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怎麼了？”

“我沒事，你自己去玩吧。”

林曜桀看看，又看了一眼霍暉傑，男人道：“小桀，乖，自己先去玩一會，爸爸跟媽媽說點事，過會去找你。”

“哦。那好吧，拜拜。”

直到只剩下他們倆，霍暉傑目如炬地盯著，“你今天怎麼了？”

林文悅沒心跟他廢話，心底煩躁，看到這個男人，更是一頭火，“你立刻消失在我面前，我就什麼事也沒了！”

“……”

男人的臉沉了沉，“到底誰惹你了？”

“你滾不滾？”

“……”霍暉傑耐著子，這人雖然脾氣不好，但也不是無緣無故就無理取鬧的人，他犀利的視線盯著，明顯地看到這人有點不自在的樣子。

今天心底一定是有事，否則不會這樣。

稍微猜想一下，他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林家的人又來找你了？今天來的是哪位？”

林文悅直接吼他一句：“關你屁事！”

男人的面早就練就了不爲所，“你要是真的不願意回林家，這件事給我。”

也不知哪句刺激到，林文悅突然炸了，“你是我的誰啊？我的事，憑什麼要給你？霍暉傑，我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你以後要是再敢踏進我悅來閣半步，你信不信我剁了你雙！”

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頭母獅子，可是的雙眼圈卻有點紅紅的，說出這些話後，也止不住了。

霍暉傑眸深諳起來，冷銳的視線著，“你是我兒子的媽。”

“滾！”林文悅一臉憤怒地指著大門，“我不想再見到你！”

霍暉傑紋不，臉卻越來越難看，深黑的眸底猶如捲起了暴風雨，“不想見到我？當初既然懷了我的孩子，爲什麼卻不告訴我？還自己私自生下養！林文悅，我們倆之間，是你對不起我在先，兒子也是我的，可你卻生生剝奪了我這六年來做父親的機會！”

“好，好啊。”林文悅點了點頭，“那我告訴你，當初知道自己懷孕了之後，我第一反應就是去醫院墮胎！我纔不要生你霍暉傑的孩子！決定生下他，也只是因爲我不能流產，要是流產了，我以後就不能生了。所以我才不得已生下了他！滿意了嗎？”

“……”男人黑暗的眸底佈滿了震驚，渾的都漸漸繃，他雙手忽地抓住了的雙肩，目兇狠而暴戾地瞪著，“你說的，都是真的？”

“哼，當然是真的。你以爲你霍暉傑是誰？我憑什麼要生你的孩子？小桀是我一個人的，跟誰都無關！”

霍暉傑彷彿一頭被惹怒了的公獅子，他恨不得掐死這個人，事實上，他的手也確實忍不住掐住了人的脖子，“再說一遍，都是真的？”

林文悅也被男人恐怖的樣子嚇到了，只是今天心非常糟糕，脾氣上來，本什麼都顧不上，既然已經惹怒了這個男人，那就索讓他死了那顆心也罷，省的以後還得應付他。

男人的手勁越來越用力，眸子裡紅一片，咳咳幾聲，手拉他，語聲不清地道：“霍暉傑，我告訴你，我，纔不會，是，想生你的孩子……”

霍暉傑已然也是被氣得失去了理智，人那句“不要生他的孩子”，簡直是最剜心蝕骨的話！

就在這時，一道聲驚恐地傳來：“你放開我媽媽！”

林曜桀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看到眼前這一幕，他嚇得驚呆了，反應過後，立刻就哭了，他跑上前，手腳並用地又打又踢又踹著霍暉傑，“壞蛋，你這個壞蛋，快放開我媽媽！嗚嗚……”

孩子的驚哭，讓兩個大人頓時都醒過神來。

林文悅懊惱又愧疚地蹲下，地抱住了兒子，忍了多時的淚水，在這一刻終於可以肆意地流下來……

霍暉傑也是一臉的愧疚，他有點無措地站在那，高大拔的形，第一次顯得那麼僵無措，目靜靜地盯著那對相擁一塊哭著的母子倆，他的理智也恢復過來。

這個人雖然上一直死著說不要生他的孩子，可到底還是生了，不管是什麼理由，現在他霍暉傑有個兒子是事實。而且，從這幾天跟兒子的相來看，他對自己的媽媽相當的維護，一個人如果不自己的孩子，孩子也絕對不會，這是相互的。他怎麼忘了，這人一向只是心，是他真的氣糊塗了！

他的手出去，想一這相擁而哭的母子倆，但最終，他收回了手。

改爲傾下，雙臂展開，地擁住他們，擁住現在與他有著最關係的兩個人。

他的孩子，他孩子的媽。

“好了好了，別哭了，是爸爸的錯，小桀，爸爸剛纔太生氣了，對不起！爸爸向你道歉！”

男人低沉誠懇的道歉聲，讓林文悅渾一僵。

這男人永遠一副清高冷峻的樣子，何時這麼低聲下氣地跟人說話過？

別開臉，手掉了眼角的淚，開始哄著兒子，“小桀，媽媽沒事，不要擔心。不過以後也不能再像剛纔那樣做了，知道嗎？”

林曜桀噎著，手著眼淚，大眼睛裡黑潤潤的，看起來別提讓人多心疼了，“嗯嗯，我知道了，媽媽。”說完他又轉對霍暉傑道：“爸爸你走吧，媽媽不喜歡你。”

這句話，讓霍暉傑整顆心都忍不住刺痛起來。

他嗓音微哽，“那小桀呢？你也不喜歡爸爸，不歡迎爸爸來看你嗎？”

