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輝將所分得的產業歸整好了，就準備回桐城。

壯哥兒知道方輝不帶自己回去，難過得哭了起來。

寧海著他的頭問道：“難道你不想陪在祖父邊？還有，你舍得下航哥兒嗎？”這半個多月，壯哥兒跟航哥兒相得非常融洽。

壯哥兒淚眼婆娑地說道：“想。可是我若不回去，我就見不到娘跟大姐了，我娘肯定會很傷心的。”

“壯哥兒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這樣，等明年過年讓你爹帶了們來京看你。過幾年等你大了，你也可以自己去桐城看們。你暫時，就留在京城念書，好不好？”這麼小就要離了父母，確實有些殘忍。可誰讓方輝忙，而馬氏又不著調呢！

方輝走后，壯哥兒就與航哥兒一起讀書。雖然他已經啟蒙一年，可以前先生只教了他三字經，而且只是背誦并不解其義。所以侯府請的這位先生，干脆從頭開始教起。

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轉移，沮喪了兩日壯哥兒就恢復過來了。

方輝帶著湯氏回到桐城，已經是八月中旬了。

馬氏拘著妞妞在屋子里做針線活，聽到丫鬟說方輝回來喜得不行。當下放下手中的針線，拉著妞妞去迎方輝。

結果到了二門，馬氏就看見方輝旁挨著個容貌出眾的子。當下，如遭雷擊。

妞妞指著湯氏，一臉不善地問道：“爹，是誰？”

“你都已經是大姑娘了，這樣囔囔像什麼樣子？”方輝覺得，他應該請個人好好教導下馬氏。省得這孩子，沒點姑娘家該有的樣子。

見方輝沒應妞妞的話，馬氏自己問道：“相公，是誰？”其實，已經猜測到湯氏的份了。不是方輝的人，怎麼可能會挨得這般近呢！

方輝面無表地說道：“進屋說吧！”

“不要，就在這里說。”妞妞的子既不像馬氏也不像方輝，反倒有點像如惠，很是潑辣。

方輝怒斥道：“大人說話你什麼？趕回你的屋去。”這孩子，真是半點教養都沒有。跟外甥詩茵，本沒可比。

這個時候，方輝特別后悔沒帶了妞妞回京。讓妞妞留在安侯府，耳濡目染之下也能為名門淑了。

妞妞不愿意，可邊的丫鬟婆子卻是怕方輝，死拖拽將弄進屋。

見馬氏死死地盯著湯氏，方輝說道：“進屋說話。”

三人進了屋，不等方輝開口，湯氏就給馬氏福了一禮：“瑩兒見過姐姐。”

這聲姐姐，坐實了馬氏的猜測。有些悲憤地看著方輝，問道：“公爹讓你回京，就是讓你回去納妾的？”知道寧海跟肖氏兩人都不喜歡，卻萬沒想到用這樣的方法來惡心。

若是寧海知道所想，保準說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方輝冷冷地說道：“瑩兒不是我納的妾，是我娶回來的二房。你以后安心待在院子里養病，家里的事就給瑩兒料理。”

這話，徹底擊潰了馬氏：“鐵方輝，我才是你的妻子。你讓管著家里的事，你將我當什麼了？”

方輝的臉有些冷：“就憑你做下的那些事，就足以休了你。如今留你在府里，也是看妞妞跟壯哥兒的面子上。”

說完這話，方輝就帶著湯氏離開了。

馬氏看著方輝的背影消失在面前，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馬氏就看見眼睛哭得紅腫的妞妞。馬氏艱難地問道：“你爹呢？”

妞妞一臉怨恨地說道：“娘，他已經娶了湯氏，不要我們了。娘，既他不要我們，我們就當沒這個人。”

馬氏雖然傷心，但聽了這話還是怒斥妞妞：“他是你爹，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

妞妞看著面蒼白的馬氏，忍著心中的怒氣說道：“娘，你昏迷了半天，我給你端一碗粥來吧！”

馬氏搖頭道：“我不。”現在，一點東西都吃不下。

妞妞怎麼勸都勸不住。

突然，馬氏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事：“你弟弟呢？你弟弟在哪里？”竟然將兒子給忘記了，真是該死。

妞妞沉默了下道：“娘，爹他將弟弟留在了京城。”

“不行，我要去京城帶你弟弟回來。”

妞妞將馬氏按回去，說道：“娘，阿壯跟在祖父邊能學到更多的東西，比回桐城好。”妞妞跟壯哥兒邊的管事媽媽跟丫鬟，那都是肖氏心挑選的。雖然馬氏不喜歡們一直想換人，可也只是想想了，一直沒能如愿。因為這些人服侍妞妞跟壯哥兒特別用心，讓挑不出一點錯來。

妞妞跟壯哥兒兩人邊的管事媽媽，都是能干又明的人。有這樣的人在邊，妞妞也不會愚笨到哪里去。不過這子，就有些難以言說了。

馬氏慌不擇言地說道：“不行。你弟弟留在京城不安全，他們不懷好意，一定會害死你弟弟的。”

