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從繁華的路段經過,整座城市的喧囂都被格擋在窗外,只餘依稀可聞的煙火氣。
秦則崇回手,瞥過指腹淺淺的潤紅口脂,反問:“你覺得人類在沒聽到歌聲之前,會想死嗎?”
沈千橙一翹:“那不唱了,想聽歌還不想付出代價,做夢呢,臭男人。”
反正又不是想唱。
秦則崇被這樣子逗笑了,尤其是說“臭男人”時,嗔的口氣,可人至極。
他拖著懶洋洋的調子:“那我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為,只能先賭上命了。”
沈千橙盈盈笑。
秦則崇好整以暇瞧,“唱吧。”
沈千橙看了看前面的司機,又看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將高跟鞋掉,往地上一扔。
挪到男人邊,轉過方向,雙都搭在他的上,一手摟住他的頸,一手擴在他耳後,水潤的上去。
“我要開始唱了。”
花樣真多。
即便是再悲觀的人,也不免相信會唱得很好。
秦則崇著的膝蓋,看著翹在車門旁的赤足,稍稍側了下臉,“現在的前奏已經夠長了。”
沈千橙輕輕哼一聲,小聲地開唱:“期待一個好日子,工作不需我心……”
輕快甜的調回響在秦則崇的耳邊。
“忽然很想擁抱你,吻你措手不及……”
仿佛是多變的妖,上一秒是深海裏魅衆生的海妖,下一秒又是洋房裏的公主。
眼波流轉裏的嫵渾然天,偏偏出的調子浪漫又明。
勾人的嗓,純真的詞。
淺醉狀態下的沈千橙最為松弛,對人也黏得,也不去他的耳朵了,抱著他的頸,埋在肩上咕噥咕噥地唱。
沒有拍子,便一只手搭在他另一側肩上,拍著。
“honey honey,你是否想親親。”
略帶了江南音的低唱如同甜酒,輕輕地,又綿出回味無窮的空靈,讓人醉而不自知,陷深深的幻想裏。
最後分不清今夕何夕,沉沒于深海。
秦則崇沒再聽到歌聲,反倒是頸間的呼吸悠悠,他側過臉去看,正著眼看他。
“唱完了。”
秦則崇緩緩,手托住的細腰,撐住:“深海歌姬名副其實。萬幸,我沒有賭輸,甘心為你赴死。”
“不過你就要孤獨一人了。”他說。
沈千橙說:“誒,要不我再唱首歌,複活你?”
秦則崇哂笑,垂目與對視,問:“話故事裏,王子吻醒睡人,怎麽到我,只有歌了。”
沈千橙剛剛敲拍子的手上他的臉,令他低首偏向,從他頸窩仰起臉,親了一口。
以赴死,以吻而活。
秦則崇完了完,屈指勾住還未垂落回去的下,堵回了快要出口的話。
沈千橙本就醉了些,又缺了氧,腦袋一片混沌,被親了半天,最後倒在他肩頭睡了。
最後回家,還是他抱回去的。
秦則崇也沒忘把那雙高跟鞋給勾上,和它主人搭在他臂彎的小一樣,在夜裏晃晃悠悠。
進了屋裏,二狐就坐在門口,吐舌等著,聞到悉的味道,汪汪了兩聲。
沈千橙朦朧醒了,眼睛被明亮的燈照得瞇了起來,嘟囔嗔怨:“我要回海裏,不要在這裏。”
這裏太亮了。
“……”
管家和傭人都當自己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等人往裏走,低著頭去準備醒酒茶了。
二樓燈沒開,只有走廊的應燈,不刺眼。
秦則崇把放下來。
沈千橙沒睡,坐得好好的,“要卸妝。”
秦則崇著致的妝容,燈下璀璨如星辰,詢問:“你現在知道哪個是卸妝的?”
沈千橙說:“我不知道,你知道嗎?”