林曜桀哭得更傷心，邊哭邊搖頭道：“嗚嗚，我喜歡爸爸，可是媽媽不喜歡，我不想讓媽媽生氣，爸爸你以後別來了。”

“……”

孩子的話，讓霍暉傑忍不住眼眶一熱，他的目看向一邊的人，林文悅同樣忍不住地眼淚直往下流，心底的愧疚和歉意更甚。

可很清楚，跟霍暉傑不可能在一起的，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對小桀都是一種傷害，那還不如現在趁他年紀小，也還沒怎麼記事，讓他明白事的真相，雖然有點殘忍，也好過以後傷害更大。

林曜桀催促著霍暉傑離開，男人站起，他目不忍，也不捨地看著那母子倆，過了很久，他才轉離開。

霍暉傑走了之後，林曜桀轉，抱住了林文悅，哭著道：“媽媽，爸爸走了，你別生氣了，以後爸爸不會來惹你生氣了……”

“……”林文悅狠狠地抱了他，什麼話也沒說，眼淚卻一直撲簌簌地流下來。

悅來閣，聽到聲響過來看況的所有員工們，看到母子相擁的這一幕，都忍不住了眼角。

……

霍暉傑從悅來閣回到了家，神卻非常的疲憊和悲慟。

小桀的懂事和簡直讓他無地自容。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真的沒資格去做他的父親。

這六年，他雖然是不知，可是他確實也沒有盡到做一天父親的責任。更何況，他不知道這件事，也是因爲自己的不主造的。

阿棠和阿遠他們都知道林文悅懷孕生了他的孩子，這麼多年，他一直也與他們有聯繫，但他們都沒有說，除了是林文悅的叮囑，大概也是因爲——他們都知道他本不會在意那個人的消息，所以一致絕口不提有關於的事。

跟林文悅之間的糾葛，包括六年前的那一次，過去了這麼久，他以爲他早都拋諸腦後了，可是真的去回想時，他卻恍然發現，他連一點一滴的小細節都記得那麼清楚。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那個人時，是在他剛升高二的那年秋天。

學校裡剛開學不久，秋老虎的餘韻還沒有散去。

某天放學之後，他嫌太太大，懶得回家，想等會等太落山了再回去。

獨自走到了校園的一排榕樹林裡準備小憩一會，突然後面有一陣生的哭喊聲傳來。

“求求你們了，別打了，我真的沒有錢了……”

另一個比較兇的孩聲音道：“哼，沒錢？你爸開那麼大公司居然說沒錢？姐妹們，給我打！不拿錢出來，我們就把服了，給拍照，看給不給！”

“不要，求求你們，不要啊——”

他無意去理這種事，閉上眼，冷漠地視而不見。

那個孩子的哭喊聲一直傳來，他眉頭漸漸鎖起來，這些生真煩，吵著他休息。

他正起時，一道很清冽氣勢也很足的孩子聲音傳來，“放開那個生！”

他眉頭微挑，佩服這個孩子的勇氣，也決定不去多管閒事了。

但耳朵卻不由得豎了起來，一直聽著那邊的靜。

後來的這個孩子好像確實很厲害，那些生見到，原本還氣焰囂張的很，頓時都萎了，點頭哈腰地道：“悅姐，原來是你啊，不好意思，我們……我們就是鬧著玩，開玩笑的呢。”

“開玩笑？我有教你們像這樣跟同學開玩笑？”

“呃……悅姐，我們錯了，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他媽的，你們還敢想下次？”

“……”

他忍不住皺起了眉，只是聽這幾句，頓時對這個生的好印象全無！

他還以爲是哪個見義勇爲的學生，沒想到卻是跟那幫不良是一夥的，還開口說髒話，魯！

不一會兒，那邊的聲音漸漸淡去。

好像是後來的那個孩子把那幫不良年都帶走了。

他這才微微側過，目朝那邊看了一眼。

只看到穿著一件白襯衫，校服的背影。

孩一頭利落的短髮，背影纖細直，雙手在兜裡，走路也很有氣勢，走在那幫孩子的前面，儼然像一副帶頭大姐大的樣子。

第二次，也是類似的畫面。

只不過是兩個月之後了，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

這一次，他也是第一次見到了的正面。

那天天氣很冷，他去學校外面吃完飯後，準備買點東西再回去。

路過一家超市時，他約聽到了超市旁邊的巷子裡有什麼特殊的聲音。

他好奇地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看到了一個悉的背影。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是看到一個背影，就覺得應該是。

這一次，在跟一羣男生打架。

的拳腳功夫顯然是練過的，每一招式都有一定的基礎，只不過以一個生對打四個男生，還是很吃虧。

但最後打贏了。

上卻掛了不彩。

更讓人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沒有離開，而是看完了整個過程。

當他正準備走時，也正好回過，那一眼，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如果非要說，他覺得應該是“驚豔”！

長的出人意料的漂亮，脣紅齒白的，利落而的短髮襯出的那張小臉更加俏麗，兩隻大大的黑眼珠子盯著他，眸底一抹似笑非笑。

“同學，拿來。”朝他走了幾步，出了一隻手。

他的目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那隻纖白修長的小手上，掌心朝上，白的能清晰地看到的管。

“不會是呆子吧？還是傻子？”嘀咕了一句，“切”了一聲，從他邊側而過。

他恍然反應過來，臉倏地冷下來，“你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站定，然後轉過來，目從上到下瞟了他一眼，笑了，“原來不是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