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忙著夏的傷勢，倒是無人管申的死活。夏那一日自從被夏天逸踢了一腳撞上滾燙的湯水毀了容後，夏夫人請了許多大夫來都稱是無能為力，夏的臉上注定要留下一大片燙傷了。這樣的燙傷在臉上，莫要說進宮，要想嫁一個尋常人家做夫人都有些困難。不過如今夏已經為叔嫂生下的孩子，便是那京中的紈絝子弟都不屑於娶了，更勿用提嫁到什麽好人家。

夏又向來，將一張臉麵瞧得比什麽還重。知道自己毀容之後整日便尋死覓活，一時間讓夏夫人頭疼無比。

再說俞雅和夏天才，也不知是不是了這次事的刺激，俞雅大變，連往日表麵上的順從也不必裝了。每日和夏天才不是吵就是鬧，活活變了母大蟲，夏天才每日臉上都被撓出了紅紅的痕跡，俞雅的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瞧著令人目驚心。

夏侯府如今可算是憂外患一團，外頭的百姓都等著瞧熱鬧，珠將這些事與蔣阮聽得時候，自是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夏家這回可是自作自了，就讓他們窩裏反才好呢。”

連翹也笑：“不是有句話嘛，天道有回，夏家大房二房自個兒做出這樣的醜事，總有一日也是要被人揭穿的。”

外頭的天已然黑了，白芷拿剪子將燈盞中的燈芯剪短了些，燈火便明亮了許多，也不再閃爍跳躍。白芷給蔣阮披了一件薄披風，道：“姑娘，更深寒，小心著涼。”

已是初秋時分，白日倒是覺得沒什麽，到了夜晚已然覺出些秋日的涼意來。蔣阮合上手中的書，無意間瞥見桌上的一方哨子，那哨子做的巧，不由得手將哨子拿起來握在手裏，仔細端詳起來。

這正是蕭韶當日在牢中贈與的哨子，當時匆忙也沒來得及仔細看，眼下卻瞧見這哨子也不知是什麽材料做，的有一淡淡的香氣。哨上刻著一隻金麒麟踏火焚風，蔣阮湊近一點，便能聞出其中清冽的味道來。

蕭韶大約有二十多日都不見了，應當是出了什麽事，蔣阮放下哨子，正想要朝塌邊走去，突然瞧見坐在外屋裏的天竺一下子站起來，表十分的嚴肅。

蔣阮微微一怔，但見微微晃的燭火中蘊出淺淺一層暖黃的，其中漸漸閃出一個修長高瘦的影來，那人往前走了幾步，眉眼才清晰了起來，清冷秀，不是蕭韶又是誰？

天竺低聲了一聲：“主！”神是罕見的焦急，蔣阮這才聞到自蕭韶上傳來一濃重的腥味。再看蕭韶雖然神平淡，可臉卻是比平日裏更加蒼白了幾分，連也泛出了微白。

“你傷了？”皺了皺眉。

“沒事。”蕭韶抿了抿，話音剛落，便一頭栽倒下去——堪堪倒在蔣阮外屋的榻上。

天竺不敢說其他的話，隻是焦急道：“姑娘，主子……。”

蔣阮瞪著那床上暈倒的人片刻，終於道：“把門窗關好，連翹白芷去打壺熱水來，珠守門，天竺，你可懂醫？”

天竺搖頭：“屬下隻會辨認一些毒。”

蔣阮有些頭疼：“那你們往日傷都怎麽辦？”

“忍，”天竺道：“忍到回了樓裏，會有大夫來看。”

殺手自是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留意著傷勢，若真是如此惜命，那便也不要做這樣危險的活計了。蔣阮垂眸，想了想，道：“把他抬到我的床上去，外屋容易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