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除

聽聞牛金星的話， 李自等人都是神一振， 袁宗第卻說道:"我義軍曾有聯絡羅、劉二人， 然此二人姿態曖昧[ 很純很曖昧 ]， 沒有讓他們歸附的必定把握。”

牛金星笑道:"這二人定是待價而沽， 然今時不同往日， 時局如此， 只要我義軍條件厚， 他們必然心。”

他對李自道:"闖王， 學生願書信一封， 曉之以理， 之以， 讓二人應獻城， 共囊大業。”

李自很高興， 他說道:"如二人願意應， 我李自必定厚待他們。”

他沉道:"這是第一步破城之計， 若是不行， 便依宋先生所言的圍魏救趙之策。重兵圍城， 遣軍襲開封與汝州。開封城兵力空虛， 或許一鼓而下也說不定， 若他們回援， 正好路上伏擊， 也算伏擊不， 也減了的守護兵力。”

堂各人皆道:"闖王高見。”

這是最後的辦法了， 若這二計不， 圍在城外的幾十萬闖軍隻好退兵了。

當晚臨睡前李自總覺不能心安， 著睡在旁的高夫人， 他久久不能睡去， 往事一幕幕浮現心頭。他心下歎息， 依今日之戰， 若是沒有王鬥， 沒有舜鄉軍， 城己經攻下了吧?

不知想了多久， 李自沉沉睡去， 在夢中， 他夢到自己大軍浩浩進城， 街兩旁是無數夾道迎接的百姓。他騎在高頭大馬上， 率領義軍打開福王府、府倉庫和地窖， 取得糧食數萬石、金銀數十萬兩， 然後放火燒毀了福王府及各個衙門。

在迎恩寺， 他更是捉到了因胖而逃之不及的福王朱常洵， 連同呂維祺、王胤昌、孟檜等吏， 在周公廟前將他們審判死， 那一刻， 無數的軍民向自己歡呼， 他似乎站在了世界的頂端。

他更夢到城攻下， 大明皇帝是如何的震怒， 各地的吏是如何的惶恐。

在這個歡快的夢中， 沒有王鬥。

……

崇禎十四年正月十五， 自十三日闖軍攻城大敗後， 他們己經兩天沒有靜， 只是對城圍而不打， 偶爾派一些賊騎前來耀武揚威一番， 幾箭上來。

開始城上兵還反擊幾下， 最後連反擊都懶得反擊了， 懶洋洋的對城外賊騎不加理會。城的軍民都在議論流賊快要退兵了， 畢竟城有舜鄉軍在， 那些流賊不可能攻打進來。

打不進來， 城外十幾、二十萬的流寇每天的人吃馬嚼又是個天文數字， 就算他們搜刮了河南府所有的州縣， 所需的糧草也供應不了他們的消耗。近日退兵勢在必行， 至於他們退到哪裡去， 這就不是大夥關心的事了。

在這個氣氛下， 城軍民更是輕松， 很多士紳又開始恢復以往那種花天酒地的生活。

這日的午後， 遊擊將軍劉見義與羅泰從分守藩司出來， 將要回轉各自營地前， 劉見義邀請羅泰到自己兵營坐坐， 羅泰欣然同意。反正闖軍不再攻城， 相關的防務， 著手讓部下理便可。

城四門都有兵營， 和城的民房也沒什麼區別， 只有一道淺淺的圍牆罷了。往日供守備軍防守居住， 劉見義等人自開封來援後， 那些兵營自然被這些營兵霸佔。

當地的軍兵， 自己找房子居住。還有來援的舜鄉軍們， 也在城門一帶安排了一些民房寺院居住進去。

作為遊擊將軍， 劉見義自然佔了兵營的最大一間院子， 一些家丁， 就居住在附近房。不過此時除了一些相關的巡哨人員， 兵營一片安靜， 就在白日， 大夥兒都在呼呼大睡。

前幾天守城辛苦， 為了防止闖軍攻城， 幾日間大夥日夜都是吃睡在城頭， 這寒冬時節， 可說讓人極為難以忍。眼下軍松懈一些， 這些兵大爺還不抓時間讓自己補一補， 晚上有力好好過個元宵?

進屋， 讓家丁燒起了火夾牆， 又搞上幾個小菜， 幾壺酒， 屛退左右後， 劉見義與羅泰地吃喝起來。二人邊吃邊聊， 聊到了城外的流寇， 自己從開封遠道來援的辛苦， 更聊到陳永福的小人得志， 王鬥的跋扈無禮， 上的待遇不公。

越聊越火， 特別是羅泰， 更是鐵青著一張臉， 他狠狠罵道:"娘的， 同樣是援軍， 那王鬥， 陳永福讓福王， 王胤昌等人另眼相看。我們呢， 飽陳永福諸人的欺凌， 卻沒有人為我們說一句話， 劉兄弟， 你說這公還是不公?”

劉見義斜眼瞅了羅泰一眼， 說道:"待遇不公是一， 羅兄弟， 你沒有現一件很嚴重的事?”

羅泰說道:"劉大哥明言， 你知道的， 我最服就是你的智謀。”

劉見義歎道:"幾日的守城大戰， 我們的部下折損嚴重， 王胤昌也沒有給我們補充兵員糧餉， 我們這些帶兵的， 所有的憑借就是手上的兵將。若是沒有兵， 誰會正眼看我們?那王鬥那麼跋扈， 所靠的， 還不是手上強悍的軍馬?”

