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朵花 “幫我看著人,五分鐘,馬……
甫一回到家, 闞婳就開口問他,“上次臉上的傷口,也是淩羽抓的吧?”
“你怎麽知道?”霍堪許下意識地想去挲傷口, 倏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放下了手。
闞婳笑的沒說話, 卻曲起指節刮了一下他的下頜, 烏潤清甜的瞳仁裏劃過狡黠的,“這個傷口一看就是指甲劃的啦。”
小屁孩果然是見識。
其實闞婳還有後半句話沒說, 因為那個小傷口,曾經短暫地懷疑過闞栩是不是在外面鬼混什麽的。
“你不在意?”
闞婳已經在埋頭分揀今天買的零食和蔬果了, 弟弟這句話來得沒頭沒腦, 漫不經心地哼了聲, “什麽?”
“...淩羽的事。”
“哇你還買了魚誒。”闞婳費勁地從裏面捧出了生鮮的包裝袋, 揚起的小腦袋上布滿明麗的笑影, 滿足得就好像捧著什麽絕世珍寶。
霍堪許腦袋一空, 下意識回,“不是某人說今天要大展拳腳,給我做道松鼠鱖魚嘗嘗的嗎?”
意識到自己的話題被岔開了,霍堪許眼角眉梢抖落幾分不耐,蹲下來繼續追問, “問你呢,到底在不在意?”
“嗯...嗯?”
“嗯?”霍堪許微微瞇起了眼睛,狹長漆黑的眼瞳落下一層影,顯出幾分稍帶愫的深邃。
闞婳還沒回過神,但是弟弟的表看起來很不妙, 這讓覺得如果現在不表示出點什麽來的話,事可能會走向比較糟糕的地步。
和弟弟相的這一段時間以來,已經練掌握弟弟不耐煩的過程了。
“當然、當然在意啊。”闞婳急找補了一下。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闞婳如蒙大赦一般從霍堪許的側溜了出去,“喂,小巫。”
說著還不忘回過頭朝霍堪許打手勢,假裝自己現在很忙。
電話另一側的巫冬宜扁了扁,委屈的哭腔就先傳來了,“婳婳——嗚嗚嗚我失了嗚嗚嗚——”
闞婳下意識疑,“又失了?”
察覺到在弟弟面前談論這個話題實在敏,又捂著話筒走遠了些,“你不是剛和那個華爾街金融男分手嗎?”
“不是呀,那都是半個月前的事了——”巫冬宜的嗓音亮亮的,嚎起來就像在撒,“這次是個唱rap的弟弟!”
“喔…喔……”
巫冬宜又自顧自倒起了苦水,闞婳其實聽不太懂rap界的專業語,只能在巫冬宜的傾訴中起到一個捧哏的作用。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闞婳回應得有心無力,“算了,和你這只沒談過的小土狗說那麽多也沒用,晚上出來陪我喝酒。”
“知道啦,哪裏見?”
“Helen's。”
“好~”
闞婳回過頭去,“我今晚要出去一趟。”
霍堪許恰好拿出手機,聞言點頭,“,正好我也要出趟門。”
**
“恨!我恨他!”
巫冬宜一口悶完杯裏的酒,只剩冰塊砸得當啷響。
闞婳也有些醉了,抱著酒瓶直嘆氣,“他既然有那麽多缺點,為什麽你現在才和他分手啊。”
記得巫冬宜和上一任的金融男只date了一禮拜,連都沒親到就分了。
巫冬宜嗚咽了一聲,托臉回想,“但是他長的是真的好看,手指長,勁瘦型...最重要的是——不是大樹掛辣椒。”
說到這裏,巫冬宜忽然來了勁:“婳婳,你知道怎樣才能最大程度減踩雷嗎?”
“踩雷?”闞婳遲疑,“是人品雷的意思嗎?”
“不是。”巫冬宜恨鐵不鋼地看著,“是大活好,doi的時候舒服!”
