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掂起一枚鄭清丟在桌上的辟邪彈。

在燈下仔細打量著上面錯流著的細小咒文，整顆符彈彷彿活般，吞吐著屬於傳奇的氣機，與周圍的魔力緩慢互。

「——這些符彈，普通符槍可以使用嗎？」

顯然，據鄭清剛剛的介紹，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如果普通符槍可以使用，我覺得可以給宥罪的獵手們適當配置幾顆……」

這無疑是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要知道，在古老者們常年幕後的這個時代，傳奇巫師就是世界最高話語權的代名詞。任何一個巫師組織擁有傳奇級別的戰力，都會在聯盟獲得舉足輕重的地位。

宥罪是一支獵隊。

獵隊是巫師們的暴力組織。

目前，整個巫師世界擁有傳奇級別戰力的獵隊屈指可數，而它們幾乎都屬於那些人數上千的超級獵團，在新世界開拓以及聯盟都擁有非常大的影響力，甚至可以干涉聯盟在某些方向的方針政策。

倘若宥罪獵隊人手一顆傳奇級別的符彈，戰鬥力出現質的飛躍還是小事，獵隊執行的任何一次任務都可能為影響整個巫師世界勢力格局的大事。不誇張的說，到時候，聯盟外能擋得住宥罪獵隊一齊的巫師組織，恐怕都不多。

甚至第一大學的守護法陣，在沒有做好準備之前，挨十幾發傳奇級別的符彈，也會遭到重創。

這些符彈與鄭清以前使用的符彈還不一樣。

符彈是使用鄭清鮮繪製的符籙裹出的符彈，那些只是沾染了一些咒氣息，除了有一些無視規則的特殊效果外，本威力不過大巫師級別——而且自從兩年前他畢業后，隨著先生離開第一大學，鄭清已經很久沒有裹制過符彈了。

而眼前這些符彈，卻是貨真價實的傳奇級別的符彈，每一顆威力都相當於一位傳奇巫師施展咒語時的威力。

巫的這個想法，讓鄭清突然意識到『計都』對自己最大的意義，並不是多了一個傳奇級別的靈寶，而是它可以源源不斷的生出傳奇級別的符彈，為『邊緣學院』乃至『秩序』提供厚的底蘊。

要知道，正常況下，沒有哪一位傳奇巫師會『專心致志』整天去裹符彈，所以在整個巫師世界，傳奇級別的符籙、陣盤乃至符彈，都是非常寶貴的戰略資源。

但計都不一樣，它就是一把槍，填滿空著的彈巢是它的本能。

唯一的問題在於，很有符槍能承得住這種符彈。

「——理論上應該可以。」

鄭清掐了掐手指，因為涉及傳奇級別的力量，所以掐算結果有些模糊，似在兩可之間，所以他非常謹慎的回答道：「但我不建議那麼做。一方面，這種打破聯盟部平衡的手段，很容易引起其他勢力的強烈反彈……我們還很年輕，沒必要這麼早挑戰聯盟既有的利益格局；另一方面，普通符槍應該很難承真正的傳奇級別的符彈，這跟我以前使用的符彈完全不一樣。你還記得吧？當初符彈使用的時候，就曾經毀掉好幾把質量很好的符槍……」

說著，他也掂起一顆炎彈，在指尖了，補充道：「——這些符彈威力比符彈更強。我懷疑，如果使用普通符槍，扣扳機之後，符彈還沒出槍管，符槍就會先一步炸膛。」

在場的兩位巫都出巫師世家。

對於聯盟的利益紛爭或者勢力格局可能比鄭清看的更清楚一些。自然知道他給出的前一個理方式是非常穩妥的。

但對第二個理由，月下議會的上議員卻有不同的看法。

「——能或者不能，總要試過才知道……恰好，我們也該試試這幾把分株槍的威力。」

蘇施君把玩著那把銀白的左，表有些躍躍試，同時，也認可鄭清的判斷：「不過你說的也沒錯，聯盟不會任憑你隨意擴散這些傳奇級別的符彈的……當初你只是多裹了幾顆符彈，三叉劍就找上門高價回收，這次如果你能批量生產傳奇級別符彈的消息傳出去，敲門的就該是大巫師會議的主席了……唔，現在負責大巫師會議的是石副校長吧？」

為傳奇——即便只是旁門傳奇——鄭清當然可以不在意大巫師會議的那些議員們的表態，但他還是需要對聯盟，以及大巫師會議的主席石慧士保持足夠的尊重。

「小範圍的使用，應該不會引來聯盟的干涉。」

鄭清搖著頭，把桌上自己剛剛退出的那六顆符彈分兩份，蔣玉和蘇施君每人三顆：「——這些符彈你們收著吧，以防萬一，我自己還有很多……咱們現在去試槍嗎？」

兩位巫同時點了點頭。

看上去都有些迫不及待。

「——那計都殿下呢？」

蔣玉已經收起了那支青玉的分株槍，正帶著幾分好奇，有些不安的瞄了一眼在桌上躺的計都槍本槍，措辭非常禮貌——鄭清是傳奇巫師，可以對這把槍無禮，卻不能，也不會那樣做。

計都睜開準星的那顆獨眼，瞥了巫一眼，滿意的點了點槍頭，正要開口。

鄭清卻一把拽過它的槍管，練的打了個結，把它後面的話全憋了回去。然後從灰布袋裡出一個紅的小匣子，這是先生以前給他用於裝符本的匣子，裡面已經空了許久了，他把計都槍直接塞了進去，然後把小匣子收進灰布袋裡。

「——平時它就呆在那個匣子里，我們三人誰需要使用真正的計都，都可以念契約上的咒文，把它召喚出來……使用方法跟這三把分株槍是一樣的。」

說話間，鄭清看著蔣玉言又止的表，似乎知道想說什麼，擺了擺手，笑道：「我現在並不缺這麼一支槍，也不介意它的反噬，所以對它的態度會比較隨意……或者說，比較惡劣。當我對它的態度很差勁的時候，你們反而要對它好一點，哪怕跟它一起罵我也沒關係。這樣你們以後『請』到它時，它才會好好配合你們。凡事有所對比，才會懂得珍惜。」

「真的嗎？我不信。」

蘇施君瞟了年輕傳奇一眼，不輕不重的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