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和馬就到了刑務所，然後他發現自己把事想得太複雜了。

刑務所的所長畢恭畢敬的接待了和馬，甚至親自給和馬倒茶。

和馬喝著所長親自倒的茶，客套了幾句之後直奔主題：“聽說那個本田清已經轉送到刑務所來了？”

“是的，您要提審他嗎？”刑務所所長殷勤的問。

和馬意外的：“沒有批文也可以提審他嗎？”

“您是當事人，以個人原因探視一下，完全符合規定。”說著刑務所的所長出諂的笑容，“如果您不是當事人，那就比較麻煩了，但您可以和指派給他的律師一起來。律師有自由探視的權利。”

刑務所所長這是把怎麼繞過規章直接告訴了和馬。

和馬點了點頭：“那行，我要提審——我是說探視他。”

“好的，馬上安排。”說著所長就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和馬聽見所長在門外對手下吩咐：“把本田清轉移到審訊室來。”

“所長，這不好吧？”他部下反問。

“笨蛋，別得罪將來有可能高升的人啊，也別隨便被捲櫻田門的權力鬥爭，我們這種邊角部門的人升也升不上去，工資才那麼點，安安心心混日子等退休就好了。”

和馬挑了挑眉。

麻野在旁邊好奇的問：“你聽到了什麼？”

“聽到了公務員系的頑疾。”和馬回答。

麻野：“哈……”

然後所長回來了：“桐生警部補，馬上就會安排好提審——探視！不過我們的探視間現在滿了，所以只能借您一間審訊室了。”

和馬點頭：“探視間滿了啊，那沒辦法了，只能用審訊室對付一下了。”

探視間兩人之間有玻璃隔著，要毆打被探視人首先要砸爛那防彈玻璃。

審訊間就省事多了，兩人之間就隔著一張桌子，可以隨便手腳。

用審訊間來探視不合規矩，但是探視間滿了那就沒辦法了嘛。

“再給您添點茶？”所長拿起茶壺，殷勤的問。

按理說和馬的警銜比所長低幾級，只是個小小警部補，本不值得所長這麼獻殷勤。

但是所長桑似乎已經決定把馬屁政策進行到底了。

和馬也不客氣：“那來一點吧。你這茶葉不錯啊。”

“是啊，這可是宇治出產的茶葉，是我每年新茶季自己去宇治地方採購的，雖然不是著名的廠牌，但這個茶園在當地也百年以上的歷史了。”

所長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來。

和馬只是應了幾句，其實他喝不出來這茶的好壞，權當爲將來積累吹的談資把所長滔滔不絕的話給記了下來。

真要說名茶，和馬總覺得自己家玉藻泡的茶應該比這個高級。

所長這時候也發現了自己說得太多，和馬有些敷衍，便把話頭扔給和馬：“您覺得這茶如何？”

和馬看了看手裡的茶，照實話說：“我其實喝不太出來日本茶的好壞，我比較瞭解中國茶。中國的古書《茶經》裡說過，茶講究……”

其實和馬對茶沒有專門的研究，他這些知識都是上輩子玩遊戲學的，他玩過一段時間《易水寒》，把裡面關於鬥茶的那些豆知識全記住了，以後酒桌上用來吹水糊弄住了不人。

現在他又把那些記憶深的東西翻出來吹了一遍，把所長唬得一愣一愣的，大聲嘆：“不愧是東大的學生。”

話音落下，所長的書開門頭進來：“本田清已經在審訊室等著了。”

和馬放下茶杯站起來：“好，非常謝所長桑的配合。”

“應該的。”所長笑道。

**

和馬進了審訊室，第一時間確認詞條還在不在。

畢竟如果冒名頂替的話，看詞條和馬就能識破。

他可太希敵人冒名頂替了，這是送上門來的證據。

可惜那個“煙煙羅”的詞條還在。

“警部補，看到我你怎麼有點失啊？”本田清似笑非笑的問，“你放心，我會老老實實進監獄的，你想的那些事都不會發生。”

和馬：“我想的什麼事啊？”