闞婳慢吞吞地垂下了眼瞼,糯白的面龐上卻一點點泛出了剔的。
“嘖。別跟個鋸葫蘆似的,咱們人談不就是注重個驗嗎?”巫冬宜一踩腳座到了闞婳邊,“聽姐的,鼻子拔,眉峰高,青春期沒胖過的......”
闞婳捂住兩邊的耳朵趴下,“哎呀你不要說啦。”
巫冬宜看這小模樣越說越來勁,“啊啊還有,手臂繃青筋,拇指指尖齊食指,胡須一天沒刮就很旺盛的...保管一開一個準。”
說著說著,巫冬宜像是想到了什麽,不悲從中來,“噫嗚嗚噫我要和他做恨。”
闞婳好奇地擡起頭,“誒,做恨是什麽意思?”
“雖然恨他但是他活是真好嗚嗚嗚嗚......”
做恨做恨,顧名思義,邊做邊恨,越恨越做。
闞婳:“喔......”
今天又學到了新中文。
他們的卡座附贈了不果盤,闞婳看著這一場酣暢淋漓的哭訴大會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沒經意水果吃多了,起去了趟洗手間。
清涼的水流沖刷過指間,被酒蒸騰的那一點熏意終于消退了一些。
闞婳用冰涼沾水的手背扶了扶臉頰,剛整理完就正面上了個喝得酒意沖天、腳步跌跌撞撞的生。
為了避讓,闞婳後退著撞上了另一個人。
“不好意思。”闞婳擡起頭來,發現面前的人居然是梁以洲。
“婳婳。”梁以洲也很意外闞婳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他下意識掃了圈周圍,“你一個人來的嗎?”
闞婳捋過耳畔的碎發,“我陪朋友出來散心。”
“朋友......”梁以洲若有所思地念過這兩個字,“我認識嗎?”
闞婳點點頭,“巫冬宜。”
小的時候都在一起玩過,也不知道梁以洲還有沒有印象。
梁以洲不聲地松了口氣,“我們這邊快結束了,結束後我來找你,送你們...回去?”
“啊不用了。”闞婳客氣地婉拒,“小巫心不好,我們要可能晚才走,就不麻煩你了。”
“哪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和我之間......”梁以洲話還沒說完,附近的包間忽然有人探出頭來,“梁總。”
那人著口粵普,說話時眼神卻八卦地逡巡在闞婳和梁以洲上,“你還不來,我們都以為你醉倒廁所了。”
“有點私事。”梁以洲不聲地往前站了一步,擋住了那人投向闞婳的近乎審視的視線,“你們先玩,我很快就回來。”
那人比了個“ok”,回了句“那我們等你。”接著又探回了包間。
梁以洲回過,對上闞婳那張昏暗裏當中愈加朦朧卻也愈見致的臉,他和煦一笑,“你們什麽時候結束,天不早了,兩個姑娘家不方便,我送你們回家吧。”
“再說吧。”闞婳稍退半步,“梁總今天看起來談的是公事,還是先去忙吧。”
梁以洲稍愣,片刻後面上又出淺淡的笑影,“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點都不願意多麻煩別人。”
闞婳沒吭聲。
其實不是的。
從小就被長輩誇贊說乖巧懂事,但只有自己知道,幾乎將自己所有的任都放在以洲哥哥上了。
只是那是以洲哥哥,而不是梁以洲。
“那行,過會兒有事一定要我。”
“就我們兩個生。”闞婳說著擡起了那雙烏潤的眼瞳,裏面是笑,卻像倒春寒裏那一場料峭的風,“梁總來的話,我們也會覺得不太方便。”
不聲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甚至可以說是疏離得有些嚴苛。
梁以洲形一頓,向闞婳的眼裏有些苦,“婳婳,我們之間...已經生分這樣了嗎?”
