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跳十四下 “我們兩個,一位到場就……
溫淮抱著手機換了個姿勢, 湊得離屏幕更近。
“人呢?”問。
下一秒,許宥景的臉出現在鏡頭裏。
溫淮笑起來,忽道:“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好看。”
不自在地一咳, 他別開視線:“......沒。”
“怎麽會沒有呢?”溫淮歪著腦袋, 那雙眼睛忽閃忽閃的, “你知道月亮嗎。”
他張口, 又聽對面自言自語:“你就像月亮,像雪山, 像......”
黏糊糊, 被拖長的尾音是屬于生獨有的。
在靜謐的夜晚,無波無瀾的湖邊小亭, 一字一句猶如落葉泥般清晰震耳。
“像世界上一切好事的象化。”
許宥景看向那張有些紅暈的臉,沒想到喝醉了竟是念詩。也不知酒醒後,是否記得今晚的事。
“溫淮......”
戛然而止。
他明明沒喝酒,間竟也黏在一起。
再次一咳,他問:“你在家嗎?”
溫淮仿佛沒聽見, 垂下腦袋,喃喃:“我以為我的自制力不錯, 可你的出現, 總讓我的防一次次潰不軍、繳械投降。”
“你是好的事,也是懸于我心尖上的寒刃。”
“......”
許宥景看了眼時間,又從狹小的、後出的邊角背景裏判斷出是家裏的裝飾。
不過不確定是不是的家,也瞧不出邊有沒有人。
再次張口,語氣多了些哄的意味:“有人陪你喝,還是家裏就你自己?”
溫淮擡眼,和他對視。
直白的視線裏藏了些緒,不待許宥景瞧得真切, 就見鏡頭猛地翻轉,隨後一聲重重的撞擊傳來。再然後,視頻電話已被掛斷。
再打過去,無人接聽。
許宥景站起,快步穿過長廊往外走。
...
家裏,陸渺渺拎著醒酒藥進門就聽手機在響。確定是溫淮的,快步走過去,看見了不省人事的某人,隨手拿過電話。
是一串陌生號碼,點了掛斷,這才發現電話那裏有兩個未接,都是這個號碼。
接著,電話再次打進來。
陸渺渺看了眼沒反應的溫淮,接起來。
“溫淮?”冷磁的嗓音有些不穩。
陸渺渺警惕道:“你找溫淮幹嘛?”
許宥景腳步慢下來,“你是溫淮的朋友?”
“是啊。”陸渺渺沒了耐心,語氣不善,“你是誰?”
“......”
看了眼備注,黑眸裏的擔憂之逐漸淡去,高挑的影徹底在車庫五百米的位置。許宥景張:“我是老板。”
陸渺渺氣笑了:“這年頭騙子的業務也不怎麽樣麽,打聽個名字就來詐騙了。”隋岑山可是認識的,中年男人怎麽可能是這麽年輕的聲音。“年輕人,我勸你把心思用到正道上,別想些有的沒的,癩蛤蟆想屁吃。”
許宥景:“......”
懶得多說,他語速很快:“你打開的微信,找到黑頭像,聊天最後是一通十分五秒的視頻”
陸渺渺照做,發現果真如他所說,炸了舌。看到微信備注的“許總”,來不及疑怎麽不是隋岑山,能屈能:“抱歉啊許總,剛剛電話沒備注,我以為是騙子,真不好意思......但是溫淮確實喝多了,實在不是有心打擾你。我剛剛下去買解酒藥了,才......非常抱歉!”
許宥景:“沒事。”
“哎呀,許總真是大人有大量!”陸渺渺神有些遲疑,還是著頭皮問:“視頻的五分鐘,溫淮沒冒犯您吧?”
耳畔有風拂過,輕輕地,有點。
許宥景修長的手指一點,他道:“沒有。”
陸渺渺一口氣沒松到底:“那就好,真是不好意思,我還有個不之請。”
許宥景:“你說。”
“就是溫淮酒後第二天會不記得醉的時候都幹了什麽,也幸虧沒說什麽冒犯您的話......所以能不能請您明天上班的時候裝作不知道?當然,您有權利拒絕我,我只是——”
許宥景:“可以。”
“啊?”