羅泰竦然而驚， 上的冷汗刷的就下來， 他說道:"劉大哥說得是， 這幾日攻城戰， 我部下傷亡快達三， 若是再打下去。手上的兵就打了， 沒了兵， 不說陳永福更欺到頭上， 便是我們手下那些千總把總， 怕也會不服鬧事。”

劉見義惻惻地道:"所以啊， 得想個法子。”

羅泰一， 二人互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心照不宣的東西。

羅泰猛地往口中倒了一杯酒， 雙眼火紅， 卻是低聲道:"劉大哥你說， 城外的闖軍還會攻城嗎?”

劉見義肯定道:"這是必然的事， 闖王圖謀多時， 怎會輕易就這樣放棄?休整數日後， 肯定會有幾場戰”

羅泰下定了決心， 低聲道:"你說我二人現在去投闖王， 義軍那邊會給我們什麼待遇份?”

劉見義嘿嘿的笑了一陣， 卻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 說道:"羅兄弟可以看看。”

羅泰驚訝地接過來， 一看之下就要大， 慌忙住口， 往左右看了看， 細不可聞地道:"劉大哥哪來的信件?這是闖王麾下智囊牛金星的書信吧?”

劉見義只是嘿嘿地笑著， 他說道:"羅兄弟不必管這信從哪來， 你仔細看看中寫的什麼。”

羅泰抖著手打開書信觀看， 他雖然識字不多， 但這封信的意思還是看得懂的， 他越看越喜， 連聲道:"闖王真是慷慨， 給我們老營的待遇， 與劉芳亮， 李過諸將平起平坐， 破城後優先給我們補充兵員糧草， 還有……給我們一萬的帶兵權額?”

他驚喜不己:"便是河南總兵王紹禹， 麾下也沒有這麼多兵馬。”

劉見義笑道:"闖王是乾大事的人， 區區一萬兵額， 對他來說自然不在話下。”

羅泰搽著手道:"幹了， 他不仁， 我不義， 王胤昌諸人不將我們放在眼裡， 我們就另投明主。”

他眼中出兇:"來日打下， 哼哼。”

劉見義地笑了笑， 將書信塞進桌上的爐火， 看這封信慢慢化灰燼， 然後慢條斯理道:"羅兄弟， 我們義軍要取城池， 這裡應外合， 需得詳加計議。”

羅泰道:"劉大哥怎麼說就怎麼做， 兄弟我一切都聽你的。”

劉見義道:"好， 若是舉事， 兄弟能說你麾下將嗎?一定要可靠， 不能泄風聲。”

羅泰拍著脯道:"大哥隻管放心， 他們吃我的糧， 拿我的餉， 一切都聽我的。”

其實劉見義與羅泰二人為遊擊將軍， 每人麾下兵力都不到兩千人， 不過全部都是募兵， 來源五花八門， 不一定是河南人氏。論起戰鬥力比衛所軍強悍， 不過明末營兵有就是娘， 誰給他們糧餉， 他們就為誰賣命， 轉換陣營毫無力， 而且中兵極多。

作為直屬上， 羅泰說要投賊， 麾下將不離十都會跟從。更不用說掌控麾下數百家丁的乃是自己的親侄子， 聽命起事， 更是沒有問題。對羅泰來說， 只要這些家丁跟隨旁， 余者營兵從不從都無所謂。

劉見義細長的手指在桌上輕敲:"今晚我便遣心腹暗下城池， 約定子時東門與南門接應， 以城門燈籠三圈為號。子時一到， 我們便打開城門， 接應義軍城。同時我師在城各點火， 引起， 待大軍城， 大事可定”

他臉上放出彩:"今晚乃是上元夜， 城將百姓松懈， 決對想不到我們會起事開門。”

他又惻惻笑了起來。

想到那個形， 羅泰也是獰笑， 神中己經有些迫不及待。

劉見義再細細吩咐他， 一定不可出馬腳， 特別是在城的舜鄉軍將面前。羅泰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也是拍著脯讓劉見義一萬個放心。

劉見義最後站起來:"時間迫， 今晚便要從事， 我二人做好萬全準備。”

他二人互視一眼， 都是重重點頭。

……

寅時， 北關城。

在沙盤前面， 陳永福咆哮如雷:"鼠輩， 這兩個鼠輩， 某定要砍下劉見義、羅泰二賊子的人頭”

王鬥說道:"他們自以為做得神不知， 鬼不覺……”

他不屑地笑了一笑， 眼中冷的神一閃而過:"我麾下夜不收， 一直在城外切監視此些人等。就在昨晚， 劉見義遣人下城， 夜賊營， 他們的謀， 我己經全盤得知。”

王鬥說道:"依我夜不收的偵哨， 不單是劉見義、羅泰二賊。王紹禹部下千總田文宗， 楊賀匾， 還有把總李化節諸人， 都準備降事李賊， 今晚開城應。”

陳永福咬牙道:"好啊。”

眼中一莫名的彩閃過。

王鬥語氣很平淡:"劉見義諸賊只是小事， 今晚我們搶先手， 將他們一鼓掃平。陳軍門， 時機己到， 賊勢疲憊， 軍心， 是時候解決城外的流寇了。”

說到這裡， 王鬥將目投向西面的澗山， 夜不收己經查得清楚， 闖軍中的糧草， 大部分便是囤積在那邊。

王鬥指著沙盤道:"今晚我們兵行二棋， 先期誅除城劉見義諸賊， 同時遣軍夜襲絕糧。若是得手， 賊必定驚慌失措， 軍心更。明日我等盡起大軍， 與賊野外決戰， 一鼓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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