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臺素來有聞風奏事之權,因而這位史將京城的傳言做了個整合,條條框框列舉在題本中,彈劾七殿下宇泓燁寵妾滅妻。雖然說其中部分容有些離譜,但大部分卻還算是實,尤其是宇泓燁偏袁氏,李纖沒有治宮之權,在德昭宮境淒慘,以及時常登門春宮以避禍等等,寫得文采華,聲並茂。
末了,請求皇帝嚴懲七殿下這般錯綱常,混淆嫡庶的行徑,以正視聽。
皇帝將這份題本留中不發,既不批複,也不議,卻命人將這份題本抄了一份,送到長春宮。
看著謄寫的題本,柳貴妃隻氣得頭發昏。
李纖在德昭宮的境不怎麽好,當然知道,原本以為李纖會接裴元歌的建議,利用來立威,誰知道左等右等,李纖都不過來請!沒道理要幫李纖立威,還得倒上去,因此柳貴妃也就晾著這件事,沒想到晾著晾著,最後竟然傳出了“寵妾滅妻”的罪名來!
寵妾滅妻,混淆嫡庶,這種罪名可大可小。
往小裏說不過是人間的爭風吃醋,不計較一笑也就過去了,但若往大裏說,這就是錯綱常,治宮不嚴,往後別人以此類推,說什麽一宮不治,何以治天下?那就能夠形很不利的風向,毀損宇泓燁的聲譽。事到如今,就算是倒,柳貴妃也不得不到德昭宮走一趟,替李纖立威。
“來人,把那個侍妾袁氏給本宮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給本宮狠狠地打!”
柳貴妃靜靜地坐在主位上,的容一片平靜,吐出的字句卻如冰霜般寒冽,充滿著風雨來的氣息。
這些日子,京城和宮裏充斥著各種流言,尤其今早史彈劾七殿下寵妾滅妻之事,德昭宮裏自然也有聽聞,德昭宮總管太監王茗泉見柳貴妃狠震怒的模樣,就知道定然是為此事而來。雖然平日裏袁華舞很得七殿下的寵,但看今天柳貴妃的聲,顯然是不能消停的,因此王茗泉也顧不得袁華舞素日裏得七殿下寵,當即就命人去晨芳閣將帶出來,當即在外院放了板凳,劈裏啪啦地打了起來。
聽著外麵板子狠狠打在上的聲音,柳貴妃眼眸冷凝。
不一會兒,二十大板打完,王茗泉進來稟告。柳貴妃淡淡道:“繼續打!”
這次柳貴妃沒有說打多,顯然是直到說停才能夠停。王茗泉心中暗暗敲鼓,看柳貴妃的意思,恐怕這袁華舞今天是活不了!咬咬牙,對著旁邊的人做了個手勢。
這個手勢落在袁華舞眼中,看得清清楚楚,眼眸中閃過一抹怒。
這些天皇宮裏也傳遍了七殿下寵妾滅妻的傳言,袁華舞自然也有所聞,也曾經和宇泓燁說過。雖然宇泓燁沒有當回事,但袁華舞知道,若任由事鬧大,別的到也罷了。柳貴妃那裏絕不會繞過,因此一直都在思索對策。剛才柳貴妃進門就命人打的板子,也咬著牙沒有說話,因為知道,柳貴妃如今正在氣頭上,事又是因而起,若不吃點苦頭,柳貴妃斷然不會罷休,因此便忍著。
但如今看來,若再說話,隻怕就要被柳貴妃活活打死。
聽著柳貴妃方才的語調,狠,卻沒有激怒衝,聽起來心緒已經平靜下來,或許能夠聽得進去的話?袁華舞想著,咬牙忍痛開口道:“貴妃娘娘,奴婢為七殿下鳴冤!”
知道,在柳貴妃心裏,一個小小的侍妾死也無妨,若說自己願,柳貴妃未必會理會,因此隻說為七殿下鳴冤。
果然,聞言,柳貴妃眉頭微蹙,揮手命人停了板子,冷笑道:“你為燁兒鳴冤?本宮如今打的是你,與燁兒何幹?你又算是什麽東西?憑什麽為燁兒鳴冤?”
“若是平時,奴婢的確沒有資格為七殿下鳴冤,但眼下,貴妃娘娘之所以杖責奴婢,就是為了七殿下,所以奴婢要為七殿下鳴冤。還請貴妃娘娘給奴婢一個說話的機會,若貴妃娘娘認為奴婢胡說八道,盡可以繼續杖責,將奴婢打死。但若奴婢說得有道理,因為奴婢賤軀,牽連到七殿下,那豈不是奴婢的罪孽?”
在宮裏這兩年,袁華舞倒也清楚,柳貴妃對七殿下極為溺,幾乎事事以七殿下為重,因此怎樣說才能夠打柳貴妃,給說話的機會,袁華舞十分清楚。
柳貴妃微頓,倒想聽聽還能說出些什麽來,道:“你說吧!”
知道柳貴妃將的話聽了進去,袁華舞微微鬆了口氣,掙紮著翻下板凳,站起來,艱難地走到門前,對著柳貴妃跪下,道:“奴婢袁華舞,叩見貴妃娘娘,方才不能夠第一時間向貴妃娘娘行禮,還請貴妃娘娘恕罪!”
柳貴妃渾霾地過來,命人杖責袁華舞,行杖刑的人又豈敢放水?二十大板打下來,袁華舞的部到大已經是粼粼一片,模糊,有半點作都疼得要命,這連番舉下來,早已經疼得袁華舞渾冒汗,中幾乎被汗意,下更是被牙齒咬破,半點也無。但袁華舞知道,眼下是的生死關頭,隻能死死忍著,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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