愣了下,沒料到對方這麽好說話,急忙道謝,“這麽晚也不打擾您了許總,耽誤您時間了,真不好意思。”
“......”
沒有上去打擾的李長櫻見他拿下手機,正要往前,又見他重新上耳朵,話語溫和:“掛斷視頻前應該是撞到哪裏了,麻煩你檢查下。”
陸渺渺聽著明顯削弱鋒芒的語氣,更意外他的細心,答應下來也不忘替溫淮拍好老板的馬屁:“許總您真是心地善良,溫淮能有您這麽下屬的老板是的福氣!您放心,我一定照顧好,不會耽誤明天的工作的!”
許宥景張了張,還準備說什麽,最後只“嗯”了聲。
掛斷電話,他看向記錄裏的備注,目複雜,兒沒注意後有人。
“打完了?”李長櫻提醒。
“嗯。”許宥景轉過來,心思不在,“,後天宴席上再加一道牛丸湯吧。”
李長櫻一喜,知道這是溫淮家鄉菜:“剛剛是在和小艾打電話?”
他遲疑了下,點頭,“時間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回吧,路上小心。”
“嗯。”
目送帕拉梅拉離開,管家李叔開口:“聽到阿景說出小艾的家鄉菜就這麽高興?”
李長櫻攏著披肩和他往回走,笑:“那當然。盡管我和後廚都安排好了,但他知不知道是另一件事。這不,不僅囑咐咱們小艾鼻炎,還讓人把那天空調溫度別弄太低。現在又主問口味,這就是變化。”
往後看向車子離開的方向,眼尾被歲月留下的痕跡明顯。
“有變化就是態度,態度端正了,一切自然水到渠。咱們且看吧。”
-
借著酒的勁兒,溫淮一口氣睡到天亮。醒來看到床頭未打開的香薰一愣,沒想到昨晚的酒忽然有了助眠的功效。
作痛的腦袋,將旁邊陸渺渺的被子蓋好,輕手輕腳地下床洗漱。
在衛生間看到髒籃裏的那件刺繡襯,忽然想起保溫杯。
裏面還裝了許宥景給煮的咖啡!
迅速開門跑出去,都沒注意床上坐起來的陸渺渺。
客廳,打開裝著半杯咖啡的保溫杯,心也死了一半。
早知道昨天就該一口氣喝。
垂頭喪氣地往廚房去,陸渺渺站在臥室門口,正好瞧見這一幕。
問:“都想起來了?”
溫淮興致缺缺:“什麽?”
水流沖刷著杯壁殘留的污漬,最後一點褐鑽進下水道口,杯子裏剩餘的咖啡味也消失殆盡。
“又不穿拖鞋。”陸渺渺把拖鞋放在腳邊,試探道,“昨晚你說我手機殼醜,要給我換一個。”
溫淮道謝穿上,沒有察覺:“好啊,等我給你買。”
不死心:“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幹保溫杯的溫淮停下來,想了想,看來。
陸渺渺瞳孔不由得放大——
溫淮:“你不是機嗎,我怎麽會說你手機殼醜。”
陸渺渺:“......”
溫淮扯了扯:“想要手機殼直說嘛,早就應該加我們有殼黨了。”
拉開冰箱,“早飯想吃預制包子還是意面?”
“......”
餐桌之上,兩人面對著吃著早餐。
溫淮一邊查看郵箱一邊把叉子往裏送,陸渺渺剛吃了兩口擡頭去看的盤子都快空了。
“小艾,你又不專心吃飯。”
“我忘了。”
看了眼最後一勺,討好地笑笑,放慢速度放進裏,視線掃過某時呆滯,不可置信地點開確認。
“咳咳咳咳!”
一張臉憋得通紅。
陸渺渺忙把牛遞過去,繞到後拍著:“快喝點水送送,好點沒?”
溫淮卻顧不得那些,舉著手機給看:“發生了什麽!”
怎麽會和許宥景有視頻通話十分鐘的記錄?!
關鍵還一點印象沒有!!!
“我怎麽......”