或許是平時聽反駁多了,秦則崇一時間還以為這是在懟他,思忖兩秒後,意識到是真醉忘了,輕笑出聲。
他又把抱去了洗手間。
這回不是公主抱,是抱孩子姿勢,坐在他的手臂上。
沈千橙喜歡這種姿勢,兩只手環住,摟著他的頸,腳尖來去,像坐秋千似的。
秦則崇掃了眼瓶瓶罐罐,“卸妝的是哪個?”
沈千橙瞅過去,“那個,那個,那個……”
秦則崇聽一連說了好幾個,拿起看見上面寫的外文是卸妝,隨手挑了一樣。
沈千橙推搡他的手,雖然醉酒,但關于妝容與護這種事是從來不會忘的。
“要先眼睛,然後,然後臉。”眨眼,又撅,最後拿臉去他的臉。
真麻煩,秦則崇心想,可這樣乖巧,又如此親近于他,麻煩反倒了最最次要的。
繁瑣的卸妝,洗臉刷牙,致的護。
沈千橙的就沒停過,咿咿呀呀的,一會兒他力道輕了,一會兒他又笨了。
最後,秦則崇給塗上保養部的,棉簽描繪著形,最終落于人的珠上。
他壞心眼地按了按,“好了。”
秦則崇收起那些瓶瓶罐罐,難得松緩:“你今晚喝醉了,不能洗澡,明天早上再洗。”
沈千橙哦了聲:“你是髒鬼。”
“?”
秦則崇氣笑了,決定不和醉鬼計較,給了個幹淨,又換了條最方便的吊帶睡。
趁著泡腳的時候,他去門口端進了醒酒茶,遞給一杯,“喝完漱口去睡覺。”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正人君子過。
醒酒茶說是茶,其實是用了葛做的,更像是湯,沈千橙喝完了把杯子遞給秦則崇。
在外面泡腳,秦則崇而後進了浴室裏,畢竟他的酒喝得不多,只有一杯。
沈千橙坐在外面,看著玻璃上的影子,面紅。
等秦則崇出來洗漱,才剛剛自己慢吞吞地幹,踩在凳子上,從後面抱住秦則崇。
秦則崇擡眼,從鏡子裏看到擱在自己肩上的腦袋,以及素面朝天卻依舊嫵的面容。
踩著小凳子,和他差不多高。
“乖乖,自己去床上。”他哄。
“你不給我鞋!”沈千橙咋呼。
之前從樓下一路抱上來,也沒有手去給拿拖鞋。
秦則崇放下巾,剛轉過就被親了上來。
他挑了下眉,掐住的腰,從被吻的人變掌握主權的人,醒酒湯的辛甜也不及本人之甜。
過了好久,沈千橙忍不住了,推搡他。
秦則崇松開,看被吮後愈發明顯的珠,靠在洗手臺上笑,嚨輕:“現在安靜了?”
沈千橙微張著呼吸。
秦則崇眼底眉梢皆是恣意,結滾兩下,著的發頂:“回去睡覺了。”
“不行不行。”沈千橙起來。
“哪裏不行?”他問。
“我還沒洗完。”
秦則崇想了想:“哪兒?”
“屁。”沈千橙著他耳朵,提醒他又加上控訴:“你還不給我換。”
“……”
“你聽到了嗎?”沈千橙說著,手往下,隔著他的綢,停在擺邊緣,指尖往裏,扯了扯他的,“是這個。”
這樣人的聲音,偏偏說這話是真無辜。
如果不是確定醉了,他甚至懷疑這是在勾引他。
秦則崇對上漂亮的狐貍眼。
頂著,他眸底暗一覽無餘。
扶住腰的手移,將睡得擺推上,堆積在,指尖挑了下那蕾邊緣。
他明知故問:“這個?”
