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卻是燈火通明。蕭韶端坐高位上，向來清冷無波的麵上見了帶了幾分冷肅。

夜楓和錦一錦四都立在兩邊，蕭韶將手裏的信照例放到火苗中燒毀，火跳躍，映照他漆黑的眸子若上等的黑寶石。

“齊四的消息不會錯。”他淡道：“宣離手了。”

“八皇子膽子也太大了，這筆易這樣兇險，也不怕引狼室。”錦四忍不住開口，目中含著幾分鄙夷。為錦朝帝王之子，卻做出這樣豬狗不如的事。拿邊關數萬百姓的命如同兒戲，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和私，這樣的人，走到哪裏都是為人不齒的。

“明日一早消息就會傳到朝廷。”蕭韶沒有接錦四的話，手敲了敲桌麵：“此事事關重大，真跟齊四說的一樣，關老大也有兇險。”

“關將軍？”錦一皺了皺眉：“主子，要不要提醒一下莫公子，八皇子這樣做，太子殿下恐是有危險。”

“你去莫聰府上一趟。”蕭韶站起來，拿起長椅搭著的外裳：“我先進宮。”

……

第二日一早醒來，連翹與白芷服侍蔣阮起床，因著天氣漸漸有些冷了，白芷給蔣阮挑了件八達暈春錦長，這才放心。用過早飯，因著院子裏天氣舒爽安逸，連翹照例將椅子搬到院子裏，蔣阮坐在院裏翻翻書，白芷和連翹就趁著天氣好將書箱子裏的舊書攤開來曬。

本是平日裏最正常不過的舉，今日卻是有些奇怪。院子裏幾個灑掃的宮看向蔣阮的目卻是和平日裏有些不同。平日裏公主殿的下人都是懿德太後賜的，倒也規矩。今日這些宮看蔣阮的目卻似乎含著些打量和深思，宮遮掩的並不高明，蔣阮注意到，沒有做聲，不聲的繼續自己的事。

蔣阮沉得住氣，白芷和連翹卻也覺到了異樣，正想尋個宮來問話，便看見珠一臉焦急的匆忙走過來。神十分張，到了蔣阮麵前便道：“姑娘，奴婢有事回稟。”

白芷會意，揮手打發了幾個在院裏看熱鬧的宮，扶著蔣阮回屋去，待關上門後，不等蔣阮開口問，珠就道：“姑娘，前方傳來消息，與天晉國鋒，錦朝軍中了埋伏，十萬將士全軍覆沒，剩下不到三萬人苦苦支撐，關將軍重傷，大爺……”擔憂的看了一眼蔣阮：“大爺下落不明，恐是被天晉國所俘。”

蔣阮手不由得一，白芷和連翹也跟著麵齊齊一變。

戰敗回朝的結局究竟是什麽不得而知，恐怕皇帝此刻是震怒的。而戰場上下落不明，要麽早已兇多吉，要麽為敵軍所俘，回頭也不過是兩條結局。若是投誠，全家上下都要到牽連，會被待做是敵國細全部理。以蔣信之的子是萬萬不會投誠的，那麽結局也不過是盡折磨而死罷了。

這消息既然是傳回了朝廷，必是也有八分真實，不詳的猜測真，蔣阮麵沉如水，一手握著椅子的扶手，微微發白。

“姑娘，”珠握住蔣阮的手，有些不忍。蔣阮同蔣信之相依為命，這兩兄妹的邊人都是有目共睹，若說這世上還有什麽能牽蔣阮心思的，蔣信之是頭一個。如今蔣信之生死未卜，結局又如此撲朔迷離。蔣阮卻是一滴眼淚也沒掉。道：“姑娘想哭就哭出來吧，憋在心裏難的是自個兒。”

蔣阮垂眸，慢慢出自己的手。前生已經哭了太多次，可最後到底還是落了一個慘烈結局。此生大仇未報，有什麽資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