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裡，它被一陣罵聲和劃水聲驚醒，隨後就聞到了一個永生難忘的氣味——石季珊！它的右臂，就是斷在石季珊的法之下，由於逃走得太匆忙，它連掉下來的右臂都沒敢返去揀。第二日清晨回到高莊的時候，這裡已經被燒了一片平地，它的右臂自然也跟著被付之一炬了。

妖族的恢復能力雖然強大，但它只是個蝠妖頭子，還沒有變態到能夠憑空再生出一臂的本事，因此這輩子都只能是個殘疾的妖怪了。渦鈄的格本來就狡猾殘忍，被石季珊打傷之後，對這人的氣息記得尤爲清晰，此刻見孤一人跑到河邊，又又罵，本以爲要引自己出來，於是一個晚上都按兵不。

哪知到了天明以後，這瘋婆子嗓子都喊啞了，揮出的劍招也毫無章法。最關鍵的是，周圍半個人影都沒有，他這才確定，這個人瘋了，而且落單了。不知其他修士爲何不在，但這是他的機會，不可錯過。

現世報，果然來得快！他卻不是個魯莽的妖怪，暗中獰笑了一聲就潛回了四平縣，殺了幾隻黑狗取，準備破的法。日前打鬥的時候，它就知道這人手裡本事不大，但一的法厲害，尤其上那件青濛甲，把周護得跟鐵桶似的。他跟這樣的修士過招，本就落於必敗之地。

石季珊也很倒黴。被寧小閒撒辣椒傷了眼睛之後，又被黃老財勒令離開。若非心中還有一理智，提醒面前這老人是心上人的外祖父，險些兒就一劍劈了過去。

馭劍衝出四平縣之後，拿出鏡子一看，兩隻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佈，平時仙的範兒然無蹤。黃家大廚的特製辣椒何等厲害，這腫脹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下去了，偏偏上的藥裡，沒有一樣能往眼睛這種裡敷的，所以只能等到雙目消腫了再回去，否則在朝雲宗一向高貴冷豔的形象，就要大破而特破了。

溯河邊上一片靜謐，坐在河邊，不由得想起自己這幾日來的遭遇。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父親權傾一時，自己天賦亦不錯，進了朝雲宗之後又被同門稱作是“小公主”，向來都衆星捧月的待遇，何曾吃過苦頭。因而越想越是不甘心，一邊痛哭，一邊拔出寶劍就拿面前的河水出氣。

河中的水族可遭殃了，這幾個時辰裡，河中劍氣森森，不知道將多無辜的魚蝦開膛剖腹。石季珊吃過的靈藥靈不計其數，一靈力稱得上深湛，可也抗不住這樣糟蹋，到了天亮之後，終於氣吁吁。潛在一側的渦鈄知道，等待了許久的機會終於來了。

估測了一下風向，它從石季珊後方不聲不響地撲了上來。

石季珊雖然慟哭之後神識渙散，但的本能還在。渦鈄這一下襲牽了上的法應，回一劍就劈了過去。

蝠妖也沒指著這一下就功，於是石季珊回頭就看到了這個福蝠族的首領。其實從源上來說，若非福蝠一族在此作，權十方也不會在這兒久作盤桓，還和寧小閒發生那麼多瓜葛。現在急需一個出氣筒，看到渦鈄，頓時柳眉豎起，不等他近前就祭出法寶，打了上去。

若不算手中這口師尊賜下的長劍，的隨攻擊法除了仙索還有一枚鎮魔鍾，可這蝠妖騰挪跳躍的速度太快，仙索幾次追趕都捕不到它，鎮魔鍾倒是好用，它本對敵人有攝魂奪魄的功用，沉沉地鳴響了幾聲之後，這妖怪就被震得倒地不起了。

瞅準機會一劍刺去，渦鈄力一側，寶劍劃破了他的左手臂，帶出一串珠。石季珊心中大喜，這妖怪看來也不怎樣可怕，虧得前幾日權師兄佈置突襲高莊的時候那麼謹小慎微。

鎮魔鍾仍在嗡嗡長鳴，震得蝠妖的腳步都快要邁不開了。正待再補上幾劍，渦鈄卻手揮出幾滴水，濺到鐘上。鎮魔鍾流轉的華突然消失了，“當”地一聲從半空中掉到地上，轉了幾圈，再不彈。

石季珊的臉頓時白了。能修煉至築基期的修士，沒有一個是傻子，此此景，如何不知妖怪手上有專污法的東西？原本仗著上的寶貝多，分分秒秒就能把對方拿下，這就好像十五六歲的羸弱年，舉著槍也能脅迫壯漢投降就範；可是如果雙方突然都發現槍裡沒有子彈，那麼這年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返而逃。