“娘，阿壯是祖父的親孫子，難道他還會害了阿壯不？”

馬氏抓著妞妞的胳膊說道：“妞妞，你祖父不會害阿壯，可們與阿壯卻沒關系。”

妞妞反問了一句：“你說的們，是指祖母跟二嬸嗎？娘，那你告訴我，他們為什麼要害弟弟？”

“自然是為了家產。你弟弟沒了，你爹沒后了，家產可就全都是寧湛夫妻的了。”

因為聲音比較大，外面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花媽媽聽了這話，角搐了下。真懷疑馬氏腦子里裝的都是漿糊，若不然怎麼到這一步，還說這些讓人笑掉大牙的話呢！

妞妞反問了一句，說道：“娘，那人以后也會給爹生孩子的。按照你這麼說，難不祖母跟二嬸為了獨霸家產要將爹所有的子嗣都弄死嗎？”

這話刺激了馬氏：“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那狐貍懷孕了？”

花媽媽聽到妞妞的聲音不對，趕沖進來。看到馬氏死拽著妞妞的胳膊，上前將馬氏的手掰開。

開袖子，就看見妞妞的胳膊上有一片淤青。

花媽媽自己沒有兒，而妞妞又是一手帶大的，完全將妞妞當親孫一樣疼。看到的胳膊這個模樣，眼眶都紅了。

馬氏也發現自己下手有些重：“妞妞，娘不是故意的。”

花媽媽雖然對馬氏很不滿，但并沒表出來：“大，我帶姑娘回房上點藥吧！”子不嫌母丑，哪怕馬氏再不堪也是妞妞的親生母親。所以，雖然看不慣馬氏的行為，可也從沒說過半句不是。哪怕是在外人面前，也沒有過。

丈夫娶了二房，兒子又被強留在京城，這兩件事讓馬氏整日以淚洗面。

妞妞想方設法哄開心，可惜收效甚微。這日得了個消息，就激告訴了馬氏：“娘，祖父讓爹回京，是為分家，而不是為讓他娶那個人。”方輝要妞妞湯氏二娘，可就是不。

馬氏驚得都忘記哭了：“你說什麼？你爹跟寧湛分家了?”

妞妞點頭說：“娘，這事是阿強叔親口說的，不會有假的。娘，爹跟二叔已經分家了，所以你別再擔心祖母跟二嬸會為了家產謀害壯哥兒了。”

馬氏聽了這話，站起來道：“不行，我得去找你爹，讓他接了壯哥兒回來。否則，你祖母必定離間壯哥兒與我跟你爹，讓他以后不與我們親近。”

妞妞有些傻眼。以為馬氏知道此事，就打消了肖氏跟曾晨芙會害壯哥兒這個念頭。沒想到，結果與所想的完全不一樣。等回過神來時，馬氏已經出了院子。

正巧，這日湯氏有些不舒服，方輝沒去軍營而是留在家里陪。

馬氏找過去的時候，大夫正好在給湯氏診脈。

方輝不想馬氏打擾到大夫，所以就走出臥室。看見馬氏披頭散發的，他臉又黑了：“我不是說了你不準出院子？你將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馬氏哭著說道：“你跟寧湛既然分家了，為什麼要將壯哥兒一個人留在京城，不帶他回來？他還那麼小，你怎麼能如此狠心地丟在那種地方。”

湯氏陪嫁的幾個丫鬟婆子看神經病一樣看馬氏。大爺被侯爺留在安侯府親自教養，那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可在馬氏眼中，好似安侯府是龍潭虎。

方輝懶得跟馬氏廢話，了兩個婆子讓們送馬氏回自己的院子里。

說完這話，方輝朝著馬氏邊的兩個丫鬟道：“沒我的話，再不準出來。若是連個人都看不住，也沒必要再留了。”

這兩個丫鬟打了個冷。如今已經分家了，大爺就是府里最大的主。要打要殺，也就大爺一句話的事。

馬氏掙扎不開鉗制的兩個婆子，看向方輝哭著問道：“相公，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的就一點都不顧及往昔的份了？”

“若不是看在妞妞跟壯哥兒的份上，我早就休了你。”夫妻分，早就被馬氏這幾年的折騰消除殆盡了。

就在這個時候，湯氏邊的丫鬟跑出來一臉喜意地跟方輝說道：“大爺，大夫說二懷了孕。”為了區別馬氏跟湯氏，下人稱呼馬氏為大，湯氏為二。

說完，這丫鬟故意看了一眼馬氏。眼中，充滿了挑釁。

方輝聞言，大步地往屋走去。

馬氏聽到這個消息，卻是面若死灰。然后，一病不起。

方輝知道以后，只是讓人請大夫，并沒有去探。哪怕妞妞來求他去看下馬氏，方輝也沒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