本田清兩手一攤：“比如找個人冒名頂替我，警部補您是藝家，藝家都是富有想象力的。可惜我只是個偶然起意搶劫你的搶劫慣犯，我沒有那麼有藝天賦。”

和馬跟麻野對視了一眼，然後在本田清面前坐下，抖擻神開始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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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後，和馬一臉無奈的回到了自己嶄新的GTR上。

麻野拍了拍和馬的背脊：“別泄氣，我們可以去走訪這傢伙的住所，搞不好能找到什麼線索。”

和馬正想回話，腰上的呼機響了，他看了下顯示的號碼，發現尋呼者留的是機隊本部的座機。

和馬直接發了車子，到刑務所停車場門口的傳達室借了電話，打了回去。

接電話的是橋本警部：“桐生君，你這麼不來上班也不太好啊，至要來個臉啊。”

“我昨天才被人襲擊。”

“我知道，所以沒有算你缺勤。你要是能搞到醫院的證明，放你兩週假都沒問題。

“但是這個事吧，你可是我們機隊派的頭頭啊，你打算做什麼，跟我們說一下我們可以幫著你一起幹啊，不管是調查北町的事，還是追查你被襲擊的事，人多力量大嘛。”

和馬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立了機隊派。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多大程度上信任橋本。

就在這個時候，橋本又說道：“我聽我太太說了，你好像和加藤警視長一夥人起了衝突。”

“太太會的消息這麼快？”

“昨天我太太昨天就在太太會副會長家參加活啊，老公是馬上要退休的茶茶山警視監，昨天的活就算是太太團的歡送會吧，退休之後茶茶山士就要去退休太太團那邊活啦。茶茶山警視監說到你跟加藤的衝突。”

和馬挑了挑眉。

“你不知道，你和加藤的衝突已經公開化啦。今天整個櫻田門應該都知道了。”

畢竟那天和馬就在櫻田門的走廊上跟加藤一夥針鋒相對。

“順便，我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橋本繼續說，“加藤可能明年要增補警視監，很多人覺得你完啦，小野田房長也保不了你。”

和馬咋舌。

這個時候警方傳達室值班的那個大頭警察正看著他，所以他也不好表更多的緒。

電話那邊橋本問：“怎麼樣？有翻盤的希嗎？”

“暫時好像沒有。”和馬如實回答。

“這樣啊，那不如回來好好經營機隊派的勢力，你不是有選人的權利嗎，去選一批忠誠的銳力量，等待時機擴張勢力。”

和馬這纔想起來，自己現在正命組建別隊，可以把值得信賴的人調集到臺場的機隊駐地去。

確實是一個辦法。

暫時沒有辦法扳倒別人的時候，就先發展自己，養蓄銳。

和馬認真的琢磨著這個選項。

橋本：“反正我話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己決定好了。我給你備註上今天你的行是在找別隊候選人才中，就這樣。”

**

一天時間就這麼過去，日南里菜下班前用電視臺的電話打了尋呼臺，給和馬的呼機發了一串約好的數字，意思就是“我在電視臺樓下等你喲”。

然後去廁所補了個妝，滋滋的下了樓。

在電梯上到大柴惠子，看見日南里菜就笑道：“這麼心打扮，是準備去赴約會吧？目的地是哪裡？代山？”

日南里菜搖頭：“我哪兒能穿優庫買的服去代山啊，這不是讓請我的人丟臉嘛。”

“哎喲，你人這麼漂亮，哪兒還有人顧得上看你的服是什麼牌子的啊。”大柴惠子笑道。

“很憾，今晚沒有人請我，不過我確實有約，我約了我師父來接我下班。”日南里菜笑盈盈的說，“順便，今後我都會住在我師父的道場。今天早上來送我的那輛GTR你看到沒？我師父的。”

大柴惠子愣住了：“誒？那車是……誒？他不是開一個可麗餅車嗎？新聞上都說了啊，還連帶著讓全東京可麗餅連鎖店的銷量上漲了百分之三十呢。”

“他的可麗餅車出車禍了，被人蓄意撞了，所以被當證封存。”

