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解釋解釋為什麼剛好在我洗澡的時候你就站在房頂！”

“……行，我不跟你爭。你說我窺，那你總得拿出證據吧！”

“我……”許妍被堵住了，環視四周沒有找到一臺攝像頭，本拿不出證據。

本來還在故作堅強與變態對峙，現下連證據都沒有，一腔委屈涌上心頭，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茗姐，你相信我，我真的看見他就站在那往我這兒看……”

江茗雪著的肩膀，安道：“嗯，我相信你，你坐在那邊等我一下，我來解決。”

“嗯嗯，好。”許妍邊哭邊點頭。

見到江茗雪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雖然知道自己大概率要吃啞虧了，但許妍還是莫名心安，因為知道，沒有什麼事是們的江老師解決不了的。

安好許妍后，江茗雪掀開簾子，走到許妍換服的位置向上看，的確能過隙看到鄰居家的房頂一角。當然是相信許妍的，只是……

江茗雪大致丈量了一下距離和角度，然后走出簾子問對面屋頂上的男人：“我們可以到你家里看看嗎？”

的語氣平和，中年男人爽快答應：“當然可以！”

許妍起初是抗拒的，但因為是江茗雪的提議，還是照做了。兩個人走到男人家里，上了樓梯。

只見天的屋頂上墊了幾張大大的塑料，上面鋪滿了金黃的玉米粒，還有一角空缺沒有來得及鋪，剛好是男人剛才被許妍抓到的地方。

“我上樓頂是為了曬苞谷，本不知道有人在洗澡，我家里也有老婆孩子，農活都干不完了，哪還有時間看別人洗澡！”中年男人額頭淌著汗，解釋道。

江茗雪觀察了玉米堆里的腳印和地上的木耙，麻袋里沒曬完的玉米還是微的。如他所說，他的確在曬玉米，只是這與窺并不矛盾，他完全可以以曬玉米為借口行窺之事。

相比于一個陌生男人，江茗雪當然更偏向于幫自己人，但這話并沒有說出來，而是拉著許妍站在男人的位置周圍一遍遍重復向下看的作，包括蹲下、站起、彎腰、墊腳。

許妍嘗試了一遍后，不可思議地看著江茗雪：“這、怎麼會這樣……”

從簾子上的隙明明看的清清楚楚，那個男人就是在向這邊看，為什麼走到屋頂向下看就什麼都看不到浴室里面了？

江茗雪向解釋：“從理角度分析，是因為你的視線剛好從樓梯門框的上沿邊緣穿過，形有效視角，而他的視線被門框完全阻擋，是視角盲區，也就是這兩個位置形了不對稱視野，才會導致你看得到他，但他看不到你。”

高中學的理科，理算是比較拔尖的一門課，經常拿到年級第一，剛才在浴室里面估了一下兩個位置的高度和角度就差不多知道結果了，只是理論無法當做鐵證，害人是許妍，只有讓親自看到結果，才能打消的疑慮。

許妍張了張，小聲問：“那我豈不是冤枉他了……”

江茗雪握了下的手，上前一步：“這位大哥，對不起。剛才是我們錯怪了您，但孩子在外多有不便，害怕多慮也是理之中，希您能理解，我們會換一個新的簾子，以免日后再有這種誤會發生。”

質樸的中年男人也是通達理的人：“沒事，也是我考慮不周，之前只有老林一個人住，我怕他出事，時不時會往他家里看一眼，忘了你們兩個孩住進來了，以后我也會注意的，你們安簾子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

許妍又道了一遍歉，雙方握手言和，江茗雪又讓另一名男學徒柏東送了些補氣的藥材和蔬菜過去，算是賠罪。

“對不起茗姐，是我給你惹麻煩了。”經過此事，許妍也反思了自己的問題，除了當時的驚慌，也有一部分是初來偏僻山村的偏見。

“不，你沒有做錯。”江茗雪難得神嚴肅，“孩子只在外時，以最大的惡意揣度陌生人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方式。這件事誰都沒有做錯，尤其是你，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保持最大的警惕。更不要擔心會給我帶來麻煩，你是我帶出來的，我有義務保證你的安全，我只怕你遇到問題不告訴我，明白了嗎。”

許妍自大三就跟著在醫館實習，大四畢業更是毅然決然選擇留在元和醫館做一名實習藥劑師，才二十二歲的小姑娘哪里會知道社會上那些復雜的彎彎繞繞，既然尊為老師，就不能僅僅教醫。

