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芳講完了,整個人抖個不停,臉比那屋簷上的積雪還要白。
駱笙也聽完了。
麵上看著一派平靜,一顆心卻好似浸在沸騰的油鍋裏,痛苦翻滾著。
早在一開始打聽到兩個姐姐的消息時,就懷疑長姐不是病死這麽簡單。
可即便不吝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人,卻萬萬想不到真相是這樣。
長姐竟然是當著兒的麵被捂死的!
幾乎無法去想長姐死前的心。
那一刻,長姐該多麽擔心躲在櫃子中的兒……
“駱姑娘,我知道這種事不該麻煩別人,可我實在不知該怎麽替母親討回公道。我曾盼著嫁了人,或許就能有一些自由與力量,可是靠嫁人終歸是一件賭運氣的事……”
好比母親,郡主之尊下嫁侯府,卻嫁給父親這麽個人麵心之人。
無數次都羨慕二姨,不是自己羨慕,是替母親羨慕。
哪怕同樣沒得善終,二姨比母親幸福多了。
“你父親與繼母為你嫁人的事有過打算嗎?”駱笙收拾好緒,平靜問。
許芳緩緩搖頭:“這些年,我能到父親對我一直疑心未消,大概是樂意把我放到眼前盯著的。”
子一旦嫁人,娘家對其掌控力就大大下降了。
駱笙冷笑:“他還想留你當一輩子老姑娘不?”
許芳苦笑:“父親與繼母皆是好臉麵的,留我當一輩子老姑娘不至於,或許就是能拖一年是一年,拖到我年紀太大了,自然就尋不到什麽好人家了。”
這些話,連表姨都沒曾提過。
在不明真相的人麵前這般揣測父親,吃力不討好。
“那寧國公夫人呢,有沒有過問過你的親事?”
許芳麵微紅:“表姨過替我留意。”
“許大姑娘是聰明人,過了這個年,爭取讓寧國公夫人給你挑一門好親事吧。”
“可是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妁之言,我父親不一定會答應——”
駱笙角勾嘲諷的弧度:“寧國公夫人的臉麵還是夠的,等你父親焦頭爛額之際,不想得罪人的。”
焦頭爛額?
許芳心中一,有些急切:“駱姑娘,你有辦法對付我父親?”
“一步步來。”
“我的親事不急……”唯恐自己的事影響了報仇,許芳忙道。
駱笙笑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想報仇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許芳咬:“要是能替母親報仇,我不在乎!”
駱笙深深看著,道:“你母親在乎的。”
許芳一下子沒了言語,怔怔著駱笙,淚流滿麵。
駱笙手握住那隻冰涼的手,輕聲道:“別哭了,有仇報仇就是。”
許芳喃喃:“駱姑娘這樣幫我——”
駱笙勾:“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誰讓我看你父親和繼母不順眼呢。”
許芳回去了,駱笙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院中的柿子樹披了厚厚的銀裝,不遠的石椅石凳上同樣積了厚厚一層雪,在下閃爍著芒。
駱笙走過去,手把石凳上的積雪拂去。
“姑娘,您要坐這裏呀?那您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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