“梁以洲。”這是闞婳第一次那麽正式地他的名字,語腔溫和,咬詞輕卻堅定,“從前我們就不是可以隨意決定玩伴的人...現在長大就更不是了。”
過去的是非對錯闞婳已經無意追究,爺爺當初將帶離闞家,遠渡重洋,求的也不過是能夠開始屬于自己的新生活。
這次回國,也無意和闞家扯上任何聯系。
從前梁以洲幻想過很多種他們重逢時的場景,那時候的闞婳不再把他當哥哥看待,而是真正把他當一個男人去依賴。
但讓梁以洲沒想到的是,闞婳第一次他t的全名,卻是在這種時候,要和他決裂。
“你真是這麽想的嗎?”梁以洲鏡片後的目有些薄暗,“即便你放棄了闞家人的份,也不願意...重新我這個朋友?”
闞婳默了半息,仰頭不卑不道:“你是那麽聰明的一個人,難道猜不準曹夫人的心意嗎?”
闞家話事人欣賞的準婿,邊卻跟著一個由前任闞家家主定下娃娃親的對象...闞婳覺得不管是闞娜還是,又或者是梁以洲本人,都沒有這個強心髒去面對外界的流言蜚語。
況且對梁以洲來說,一個年許久未見的玩伴,比起他接下來高樓萬頃、前途無量的事業來,本微不足道。
起碼在闞婳看來,梁以洲的抉擇并不難做。
做事的風格向來如此,與其被等待,不如主選擇。
闞婳走後,剛剛那個著粵普的人從包間裏走了出來。
他給梁以洲點燃一支煙,眼睛一轉,察言觀,“這就是你留學的時候常惦記的妹仔?”
梁以洲低頭就煙吸了一口,沒說話,神在煙霧後不甚分明。
“誒,別這麽低氣。”那人還是第一次看向來從容不迫的天之驕子那麽失意,“哪有難追的妹妹仔,只有不夠努力的男人。”
“你不知道。”梁以洲又了一口煙,嗓音有些發。
說他們之間已經生疏了,可是闞婳不知道的是,從小到大,闞婳的任何一場豎琴比賽,參加的每場活、獲得的每項榮譽,他都了如指掌。
或許連梁以洲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這個最疼的妹妹産生了不一樣的想法。只是有一天當他看見的社平臺上出現和其他男生的合照時,他開始無法控制自己卑劣地臆想,為什麽站在邊的人不能是他?
闞婳發在社平臺上的每張照片,梁以洲都保存在了備用機裏,每個夜深人靜孤枕難眠的時刻,他都會一次次的挲過屏幕,想著如果此刻在他的邊,那麽那些明人的笑影應當都是為他而綻放的。
他甚至開始違背父母的意願,不斷地以“Liang”的署名給發郵件。雖然從來沒有回複過,可梁以洲卻在這一封封的郵件當中到難言的滿足——他在介的生活。
從前梁家剛剛崛起的時候,他被父母反複叮囑,只有足夠聽話、足夠靠譜、足夠優秀,才會被允許和那些家世煊赫的孩子一同玩耍。他對闞婳從來都是仰的。
他等了那麽久,終于等到闞婳重新回國,也擺了闞家人的份,不再是那個走到哪兒都閃閃發的小公主。
他以為這是他的契機,可卻不願意再接近他了。
為什麽不喜歡他?
是因為那個野小子嗎?
想到這裏,梁以洲完最後一口煙,將煙倒按著擰滅在了窗臺上。鏡片背後的眸生冷、晦暗。
可如今他們份對調,這些難道還由得嗎?
闞婳回到卡座的時候,巫冬宜已經又喝完了兩瓶混啤。
“嗝...你來了...怎麽去那麽久?”
“遇到了個以前的朋友。”闞婳心不在焉地落座,巫冬宜看出了的心并不算好,于是提著手裏的混啤坐了過去,“嗯?什麽壞朋友,害得婳婳心都不麗了。”
鑒于巫冬宜對追尋八卦有超乎尋常的執著,又同時認識和梁以洲兩位當事人,闞婳選擇了三緘其口,低眸了眼巫冬宜手上的酒,“這酒好喝嗎?”
闞婳很喝混酒,據人說這種酒炸彈能夠迅速暢通人的和思維,就像是將人帶極樂。
“好喝!喝了就爽了,爽了心就好了。”
巫冬宜沒上來就給闞婳白酒混啤酒,而是先給拿尾酒和果酒混了一下,遞給,“嘗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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