明跌的很重,卻藏著傷勢。心中不由生出些疚,回神來抬步去跟上他。
馬車往抿州行駛,兩邊還是來時那般的荒涼。
韶慕說水道的案子基本算是定板了,現在更有軍中來手,事必然鬧上京城,屆時一樁樁一件件的,丁家勢必被翻個底朝天。只因一個刺殺朝廷命的罪名,就讓焦灼的形勢逆轉。
所以,河下縣這邊已經無需韶慕再多手,剩下的水到渠便是,再過多去,反而畫蛇添足。
“有了大人你,當真是抿州的百姓之福。”昭昭由衷說道。
從失去記憶開始漂泊,如今也有好久,見多了貪污吏,如立縣那姓顧的之輩,著實不。所以像韶慕這樣清明之人,著實難得。
。
這兩天的抿州府,每個人都在談論河下縣丁家的案子。
先前就是丁家猖狂,低價強買田產,后來更是擅改水道,搞得一方百姓怨聲載道。后面通判法人親自下去縣里勘察,那丁家直接派人刺殺,好在人只是傷了,命無憂。
而韶慕這兩日都留在府中,不管刺殺是真是假,戲份兒總要做足,況且他上也是真的有傷。
是以,這兩日總有人來府中探病,衙門里的同僚也好,益的百姓也好。
吳暨也來了,帶了些跌打的藥膏:“冬日里跌傷了可不是小事兒,會留下病的。”
經過兩日修養,韶慕的背傷已經好了許多,只是那些皮下的淤正好也全部表了出來,一張后背看著著實駭人,本看不出原來的皮。
“謝兄長來探,我已經好了。”韶慕客氣道聲。
吳暨搖搖頭,有些無奈:“從小啊,你的脾就犟,什麼事都藏心里。”
兩人走在回廊下,隨意說著話。
這時院中傳來一聲子清脆笑聲,于霾的冬日里,顯得那樣明朗。
看過去,就見昭昭正和馮越在說笑,小小的板卻擎著把分量相當的狂刀,正是馮越一直佩戴的那把。
顯然,馮越是想教用刀,可是那點兒小力氣本不夠用,費力的舉著,似乎得搖搖晃晃。最后還是當啷一聲,刀掉去地上,然后馮越黑臉。
“我怎不記得你有這樣一個表妹?”吳暨問,他曾在韶家多年,是有些了解的。
韶慕的視線還留在昭昭上,聞言淡淡一笑:“算是很遠的表妹罷。”
吳暨頷首:“你對倒上心的。”
那邊,昭昭不想再練刀,整理著自己裳,隨后轉與馮越揮手告別,往大門的方向走去,顯然是要出門的樣子。
眼看已經走去前院,韶慕了馮越過來:“要去哪兒?”
馮越擼著袖子出結實的小臂,毫不懼冬日嚴寒:“是費家兄妹邀出去,說是去法嚴寺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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