這一驚倒將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喚醒過來。眼前的妖怪已經進化形期後期，儘管上帶著傷，也不是這樣無趁手法寶可用的築基初期修士對付得了的，尤其對方手裡還有專污法的東西。審時度勢，本能告訴：快跑！蝠妖行雖然靈敏，但不能憑空飛起。只要上了天，就是安全的了。

了個劍訣，準備馭劍飛走。可是一向聽話的寶劍，居然也不。蝠妖好整以暇地看著，似乎故意給留出馭劍的時間。

的馭劍，失靈了。更準確地說，是的寶劍失去了神通。駭得臉發青：這該死的妖怪什麼時候污了的寶劍？

渦鈄卻了左臂上的傷口，冷笑不已。它拼著了石季珊的一記揮擊，就是要趁其不備，將黑狗污上寶劍。

只要這娘們兒飛不起來，早晚都會是它的盤中餐！

它這幾日來連接兩場打鬥，創太重了，但若吸飽一個築基期修士的，可以補回它十之七八的力。

寧小閒趕到的時候，正是石季珊兩件重要法寶被污，只好被迫與渦鈄纏鬥的時刻。幸好蝠妖靈巧，但力量卻不大。若石季珊被迫與虎或黑熊搏，那麼不出三兩下就要被打趴下了。

饒是如此，也已經累得氣吁吁。

“你要仔細觀他們的打鬥。”長天在寧小閒耳邊不不慢道，倒將一人一妖的生死搏鬥當了教學視頻，“若是比拼法，那對你來說暫時沒什麼看頭。這兩人現在卻是憑著利劍與尖爪在對決，你不妨一觀。日後西行途中若再遇險，也可有其他應對方式。”

長天說得對。這不是第一次臨險境，卻是第一次近距離地觀看修士與妖怪的殊死搏鬥。在暗巷中，權十方拿下阿福的過程太輕鬆、太沒有懸念，反倒不能留給太深刻的印象。

“嗯？石季珊都快支撐不住了，渦鈄爲什麼不給幾下乾脆的，爲什麼還要躲閃的攻擊？”不能怪偏心幫著妖怪哦，石季珊是人類修士又怎麼樣？差點要了自己的命，自己可不得再難過一萬倍。

“獅子擒兔也要全力以赴。渦鈄自己負重傷，已經容不得這次捕獵再有半點閃失。”他藉機教育，“你要記住，戰鬥中不可手、不可輕敵，否則就是把命送給仇敵。”點了點頭，心中卻道姑現在也本沒有手和輕敵的資本。

“你看到沒有？它想盡辦法也要堵住石季珊逃回四平縣的路。”他目如炬，早看出渦鈄的意圖，“這蝠妖不僅是要報仇出氣，更重要的是打算飽飲一頓築基期修士的鮮來大補一番。”

啊，也就是說，如果渦鈄抓到了石季珊，寧小閒後面功抓捕渦鈄的可能就更小了？這可不是個好消息啊。

“啊，那我們該如何是好？”是個好學好問的學生。

“若石季珊落在它手裡，你就不要再管與小蝠妖的易，轉快逃就是。逃出四平縣的範圍，應該就安全了。”再聰明，實力終究有限。他不願讓以卵擊石，畢竟他們最重要的任務是西行，這蝠妖能抓住最好，抓不住也只是可惜罷了。

石季珊真的快支撐不住了。渦鈄的尖爪有劇毒，一直不敢讓他太過靠近。上的青濛甲澤正在變淡，這件法的品級更高，黑狗對它的影響較小些，可是在渦鈄接連不斷的攻擊之下，也幾近崩潰的邊緣。

終於，這件忠心護主的輕甲閃過最後一抹綠芒，“咔嚓”一聲出了一條隙。石季珊的護甲宣告失效！

石季珊自然駭得花容失。渦鈄卻出一臉獰笑，張口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往前咆哮開聲。

這咆哮聲不像獅虎的嘯聲那麼雄渾有力，反倒極其尖銳難聽，像用刀片劃過玻璃一般刺耳，連遠在二十丈外的寧小閒，都忍不住手捂住了耳朵。但效果卻驚人的好，他前的空氣都被撞出了層層波紋。

音波攻擊！青翼蝠妖的本命技能。渦鈄居然能忍到現在才放出來。

它吼完這一嗓子，口鼻就溢出來，顯然使出這法對它自己也有極重損耗。不過石季珊首當其衝，自然更慘。很乾脆地暈了過去，一頭栽倒在地。

寧小閒不甘心地閉眼嘆氣，看來秋風打不了，接下來得準備找個機會撒丫子跑路。

渦鈄終於勝了。

（本書起點中文網首發，謝絕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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