突然的異加,顯得便了一些,沈千橙不是很舒服,小幅度扭了扭,催促道:“快點。”
秦則崇低著嗓,調笑兩聲,回手指,故意拍了下的,力道很輕。
還打,沈千橙瞪他。
秦則崇得了一對怒目,嘖了聲:“真想知道秦太太明天記起這些來,會有什麽反應。”
他松開,給拿了鞋,又去浴室裏放水。
沈千橙坐在浴室裏的臺子上。
秦則崇的餘裏就見起擺,若若現,遮遮掩掩,半褪下來的被隨手丟在地上,輕薄的蕾很快被打。
真睡重新下,任誰也想不到底下是空的。
當真是一點也不把他這個男人放在眼裏。
秦則崇閃眸,深吸了口氣,撥弄水面試溫,直起,挑問:“我幫你?”
沈千橙拒絕。
秦則崇低聲:“真不用?”
沈千橙被問煩了,推著他出去。
秦則崇站在浴室外,半晌從嚨裏溢出聲笑,閑散地倚在洗手臺邊等待,著玻璃後的影。
他想起什麽,去了帽間裏。
沈千橙連都有一櫃子,種類頗多,秦則崇挑了條棉的,隔著浴室門的一條遞給。
-最後回到臥室裏時,沈千橙終于舒服了,也不抱怨秦則崇這樣那樣了,躺進被窩裏哼著歌。
秦則崇聽不清什麽歌詞,見這麽興,哄道:“宇宙歌姬小姐,你今晚不打算睡了嗎?”
沈千橙不理他,打擾的好心。
沒想到,最先眠的是秦則崇自己,伴著聲音眠,出差一周來,從未有過的安穩。
一夜至天亮。
沒定鬧鐘的沈千橙睡到自然醒,聽見了起床的靜才睜開眼,漉漉的狐貍眼看著床邊的男人。
秦則崇回頭看,挑眉,“醒了?”
沈千橙沒覺得哪兒不對勁,從床頭櫃上到手機,上面未讀消息不,其中小茶的消息最多。
小茶:【就是秦氏和咱們臺合作的那個項目,今天開始正式推,剛剛主任過來說的。】
小茶:【沈老師!我相信你!】
小茶:【我已經幫你準備好最近兩個月的收視績和觀衆們的好評了。】
……
沈千橙頓時清醒起來,月初,秦氏與京臺的合作協議上寫的共創綜藝,還有單獨擬定的談話節目,沒想到進展這麽迅速。
擡眸看向男人,問:“秦則崇,你看過的京臺合作的談話節目的策劃案了嗎?”
秦則崇嗯了聲:“前天確定的。”
沈千橙撐著腦袋半躺下,慨:“好快啊。”
說是這麽說,臉上毫沒有擔憂。
秦則崇垂目,“你想主持?”
沈千橙哼了聲,實話實說:“當然啊,這可是專屬個人主持的談話節目,你去問問哪個主持人不想要。”
秦則崇看,“你想,就會屬于你。”
輕描淡寫,卻又獨斷專行的寵溺。
不得不說,沈千橙心尖都了下,嗔道:“你這句話說得好像我必須靠你才行。”
秦則崇恭維:“怎麽會,沈老師這麽厲害。”
真敷衍,沈千橙笑起來。
秦則崇取了新的表戴上,目落回臉上,慢條斯理道:“其實,人千方百計打拼,為的是以後順風順水,資源不愁,這些努力得來的東西不被利用也是種浪費。”
他彎下腰,的臉蛋,“秦氏不需要合作就能榮譽一,你覺得,我為什麽選京臺合作,為什麽只確定大方向的協議裏會有如此清晰的個人主持節目。”
沈千橙愣住。
秦則崇親了親的,緩緩開口:“需要我直言,這節目是專門、特地為你而開的嗎?”
專門與特地,兩個詞直擊心靈。
他溫卻熱烈的話,瞬間侵襲沈千橙的心髒,手沒撐住,整個人倒在床上,烏發散落一床。
之前有想過,在調來京市後,秦氏才突然和京臺合作,說不定有那麽一點點的原因在于。
但畢竟是商業上的事,沈千橙怎麽可能自到認為完全因為。
結果現在。
這男人直接告訴:是的!就是因為你!
“……你之前怎麽不說?”沈千橙問。
“孩子要追夢,多好的事。”秦則崇角略翹,說:“我尊重你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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