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幾乎所有的人都沒反應過來,就連擋在霍堪許跟前的寧宇濤都沒來得及攔住他,只有胳膊上那被強行突破的鈍痛讓他勉強回過神。
——剛才霍堪許驟然收攏了手指,寬肩微拉。
一拳上前。
幾乎將人砸進了牆裏。
“小許總……”
霍堪許的面上霜氣四溢,漆黑的瞳仁裏宛如淵藪深不見底,弧冷冽,泛銀如刃。
他慢條斯理地垂下眼睛,整理自己手掌骨節的跡,“淩羽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你的人生,止步于此了。”
周然的腦瓜子都嗡嗡的,可腦子卻意外地清醒。
這段時間他太沉溺于一呼百應的熱鬧假象,真以為自己擁躉者衆,到這時候他真有了事,剛才那群簇擁他進酒吧的人現在安靜得跟群死魚一樣。
他渾抖起來,周然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兩人力量上的懸殊,如果霍堪許不收手,他今天會不會真的折掉半條命在這裏?
越來越多未知的恐懼湧上周然的心頭,“錯了…小許總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我、我是喝酒上頭!我是一時胡言,這張該打!該打!”說著周然先一步自己了自己一掌。
霍堪許的神依舊淺淡而寡冷,平靜得如同風雨來的前奏,“你最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我馬上就去和淩羽道歉,我會把所有照片和視頻都刪掉!我賠錢!我拘留!!”說著他緒激地朝霍堪許膝行兩步,“我馬上就去做,小許總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你原諒我吧!”
霍堪許沒說話,腳下卻退過半步。
正當大家都以為霍堪許這是默許了周然的道歉準備要離開時——就連周然自己都松了一口氣——霍堪許卻忽然蹲下,扣住他的後腦勺“砰”的一聲往地上砸去。
周然如同沒有生命力的藕節似的趴在地上,裏嘔出水和幾顆牙。
“你在點評誰?”
霍堪許的嗓音平直到了犯詭的程度,冷意森森,像是冰冷的無機質,又像憤怒已經超過了閾值。
周然痛得瑟瑟發抖,卻咬了牙關不敢t再吭一聲。
霍堪許無視過寧宇濤瘋狂搖頭阻止他闖禍的神,提著周然的領將人從地上薅了起來,玉一般冷分明的指節按過周然額角的跡,他痛得渾都不控制地發起抖來,霍堪許卻不為所,只慢條斯理地將洇出的漬撚開在他的領上。
“提闞婳的名字。你他嗎也配?”
……
酒吧裏面人多眼雜,霍堪許和周然打起來…或者說霍堪許單方面碾把周然打進醫院的事很快就傳了開來。
有不離開酒吧的人還在興致地討論這件事,只是一見霍堪許就噤了聲。
他的手上、額頭都裹著跡和淤青,不明原因的市民驚嘆于這張俊昳到足以忽視傷口的面龐,知的人以毫不掩蓋惡意與揣測的視線穿他千瘡百孔的。
只有——
“闞栩?”
闞婳吸了吸凍紅的鼻子,從酒吧門口的影當中慢吞吞地走了出來,等到看清了來人後忍不住蹙眉:“你怎麽又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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