“誒？然後就開了輛GTR？那不是很貴的跑車嗎？不是說你師父很窮嗎？”

日南里菜笑瞇瞇的說：“他好歹也是國家公務員，一年將近八百萬日元的薪金呢，還有賣歌的版稅，他可是寫了很多首公信榜第一的大賣歌曲呢。”

說著日南里菜哼起和馬抄過來然後又請了原唱小林和正唱的《突如其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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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柴惠子好像這時候纔想起來桐生和馬還是個著名作曲家，這才“哦”了一聲。

這時候電梯到了一樓，日南里菜頭也不回的就下了電梯往電視臺門外走。

大柴惠子趕忙追出去。

“那、那你住在桐生道場是怎麼一回事啊？”裝出一副八卦的樣子問。

日南里菜聳了聳肩：“沒什麼啊，就是我突然想進我的劍道了，所以就在師父那邊住一段時間唄。”

說這話的時候，出了電視臺的正門，站到了馬路邊。

正是下班的時候，電視臺門前人流集，日南里菜爲了躲避人流，佔到了門廊的支柱旁邊，挨著廣告燈箱。

就在這時候一羣舉著商場宣傳牌的人浩浩的走了過來。

像這樣的宣傳活，在泡沫時代的日本再常見不過了。

大柴惠子被人流阻擋住，一下子丟失了日南里菜的目標。

等宣傳人流過去後，大柴惠子卻找不到日南里菜的影。

站在門口，愣了幾秒，忽然嘟囔了一句：“不應該啊，不是要等師父嗎？”

**

和馬這邊，他先把麻野放到地鐵站，然後來接日南里菜。

以他的視力居然直到在電視臺門前停下，都沒找到日南里菜的影，這個時候和馬已經覺得不妙。

這時候一個微胖的、站在二十歲尾上的人急急忙忙的衝過來，拍著和馬的車門。

和馬打開車窗，那人往裡看了一眼，然後焦急的說：“是桐生和馬警部吧？”

“警部補。”和馬糾正了一下自己的銜。

但是人本沒管這個，急切的繼續說：“日南里菜本來應該在這裡等你的！但是突然消失不見了！我跟主任說了這事，但是主任不當回事！”

和馬一臉嚴肅，仔細確認這個人的頭頂。

沒有詞條，但是並不能排除是妖怪假扮的可能。

和馬：“你冷靜一下，慢慢說，當時怎麼回事？”

“日南里菜和我同一班電梯下來，出了大門，然後站在這裡。”人指著門廊支柱旁邊那個位置，“我則剛剛出門，因爲日南沒有等我。這個時候有一羣電百貨的人舉著廣告牌浩浩的經過，擋在了我和日南之間。這些人像火車一樣過完之後，我就找不到日南了！”

和馬皺著眉頭。

這個時候他聞到了若有若無的味道。

是白梅香。

和馬立刻意識到，這應該是日南用了保奈的留在道場的那瓶白梅香香型的香水。

**

時間倒回二十分鐘前。

日南里菜站在支柱旁邊，拿出化妝盒檢查自己的妝容。

——完。

這時候忽然覺得自己上的香味好像有點淡了，於是拿出香水準備補噴一點——完一定要注重每一個細節。

但是拿出香水的這個剎那，傻眼了，這居然不是用慣的那一支。

可能是早上出門前忙中出錯拿錯了。

昨晚睡的保奈的房間，這很可能是保奈的香水。

日南端詳著香水上那看著就非常緻的白梅花圖案，輕輕咋舌。

不想爲保奈的替代品，不想用和保奈一樣的香味。

還好早上出來的時候噴的香水是對的。

現在雖然味道淡了，但是也總比爲保奈的拙劣模仿者要好。

日南咬了咬牙，要把香水放回化妝包，卻冷不防被人捂住了。

這個剎那，日南反應非常快，死死的按住了香水的噴按鈕。

下一刻，香水被奪走，而日南的意識也飛快的遠去。

在意識的最後一刻，覺到自己被一幫訓練有素的人摺疊起來，放進不知道什麼東西里。

不過，瀰漫在鼻子邊的白梅香，讓有了一點點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