“我知道了，茗姐。”許妍重重點頭，深自己有茗姐當老師是莫大的幸運。

“好了，你上樓休息一會兒吧，今天不用配藥了，我去把簾子弄好，你等會下來洗個澡，我替你看著。”

“嗯好！”

找不到一整塊很大的簾子，江茗雪找了一塊小一點的接在一起，接著找來一卷鐵，幾捆鐵對折掛上，又用鐵做了幾個掛鉤，搬來凳子站在上面。

正要在門沿最上方釘釘子時，卻發現高度不夠，胳膊直還差了三公分，這也是為什麼昨天沒有從最上面掛的原因。

踮著腳又嘗試了一下，還是不行，索放棄，扶著墻打算下去找言澤來。

剛一低頭，視線中忽然出現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接過了手中的釘子和錘子，指腹有一層薄繭，有些糲，過手背時的。

這雙手與言澤和柏東皆不相同，有些詫異地抬頭看去，男人的側臉廓朗分明，讓人想起雪原上孤峭的山脊線。漆黑的眼睛沉穩銳利，他依然繃著臉，總是讓人不由自主退卻，江茗雪下意識地向后撤，卻忽略了自己還站在凳子上，左腳踏空險些摔下。

眼疾手快地扶住墻壁站穩，一低頭，一只勁瘦有力的手掌正環在的腰側，僅隔一寸距離就要到。

那雙手常年訓練、控戰斗機的方向盤，指節分明，青筋明顯凸起。落空后依然神未變，自然地收回，繼續錘墻面的釘子。

仿佛對他來說，扶一下只是順手，不扶更是無所謂。

但江茗雪還是道了謝。

容承洲略微頷首，算是應了，最上方的兩顆釘子釘完，詢問還有哪里。

江茗雪踮著腳給他指位置，他的回應都是不冷不淡的。

江茗雪對這種冷漠的態度喜聞樂見，本來兩個人也只有那張結婚證是真實的，只要人前不餡，人后當然際越越好。

剩下的釘子都由他代勞，江茗雪得空短暫休息了片刻，后知后覺意識到容承洲沒有站在凳子上，就能輕而易舉地夠到門沿最上方，甚至臂肘還能松弛地屈起。

心里瞬間有了落差，低頭丈量了一下凳子的高度和離門沿上方的三公分差距，再加上自己的高在心里估算了一下。

凳子大概接近三十公分，穿鞋一米六二，也就是容承洲至有192cm？

“凈高一米九四。”

正思考得神，一道薄涼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打的思路，也抓了個現。

“……”江茗雪尷尬地笑了笑，全靠常年理棘手病人的心理素質和工作經驗才能保證語氣稀松如常，“嗯，還高的。”

的作有這麼明顯嗎？

最上面兩顆釘子釘完了后，容承洲順手把簾子掛上去，江茗雪眼明手快地拿起錘子，踩在凳子上：“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辛苦你了。”

“嗯。”

容承洲也不跟搶，退至一旁，卻沒走遠。

片刻，江茗雪弄好了簾子，還在一側做了個手鎖，作利落地從凳子上跳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抬頭頗為自豪地看著自己的勞果。

想起來容承洲還沒走，問：“剛才忘記問，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容承洲目從腳下咯吱作響，隨時可能散架的凳子上挪開，略微低頭注視：“不是你說，要每日換一次藥嗎。”

江茗雪：……又不小心給自己挖坑了。

輕咳一聲：“差點忙忘了，你跟我來吧。”

兩人走到前院的診療室，江茗雪坐在診臺后，輕輕解開紗布繃帶，傷口已經結痂，沒有出現染化膿的況。

接過言澤調制好的草藥，重新對傷口做了清洗，然后一手托著容承洲的手臂，另一只手拿著小刮板涂抹藥膏。

的手剛用冷水清洗過，有些冰涼，他的皮比想象中更燙，乍一到他的小臂，冷熱撞沖擊著的，明明是同樣的作，昨日上藥時做的行云流水，今日得知面前是自己的結婚對象時，全細胞像是覺醒般不停囂著不自在。

在心里告誡自己當普通病人即可，以免上藥時出差錯。然而，脖子的疹子偏偏在此時潰難耐，沒忍住松開握著他手臂的那只手，抬手隔著服輕抓了一下。

“抱歉。”江茗雪道歉。

“沒事。”容承洲頷首，靜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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