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宣沛一眼,這孩子如今年紀輕輕,卻好似能牢牢的把握住人心。都說聖心不可測,在柳敏眼中,宣沛分明是將皇帝的心思得個滾瓜爛。皇帝瞪一瞪眼,他便知道要說些什麽緩和氣氛,本就聰穎慧黠,再盡撿著令人舒心的話兒說,皇帝如今是越來越離不開宣沛了。朝中有一波原本堅持中立的老臣,如今也漸漸地開始思量起是否要選擇站在宣沛一邊。
宣沛察覺到柳敏的目,抬頭看向他,似笑非笑道:“柳太傅在想什麽?”
柳敏猝然回神,如今他雖名為太傅,卻已經不再教習太子了,整日便也教習的是這位十三殿下。皇後雖然頗有微詞,卻也無奈太子不是塊讀書的料子,且柳敏覺得,教習宣沛輕鬆得多。甚至於對於朝中局勢分析,宣沛分明看的比他這個臣子還要清楚。皇子看局勢,大多是由上往下看,難以深到民間,宣沛卻反其道而行之,由下向上看,便能看出許多百姓和居低位的不足。很多時候,他表現出的才華,實在是不像一個孩子所有。
“微臣在想,殿下今日在陛下麵前答得極好,功課大約又進了。”柳敏微笑道。
“柳太傅,可知欺騙本殿的下場?”宣沛一揚眉:“太傅不說實話,實在是有些令人詫異。”
柳敏一驚,他總覺得宣沛對於人心的把握有一種超乎想象的直覺,這一點倒和蔣阮有些相像。正要說話,突然瞧見遠遠的走來一名華服子,後跟著幾名宮。宣沛順著他的目看過去,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似是頗為厭惡的模樣,不過片刻,又換上一副無害的笑容。
那子也看到了他們兩人,腳步頓了頓後就繼續朝這裏前來,待行到兩人麵前時也微笑行了一禮:“十三殿下,柳太傅。”
“蔣昭儀。”宣沛笑了笑,隻是點了點頭,為皇子,自是不用向品級不如他的蔣丹行禮。本是自然的作,可由宣沛做出來,卻似乎帶了一若有若無的輕蔑,好似並不將對方看在眼裏。
蔣丹卻是神不變,依舊笑的溫熱,隻道:“十三殿下想來剛從陛下書房裏出來吧?陛下這些日子時常與臣妾提起十三殿下,殿下功課學的很好,陛下說起的時候,也十分欣呢。”神真摯,平日裏又沒有架子從不像王蓮兒穆惜一般高高在上,實在是親切的很,此刻輕聲細語的笑說,似乎是真的為宣沛說話。
可宣沛自來便不吃這一套,他也揚一笑,雪白的牙齒整齊而可,笑容漂亮的很:“蔣昭儀對父皇的心思可得真,似乎連本殿的行蹤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不顧蔣丹微微變的臉,狀若無意道:“要是父皇知道了蔣昭儀如此關心本殿,想來也應當是很的。”
蔣丹勉強一笑:“殿下這是說的什麽話,妾哪裏敢……。”宣沛這話要是傳到皇帝耳中,不知又會編排起多大的風浪。如今宮中局勢風雲變幻,幾個皇子間的暗湧加劇。皇帝本就最忌諱後宮幹政,要是知道將皇帝和皇子的行蹤打聽的一清二楚,皇帝會怎麽想,會不會以為有異心?蔣丹對宣沛恨得牙,這十三皇子本就是個笑麵虎,平日裏俱是爾雅無害,年紀小小卻是滿肚子鬼主意,說的話每每致人死地,實在是很毒辣了。
這樣的皇子,若是能搭上關係,日後說不定還能謀個前程,可惜,蔣丹心中俺恨,宣沛偏偏跟蔣阮那個賤人親的很!雖然這兩人看上去之前並沒有什麽集,可蔣阮當初被冤枉殺了和怡郡主的時候,宣沛可沒有出力。宣沛每每去懿德太後那裏的時候,遇著蔣阮也會說幾句話,總不會像待這般夾槍帶棒。蔣丹向來善於觀察人們之間細微的關係,蔣阮也不知是怎麽投了宣沛的眼緣,分明是沒有緣關係的姐弟,還是如此之好,令人恨得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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