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去正中的，奢華艷麗，明明纖瘦，偏能擎得住滿的沉重。

安宜淡淡應了聲，沒有過多去問。就算問了又怎樣？到底還是沒意思。

當然，放在以前的確會問，要是不清楚還會繼續追問。因為覺得夫妻間該這樣的，互相說話親近，越來越好。

后來發現，只是自己一個人想親近而已，他始終無于衷。

車廂里很是安靜，兩人各懷心事，彼此不語，顯得外頭的鞭炮聲好生熱鬧。

突然，外頭炸開了一個炮竹，可能是哪個不知輕重的孩扔的。開的聲響驚到馬匹，三匹馬兒相繼嘶鳴躁，車夫和侍衛趕理安馬匹。

可是車廂終究劇烈的晃著，安宜形不穩，往一旁傾倒。眼看倒下去就會把的發髻弄，下意識抬起雙臂護住頭。

一條手臂適時過來，將扶住。

抬眼撞進韶慕的眼中，兩人半摟半抱，幾乎是枕在他的臂彎……

“謝謝。”安宜手臂支撐，重新坐好，手里不忘整理著垂下的發釵珠串。

韶慕手里一空，的軀已經離去，獨留一香氣在鼻間縈繞。他看向，著實那聲謝謝太過客氣。

“公主沒事就好。”他道聲，便回去端正坐好。

進到皇宮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到的張燈結彩，宮人們來回忙碌。

和往年一樣，明帝的嬪妃子們齊齊聚在慶華殿，一起辭舊迎新。為了熱鬧，特意安排了各種的活。

每每這個時候，總是滿殿的吉祥話，哄得高座上的三位長輩喜笑開。

安宜和韶慕坐在一張桌上，要是出嫁前，這種佳節宴上，總會坐在太后旁。如今嫁人了，縱然要和夫婿坐在一起。

只是他倆坐在一起也無甚話可說，哪怕是夾一筷子菜、下酒盞都沒有。

安宜當然知道有不目看著這邊，似乎與韶慕的夫妻不睦人盡皆知。既然如此，也真不必做出一副和睦來。

“安宜，你怎麼不起來玩兒？”高臺，太后看過來，笑著問了聲。

安宜鼻尖一酸，漾開角笑著：“喝了點兒酒，略覺頭暈。”

知道太后是心疼，也看出什麼。于是從桌前盈盈起，想去太后邊，無論何時，皇祖母總會維護。

可能因為起的急，又或許是酒后頭暈，形晃了晃。旁韶慕的手托了過來，接住的手肘。

看他，清的眼中幾分疑。他不是不在意嗎？為何又來扶？

韶慕也不知為何，下意識就怕跌倒，如今托著的手微微發僵：“公主小心。”

大殿里燈火通明，映著泛的臉頰，以及眼中閃過的緒。

安宜收回自己手臂，隨之站起，盈盈走去太后邊。

“快來哀家邊上。”太后笑著，拍拍自己的側，眼中盡是喜。

安宜乖巧過去，規規整整的坐下：“皇祖母的菜肴，瞧著比我桌上的好吃。”

聞言，太后笑出聲，從手里接過一雙象牙筷，往安宜手里一塞：“行，那你就在哀家桌上吃罷。”

“好。”安宜點頭，遂就真的夾起菜來吃。

這時，端了藥碗過來，放在太后手邊，說是到時辰喝藥了。

安宜放下筷子，看著黑乎乎的藥：“皇祖母的怎麼樣了？”

“舊疾，熬過這陣兒就好了。”太后笑笑，端起藥碗一口口喝下。

安宜再吃不下東西，知道太后的病除不了兒，不病還好，病起來就得纏上段日子。進了臘月起，太后一直在喝藥。

太后放下藥碗，看著孫兒關切的臉：“怎麼了？不是說哀家的菜好吃嗎？”

“我留在宮里陪皇祖母罷？”安宜放下象牙筷，抱上太后的手臂，笑得依賴。

“不，”太后想也不想的搖頭，手指著安宜的小腦袋，“你留在宮里，不是就坐實了那些傳言？”

安宜微愣，卻也瞬間明白太后的意思。要是留在宮里，便是直接告訴眾人與韶慕的夫妻裂痕。

太后疼的著安宜的頭，頗有些安的說道：“哀家的安宜這樣好，他只是一時蒙住眼沒看清而已，他會明白的。”

“皇祖母你，你知道……”安宜間發，原來太后也看出來了嗎？

“知道，”太后點頭，繼續道，“你是哀家看著長大的，最是知道你的脾。”

安宜依賴的靠著太后，喃喃道：“我做錯了嗎？其實他更想朝堂，施展抱負。”

“你沒錯，天家之命誰也不能違抗，更何況一個探花郎，”太后斬釘截鐵，明晃晃的偏袒，“自然，他有他的傲骨，可是終有一日，他會為他如今的‘傲骨’懊悔。”

這一輩子什麼沒經歷過？如今熬得滿堂兒孫，樂呵著這些其樂融融，但其實這都是步履艱難、一點點得來的。所以喜歡簡單恣意的安宜，喜歡安宜無憂無慮。

既然和明帝都如此寵安宜，又有誰會喜歡不上？

安宜聽得似懂非懂，眨眨眼睛：“皇祖母何意？”

這是不想和韶慕分開，繼續與他綁著名存實亡的姻緣？

“順其自然。”太后笑，沒再多說。

有些事旁觀者不好多說，只得是當事人自己去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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