“沒事呀,沒事。”
陸渺渺坐回座位,安。
記得昨晚明明把視頻記錄刪了......難不眼花了刪錯了?
“是這樣的,昨晚我們都喝多了,我後面清醒了就下樓去買解酒藥。當時你醉得困得不行,就想著把你放家裏,我出去買。回來就聽見你手機在響,是你老板打的電話,才知道你喝多了給他打視頻......”
越說音量越低,陸渺渺安:“放心吧!你老板說你什麽都沒說,掛電話前還囑咐我好生照顧你,還問你視頻裏撞那一下有沒有事。我看他還通達理的,你就放寬心吧。”
溫淮:......心寬不了一點。
咬著,準備坦白。
正要說,又聽陸渺渺問:“之前不是隋岑山嘛?你們換老板了嗎?”
“昂......”被打岔,溫淮把話咽了回去,機械地點頭,“隋董不好,上面安排了新的老板任職。”
“哦,怪不得聽著聲音年輕的,覺應該是個帥哥。”
“渺渺,其實我和——”
陸渺渺鈴聲響起,看到備注冷下臉。
“怎麽了?”溫淮問。
把手機接通,開免提,語氣不善:“蘇大老板有事?”
低沉的男音伴著電流,有些嚴肅:“渺渺,你的孩子氣什麽時候能改一改,該點了吧。”
溫淮了然。
對面是陸渺渺同母同父的哥哥蘇暨。
在三歲的時候,陸父車禍去世,蘇母帶著蘇暨離開北城,留爺孫倆相依為命。
他們離開的二十年杳無音信,陸渺渺也恨了他們二十年。幾年前,蘇暨帶著一手創辦咖啡品牌回國,在國掀起的浪也讓兄妹倆久別重逢。
可那一點點思念,在蘇母以聯姻為前提開口時,被擊碎的渣也不剩。
這也是他們那次不愉快見面後,蘇暨第一次主聯系。
不想開口就讓人聽著難。
陸渺渺也不慣著,擡手掛斷:“忙著收拾垃圾,倒是了你。”反手加黑名單。
溫淮:“他們還不知道陸爺爺的事吧。”
“你放心,知道了他們也不會怎麽樣。與其假惺惺來我爺爺面前演戲,還不如別打擾老人家清靜。”
沒了吃下去的興致,拿走兩人的餐盤,轉頭:“你上班吧,我收拾收拾也回去了。這兩天忙得工作都堆給同事,這周末我要加班,不要打電話給我哦。”
溫淮答應著。
陸渺渺又叮囑:“頭上別忘了抹藥。”舉起沾著泡沫的手,“你是等我洗完幫你還是你自己?”
下意識擡手上額前,出笑:“我對著鏡子就好。”
-
8:48
溫淮順著人流走出地鐵站,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換上高跟鞋。
的車每次限號,地鐵都是最優選擇。不僅價格實惠,距家到公司也只有六站。
剛邁出一步,肩膀被人拍了下。
看向來人,迷茫的頰上出酒窩:“董晨?好巧。”
不知是不是溫淮表現得太過驚喜,董晨反而挫,道:“怎麽回事啊溫姐,我已經坐地鐵上班一個多月了。”
溫淮一詫:“你車呢?”
“我上次不是出了個小車禍嘛,送去4s店現在沒修好。”董晨抱著公文包,撅出二裏地,“上個周我記得我還跟你說過,溫姐你變了。”
“抱歉抱歉。”
早高峰的地鐵站人滿為患,大家步履匆匆。溫淮注意到不遠有個正在低頭看手機的人正往這邊走,怕董晨撞到,拉了下他的手臂。
男人的肩膀抵著的,近距離直擊瞳孔的貌讓他慢了一拍,紅了耳廓。
見他沒跟上來,解釋:“剛剛有個人走路玩手機,我怕你撞壞人家。”
“撞肯定——”董晨聽到後半句,不可置信,“什......什麽?”
溫淮面上笑盈盈的。
董晨比小兩歲,長相標致,眉眼間的英氣是屬于青年人的朝氣。但相比其他年輕人的宅,他私下最去的地方就是健房,專注練他的薄,在朋友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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