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有多话想跟温姨说的，但是温姨你知道的，真讲起来，一天一夜都不够我说的。”

说到这，沈以枝笑了笑，“那我就挑个最重要的跟你说。”

“小时候总听你跟妈咪讨论娃娃亲的事，现在你可以放心啦。”

微微停顿，侧头看向侧的裴宴赫：“因为，我跟裴山山在一起啦。”

裴宴赫结轻轻滚动。

沈以枝温声问：“你有什么想跟温姨说的吗？”

沉默了会儿，裴宴赫再次牵起的手，低声道：“没有，走吧。”

啊？

没有吗？

沈以枝不敢多问，乖乖跟着他走了，只是一步三回头，不舍地看了又看。

上车后，裴宴赫隔着湿雨渍的车窗，定定着某一，像是没有焦点。

但仔细辨别，便知道那是温絮墓碑的方向。

这一次，他真的要向前走了。

前路坦途，山高水长。

希你，能为我而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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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裴宴赫绪一点点回归正轨。

不再低迷，说话也变回以前欠嗖嗖的模样。

沈以枝知道，他在尝试着走出来。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在与自己和解，在沼泽里拼命地自救。

而能够做的，就是陪在他边，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让他安心。

所以一连几日，沈以枝从展厅忙完出来，都能在门口见那辆华奢的劳斯莱斯。

拉开车门，利落坐到他侧，凑上前，“裴山山，明天就是冬至了，你打算怎么过？”

裴宴赫合起手中的文件，向：“和你一起过。”

沈以枝摆摆手，“哎呀，我不是问你和谁一起过，我是问你，怎么过？”

问的形式，他回答的却是人。

裴宴赫淡然道：“没想好。”

坦地讲，如果不是说明天是冬至，他本都不知道这回事。

他没有费心记节日的习惯，除了的生日。

沈以枝脑海中闪过一万个想法，纠结道：“听说冬至要包饺子，吃汤圆，这样意味又一个冬天的团圆，但我们不会包饺子，只能吃汤圆。”

嘟囔：“可是我想包饺子，怎么办？”

裴宴赫似是认真地想了一番，才开口：“这还不简单。”

他语气说得轻松，沈以枝眼眸一亮，“你会包？”

裴宴赫神自若摇了摇头，角噙着笑道：“有人会。”

沈以枝怎么也没想到，他所说的“有人”，会是一大群人。

冬至当天。

车开进大院，停好车后，沈以枝跟裴宴赫一前一后走进院里。

裴老爷子在院里着面团，见来人是他们，忙招手：“枝枝，你们来了！快来帮爷爷面团！”

沈以枝刚要走过去，沈爷爷在另一侧大声唤道：“沈以枝，过来帮你亲爷爷包饺子！”

“亲爷爷”三个字，他咬得极其重，说完还挑衅地瞟了裴老爷子一眼。

得，这一看就知道，两老头肯定又吵架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裴老爷子转头，指着他：“姓沈的，你也就占了缘这一点好，从小到大，陪着枝枝长大的时间，我可不比你！”

沈爷爷不屑道：“我们家枝枝可没有一个悔棋耍赖的爷爷，来沾边。”

裴老爷子气冲冲：“我悔棋怎么了？我不是说了，一人一次悔棋的机会，我有不让你悔棋吗？”

沈爷爷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气的胡子都差点歪了，“你那是一人一次吗？输一次就开始依次递增，我一次还没用，你就叠加八次了！老赖都没你赖！”

眼见越吵越凶，沈以枝上前想劝和，后颈就被人拎起。

裴宴赫扯着往屋里走，语调闲闲：“老人家的事，去掺合。”

沈以枝好不容易稳住形，被迫跟着他，明目张胆嘀咕道：“裴山山，你也太冷漠了点。”

“爷爷都吵那样了，不劝劝，万一打起来了怎么办？”

眉宇间皱着，还真有些担心的模样。

裴宴赫漫不心扯：“两把老骨头，扇两下空气就得不行，怎么打？”

见一脸不信，他松了拎领的手，“不信自己去看。”

沈以枝犹豫着转往回走，不信邪地趴在门框。

院子里还真就见两老头撑着桌子气的模样，就这样了，里还在喋喋不休吵着。

这样看，好像只是日常的小吵小闹。

沈以枝重新走回他侧，“好吧，你赢了。”

裴宴赫双手着兜，不慨：“二十多年才赢这一次，不容易。”

听出他话里的调侃，沈以枝轻哼一声：“能让你赢一次，已是我宽容大度了。”

“枝枝，你来了正好，帮妈咪去书房把你爸跟裴叔叔下来。”谈蕙雅士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嘱咐完又匆匆收了回去。

“裴叔叔也回来了诶。”沈以枝眉眼弯弯地瞥他，“走吧，跟我一起去。”

裴宴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只不过听见前半句时，隐隐带着点抗拒。

沈以枝当做没看见，扯着他的手腕，力气大到惊人地就往上走。

书房门没关紧，敞开条细。

沈以枝刚想推门而出，却听见里头传来浅浅地谈话声。

裴宴赫站在后，散漫倚靠着墙，盯着做贼似地动作，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无心去听里面在聊什么，可谈声不管不顾地传进了耳畔。

“你说你昨晚梦到温絮了？”沈栋梁的声音有些微讶。

裴庆年相对淡定许多，“嗯，这么多年从未进过我梦。我知道一定是在气我当年没接到那通电话，所以过去这么久才舍得来看看我。”

“照我说，弟妹一定没往那方面想。”沈栋梁说：“你当时在开会，手机也没在上，没接上电话也不是你的问题。”

“你就是一直把自己困在原地，舍不得走出来。”

“最后。”他双手一摊，“你看看，搞得父子关系也一塌糊涂。”

裴庆年了胀痛的眉心，“是我害他从小就没有了母亲，我哪里有面再当他的父亲。”

沈栋梁长叹口气：“缘之间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把话说开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