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白月為了你躺在醫院裡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那種呢?」林語驚試探問道。
傅明修沉默了幾秒,真心實意地問道:「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還躺在醫院裡,那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
林語驚又嘆了口氣:「我怎麼知道。」
傅明修又看了一眼:「如果是這種白月,我建議你放棄,一輩子都忘不掉。」
林語驚腦袋靠在車窗上,沒說話了
傅明修開車比老李快一些,到家的時候關向梅和孟偉國都在家,林語驚換了套服,下樓來吃晚飯。
關向梅照舊熱地和說話,林語驚全程能簡則簡,半點兒興趣都提不起來,相安無事吃了個晚飯就上樓去了。
八中周末作業量不多不,看了眼時間,從書包裡把卷子都出來,先挑了對來說最簡單的英語開始做,沒有聽力,最後作文寫完用了不到一個小時。
然後出理,一邊審題,一邊用筆蓋著下。
什麼以前喜歡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孩子。
之前學校裡還都在傳沈倦把他前同桌打了半死呢,在街上遇見的時候林語驚看他也沒缺胳膊兒的。
傳聞不可信。
別人裡說出來的話哪能當真的。
而且又是個,那麼討厭的人。
林語驚想起幾個小時前,年那句「我都聽你的」。
聲音很輕,尾字咬得有點。
把筆往桌上一拍,看了一眼只寫了一半的理卷子,又看了眼時間。
八點鐘。
也不算太晚。
推著桌邊站起來,隨手抓起手機和鑰匙出了房間,下樓。
客廳裡沒人,廚房裡面燈亮著,應該是張姨在整理,林語驚輕聲輕腳著牆邊兒走到門口,開門出去。
這事兒一回生二回,這次一系列的行甚至都不需要過腦子,就自作了。
去711買了兩打啤酒和一袋子零食,往沈倦工作室那邊走。
忘了給他打電話,也沒發短信,就這麼提著一袋子沉的東西夢遊似的一直走到工作室門口,隔著鐵門看著裡面漆黑一片,半點兒燈都不出來的時候,才有點兒茫然地回過神來。
是啊。
萬一這人不在呢。
可是他不就住這兒嗎?
林語驚猶豫了一下,抬手,指尖抵著黑鐵門,輕輕抵了抵。
門沒鎖,推開了。
小院子裡一片寂靜,門燈沒開,窗簾是拉開的,屋子裡面漆黑一片。
走到門口,抬手推開了門。
這扇門也沒鎖。
如果沈倦真的沒在家,那這哥們兒心也太大了,回來這屋子估計得被人搬空。
林語驚推門進去,一隻腳剛踩進去,就差點沒被熏出來。
滿屋子的二手煙前仆後繼地往外湧,就著外面黯淡的月和線約能看清屋裡雲霧繚繞,給人一種仙境的錯覺。
抬手拍開了燈,四下掃了一圈,最後定在坐在沙發腳的人上。
沈倦背靠著沙發坐在地上,咬著煙抬起頭,長久沉浸在黑暗中還沒適應突如其來的線,他瞇了瞇眼。
茶幾上造型別緻的水泥煙灰缸裡塞滿了煙頭,旁邊還橫七豎八堆著幾個酒瓶。
標準的電視劇小說裡頹廢青年日常。
林語驚甚至想給他提個字——誰能告訴我,寂寞在唱什麼歌。
還得是火星文那種的。
站在門口,開著門,放了一會兒煙,大概過了十幾秒,沈倦終於適應了線,看見明顯愣了愣。
林語驚把袋子放在茶幾上,走到他面前,垂眼看著他:「你凹什麼頹廢人設呢?」
沈倦反應過來,把煙掐了:「你怎麼……」
他聲音沙,說到一半,停住了。
林語驚從袋子裡了瓶礦泉水遞給他,沈倦接過來擰開,咕咚咕咚灌了小半瓶下去,又清了清嗓子:「你怎麼來了。」
林語驚在他面前蹲下,數了數他邊的空酒瓶子:「你還清醒著嗎?」
「嗯,醒著。」
林語驚給他鼓掌:「沈同學酒量不錯啊。」
沈倦垂著頭,了下,竟然還笑了。
他笑著往後靠了靠,抬起頭來看著,又問了一遍:「你怎麼來了。」
林語驚抿了抿:「我仔細想了一下,還是有問題想問你。」
沈倦看著,沒說話。
林語驚忽然又覺得沒底了:「我就是實在覺得不太——所以就過來了,不過如果你不太想說……」
「想,」沈倦打斷,「我想,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林語驚眨了下眼,沉默了幾秒,乾地「啊」了一聲:「那——」
沈倦忽然直起子,傾靠過來,手將攬進懷裡。
林語驚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前栽了栽,看起來像是紮進他懷裡。
話頭戛然而止,人有點兒僵。
沈倦一隻手橫在腰間,另一隻手扣在腦後,頭埋進頸窩,呼吸比平時稍微有點重,溫熱的,熨燙著脖頸的皮。
林語驚任由他抱著,幾秒種後緩過神來,胳膊輕輕了。
他大概以為要推開他,手臂收了點兒,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被到沒有,能隔著服到他此時有點過高的溫。
林語驚下擱在他肩膀上,小聲他:「沈倦……」
「讓我抱一會兒,行嗎,」沈倦啞聲說,「就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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