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葉也是個暴脾氣，只是這些年退役又修養一直病，看著才比較佛系。

抬將辦公桌踢到角落，撞在牆上四分五裂，激起一大片灰塵。

“這些垃圾！”

裴葉後悔將那幾個厲鬼給酆都大帝了。

應該留著將他們折磨到魂飛魄散，再無來世！

看著這一頁頁的文字，裴葉腦中突兀浮現網絡上有名的一句話——

地獄空，惡魔在人間。

人心之惡遠非魑魅魍魎能比。

裴葉怒火未消，耳邊聽到一聲陌生男人的聲音。

他糾正裴葉的話。

“地獄不空。”

裴葉扭頭看向聲源，發現酆都大帝不知何時站在門口，五是罕有的致漂亮，那雙灰的眸子如萬古不化的寒冰，冰冷冷的不帶有毫，“地獄十八層的惡鬼近些年激增……”

酆都大帝很認真地糾正裴葉的話。

裴葉:“……”

居然將心的話說出來了。

真是愚蠢！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慨人間惡人太多……”

酆都大帝道，“人本就如此，善惡皆在一念間，惡人又怎麼會得了?”

隨著人間人口激增，利益糾紛增多，每日都有十惡不赦，被丟地獄十八層服刑的惡鬼。

翻看酆都以前的卷宗，一年罰地獄十八層的惡鬼也就百來個，如今卻是以千作單位。

酆都大帝最近向天庭打財政報告申請，申請擴建地獄十八層。

沒辦法，按照這個增長速度，地獄十八層遲早要。

裴葉看著那本日記本，面嫌惡之。

“那種惡鬼就該魂飛魄散，哪能讓他們投胎繼續禍害人?”

酆都大帝道，“一碗孟婆湯下去，前塵盡忘，來世是惡人還是善人，一切都是未知。不同的人在相同的惡劣環境，有的人能不屈不撓、發向上，但也有人選擇墮落到底，爛泥扶不上牆。世人總說命運天定，殊不知命軌雖定，但真正推命軌的人卻是自，而非其他東西。”

裴葉抿不語。

酆都大帝又道，“你手中這本日記的主人，你知道他前世是什麼人嗎?”

裴葉搖頭。

又沒有生死簿，也沒這個能耐看到別人的前世今生來世。

酆都大帝道，“他前世是一名富紳，修橋造路、行善積德，鄉鎮百姓稱其為‘善人’。因為種種善舉，他的生死簿積累了一筆厚的財運功德，今生卻屢屢作惡，財運功德消耗一空，死後還要判地獄十八層服刑。前世善人，今世有可能是惡人。今世惡人，服刑後轉世投胎，他可能繼續行惡，也有可能當個普普通通的人，為生計奔波勞碌，也有可能是旁人眼中的善人。”

為何十世善人這麼稀奇?

一世行善不難，難的是世世行善，不移本心。

“哪怕是惡鬼，他也有服刑贖罪的資格。以酆都方的立場而言，魂飛魄散是不合法的。”

當然，規則是規則，現實是現實。

一怒之下將厲鬼撕掉，致使對方魂飛魄散的事也不是沒有。

例如白無常那個暴脾氣，被他搞死的厲鬼就多的。

酆都大帝上位之後製止了這種行為。

裴葉語氣淡漠地道歉。

“抱歉，是我言語失當了。”

大帝不介意，“這些都是人之常，朕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酆都會好好理裕安書院的學生孤魂嗎?”

酆都大帝道，“會的。”

他會酌給裕安書院的男學生開個補償綠通道，魂修養兩年就去投胎。

為何不提學生?

酆都一直對鬼開綠通道，很多時候投胎排隊都不需要搖號。

大帝親口說的承諾，裴葉自然相信。

將日記本收起，正準備去領白曉曉幾個，卻發現大帝跟著自己。

“大帝還有什麼事?”

筱虹這擱在普通生中不算矮，但也比裴葉原先的矮了好多，跟酆都大帝這樣一米九二的高比起來，顯得有些小。裴葉跟他說話都不敢靠得太近，仰脖子說話費勁兒。

“朕覺得你有些面善，似乎在哪裡見過。”

裴葉沒聯想到自己上，畢竟這張臉不是的。

“應該沒見過面。”

人家日理萬機，上哪兒見過這張臉?

“朕也如此覺得。”

不可能見過面。

他從懷中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清冷白淨的面皮有些不愉。

他今天浪費了快一個小時。

酆都大帝統幽冥萬鬼，很多事不可能親力親為，他準備喚出上百差將裕安書院的學生帶走，再施法理這片鬼地。

若不如此，難保以後沒有活人誤打誤撞闖此，引發悲劇。

裴葉突然想起一事兒，又一次喊住了準備走的他。

“何事?”

大帝很有耐心，哪怕他急著想回去工作。

裴葉掏出一張便利，說道，“我差點兒忘了這貨了。”

解開封印，被抓的鬼司機一臉懵地滾到酆都大帝皂靴跟前。

大帝與生死簿心靈互通，低頭看一眼便看出鬼司機的問題，灰的眸子閃過異樣。

“你可真是……很容易上事……”

黑白無常打報告說了裴葉，今天見裴葉又見了鬼司機和裕安書院兩件事……

Emmm……

這運氣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佔了筱虹這才多久，見的事就一樁接著一樁。

“如果酆都基層差各個都有這份運氣，間和酆都都能清淨很多。”

案子不用追著理，人家自己就送上門了，破案率可不飆升。

裴葉假裝聽不懂酆都大帝話中的揶揄。

“酆都多久能循著線索抓住假差團夥?”

怎麼說也出了一份力，案子了結，也該給一部分功德吧?

看看帳戶上可憐兮兮的功德值，再想想阿崽買不起新服只能去打工搬磚，有些心疼。

心疼貧窮的自己，連崽都養不起。

“這夥惡徒乃是二十多年前逃出地獄十八層的惡鬼，酆都與天師聯盟合作多年，迄今還未將竄逃的網之魚抓齊。”酆都大帝憾道，“這群惡鬼對酆都十分悉，格狡猾、詭計多端，逃竄逃生能力極強。哪怕有了線索，也不能抱太大希，朕只能說——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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