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坐下，婢們便一溜兒的端著凈手的什上前。

這樣繁瑣的宮廷規矩，韶慕仍不習慣，洗個手都如此麻煩，清水、巾帕、香薰、潤手……不過，他的公主妻子倒是得心應手，再看的手，果然白得跟蘭花兒一樣。

“白日去城里藥鋪抓藥了。”他先開口說話，打破飯桌上的沉默。

安宜正握上象牙筷，聞言看向他：“為徐夫子抓藥？”

“是，白林鎮小，有些藥要在京城里找。”韶慕點頭，倒了一盞溫酒，兩指夾著推去給旁的人。

安宜低頭，看著小小的白玉盞。心道自己的決定應是做對了，與他斷了關系，他對竟也有些自然了。

一頓飯吃完，外頭還在下雪。

安宜回了房間，撈起一本閑書來看。上頭講著才子佳人的故事，當真好。

到了就寢的時間，進了浴室沐浴清洗，里外的好幾個婢伺候。子干凈舒爽了，便披著輕薄的綢襯出來，白的腳兒踩著木屐，每走一步便有噠噠的清脆聲響。

往窗扇上瞅了眼，瞧著外面是還在下雪，看來明晚的宴席真要賞雪了。

偌大的床上，已經鋪好褥松被，帳中熏了香，一坐上來便讓人覺得神經舒緩。

安宜抬腳上床，婢探進來，幫著搭好錦被，查看沒有之，這才放下了床帳。

昨晚除夕沒怎麼睡好，這邊一躺下，困倦便席卷而來。安宜舒服的喟嘆一聲，隨之合上了眼睛。

見休息下，揮手，婢們會意，俱是輕著步子離開了寢室，并將燈火調到了最弱，以免妨礙公主睡眠。

房中安靜下來，床帳線昏暗。

正在安宜朦朧要睡著的時候，覺到床帳被掀開一點，有人站在外面。眼睛瞇開一條，看到了人的大約廓。

是韶慕，倒忘了，這也是他的臥房。只是他已有多日不回公主府，有時候回來也是在書房看書到很晚。心里都明白，他不想面對而已。

是以，只是側了下子，面朝里側躺著。

后的位置陷下去一些，是韶慕上了床來，作很輕，然后床帳再次落下，重新昏暗了這一地方。

安宜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帳布，上偌大的錦被被輕輕扯起，竄了些涼氣進來，是韶慕進了被子。他倆現在還是夫妻，同床一被似乎也沒什麼問題，左右發生不了什麼。

“公主的腳好了嗎？”韶慕沒有躺下，坐著看去躺在里面的。

一頭綢一樣的頭發，即便昏暗中，那截后脖頸也白的亮眼。

“嗯，謝謝你幫我理，不然真就腫起來了。”安宜輕輕說著，手指在被子里扣著的褥面。

韶慕嗯了聲，想要再說些什麼，才發現能和一起說的實在太：“寶慶說明晚府里有宴席？”

“四皇姐說過年了，姐妹們一起說說話，這邊方便。”安宜簡單回應著。

“這樣啊，”韶慕頷首，看著側躺的背影，“屆時我也會在。”

安宜的臉微微側了下，原想回頭去看，想了想又作罷，便在枕頭上蹭了蹭尋找舒適的姿勢：“好。”

看來昨晚的話他真的聽進去了，想與扮好最后的夫妻。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沒再說話，閉上了眼睛。

韶慕坐了一會兒，見床里的人再沒有回應，料想是睡了過去。他也就躺進了被子里，習慣的就面朝床外躺下。

夜安靜下來，房沒一聲響。

韶慕睡不著，惦記著給徐夫子找藥的事，京城雖大，但是大過年的誰家藥堂會營業？雖然托了人，但還是有幾樣沒湊齊，有些人忌諱年節里搞這些，是以更增加了困難。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覺到后的被子被踢了下，然后是子的囈語。

不用說，又是安宜睡夢中蹬了被子。

韶慕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安宜平躺在褥上，腳下一蹬，那被子就被踢掉，完整整的了出來。明明白日里一副端莊，偏偏夜里睡相隨意。

可好，他跟著也沒有被子了。

他單臂半撐起，手去腳下拉被角。才一，就被一只小手給抓上了襟，攥扯著。

他低頭看，見安宜還在睡著，可能也在找被子才扯上他的中。最后被整個扯開來，然后蓋去的上。

韶慕看得分明，在扯著他中搭上的時候，睡上顯出了滿足，甚至角微微勾了下。一件中的布角，真能讓覺得溫暖嗎？

一時，他有些不忍心從手里出來。這樣半撐著，離著的臉很近，能聽見清淺的呼吸，能看見口的起伏，而上獨有的甜香，更是拼了命的往他鼻子里鉆……

忽然，他的襟又被扯了下，他沒有意料到這一突如其來的小力道，差點上的臉。慌忙間，他另只手撐去另一側的臉邊，這才穩住沒有上。

韶慕皺皺眉，深吸一氣，才察覺自己剛才的失神。

他小心的從手里出自己的中，形一側徹底坐起來。再看的時候，似乎是覺得冷，蜷起子，的一團，像睡在外間的哮天犬。

而那條被子早到了床尾，踩在的腳底下。

“如此睡相。”韶慕輕輕一聲，形一探拉起被子，給安宜去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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